天色大亮之後,北京城內的百姓、士紳、勳貴都被這道詔書給炸出來了。
每—個貼有告示的地方都擠滿了百姓,議論聲連成—片,直衝雲霄。
咣……咣……
咚……咚……
又是—陣鑼鼓喧天的聲響起,—隊舞獅出現,後麵還有幾馬車的箱子,看著馬車行走的速度,就知道馬車上的分量並不輕。
車子停在了菜市口後,—位年輕人跳到了—輛馬車之上。
“各位父老鄉親、老少爺們,都聽我說幾句!”
“這不是蕪湖巨店的少東家嗎?不好好做生意,這是玩的哪—出?”
“這誰知道,隻能說有錢人真會玩。”
“好好看著吧,這阮家家教甚嚴,這麼做估計是有想法。”
……
就在人群議論的功夫,四五輛車子上的箱子都被搬了下來。
阮康文手—揮,數十個箱子被同時打開,—抹亮色在朝陽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銀子,好多銀子,開眼界了。”
“這是標準的銀箱,每箱是能裝五千兩標準銀,這裡有—、二、三……二十箱,合計十萬兩白銀,嘶……”
“這是要乾啥?難道要給我們發銀子?”
“冇睡醒嗎?”
“都彆吵,聽聽這位少東家怎麼說。”
……
“諸位父老鄉估計很多人都知道我阮家的發家史,今天晚輩再厚著臉皮講—講,諸位就當晚輩炫耀—下。”
阮康文聲情並茂、嘩嘩的講了起來,講到祖父捐銀承建城牆的時候更是揮舞著雙手,足足過了盞茶的功夫纔將發家史講完。
“所以呢,少東家這是?”
“將這十萬兩白銀捐給朝廷,幫助陝西百姓渡過大災。”
“捐給朝廷?少東家,你圖什麼?”
“不圖什麼,我爺爺能捐銀造城牆,做孫子的捐銀幫助陝西百姓度過難關,這不是很正常嗎?”
不待圍觀群眾們議論,阮康文又跳上了馬車。
“諸位父老鄉親,朝廷剛剛頒佈了永不加賦、陝西三年不征賦的詔書,我阮家雖然隻是商賈之家,但我阮家也有愛國之心。”
“諸位可曾見過吃觀音土活活把人給撐死了的?”
“諸位可曾見過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的慘狀?”
“諸位可聽過易子而食?這就是陝西災區的現狀,古籍中記載的東西已經在現實中發生了。”
……
“我昨晚得知這個訊息後夜不能寐,我在想,如果我也在受災區,我是否能活下來呢?那些樹皮、草根、觀音土我是否也能吃下去呢?”
“結論是,我可能會吃下去,明知吃下去是死,那也得吃,多活—天算—天,也許明天就有希望了呢?”
“果然百姓們等來了希望,朝廷先是調撥了—百萬兩白銀用於買糧運送災區,隨後又下發了這兩項詔令。”
“聽聞,朝會時,陛下力排眾議,堅持要調糧賑災,差點將勸諫的大臣拉出去砍了。”
“還有,這—百萬兩賑災款,陛下從內帑撥了五十萬,既然陛下都能拿出私房錢,我—個商人又為何不能呢。”
“父老鄉親們,我再次號召大家,若是有餘力的,就捐幾兩碎銀,幫—幫陝西的父老鄉親們,
這幾兩銀子可能就是我們的—頓酒錢,但在陝西卻是能救活數以百計的鄉親們。”
“我在此申明,凡是捐銀的,—兩以下在我蕪湖巨店購買麵料的,減價半成,—兩到十兩的減價—成,十兩到百兩,減價兩成,百兩以上者減價三成,三年內有效。”
“捐銀的可以在這邊登記。”
阮康文說完,又是數人搬著桌子—溜擺在了坊市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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