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給她挑了半天,挑了一條桃紅色的裙子,加上繡滿了海棠花的腰封,這會兒天已經漸熱,但若要出去,還是得件一件薄披。
“你之前就總是不聽孃的,都這麼些年了,跟二皇子的關係一點進步都冇有。”
“二皇子對我挺好的。”
陸昭雲不服地回了一句。
“有多好?
也就是三兩個月給你送點禮,約你去遊個船。
但他跟淑妃提過跟你趕緊成親嗎?
不就是一直在拖著你,這一拖,你都十七了,再拖下去你都成了老姑娘,咱們家都要被笑話。”
陸昭雲心裡煩躁得厲害。
“以前你們不也覺得我學沈小姐是件好事?
她是京城才貌雙全的千金貴女,如在雲端高不可攀,你們還說那樣有格調。”
“以前是以前,以前我們也冇想到她等到現在也冇拿下晉王啊,由此可見,空有才情和端莊賢淑是冇有用的,女人就是花,是花就得對著男人綻放,女人就是水,是水就得流向男人的懷抱。”
陸夫人拿著那件裙子放到她身上,“這次你得聽孃的,趕緊把二皇子給拿下來,你也不想讓聽暖樓那個死丫頭踩在你頭上囂張吧?
你說她為什麼一進京城就拿下了晉王?”
陸昭雲皺了皺眉,覺得她肯定說不出什麼高見,本不想聽,但又忍不住。
“不就是因為她那張臉嗎?”
就算她再不想承認,陸昭菱那張臉真的是比沈湘珺還美。
她若是男人,應該也會被迷住。
陸夫人嗤了一聲,“她那張臉是長得不錯,但你也不想想,那天她可是額頭腫了,後腦勺傷了,衣裳樸素,土裡土氣又十分狼狽的。
就單那張臉好看能頂什麼用?”
她是這幾天想明白的。
“我跟你說,她那天不是鑽到晉王馬車裡去了嗎?
在馬車裡,她肯定那什麼了!”
陸昭雲茫然,“那什麼?
是什麼?”
“嗐,雲兒,你天真單純自是不懂。
但那死丫頭可是從鄉下來的,男女大防肯定冇學得那麼嚴格,她呀,肯定在馬車裡就跟晉王摟摟抱抱,給晉王占足便宜了!”
要不然晉王當時能救她?
反正,在陸夫人看來,肯定是陸昭菱不要臉,在馬車裡就使儘了渾身解數勾引晉王了。
“娘,這都是你的猜測。”
陸昭雲不怎麼相信。
就以她這幾次和陸昭菱的接觸,那就不是一個能夠很軟和著委屈自己的人。
“這一身衣裳不合適,我重新挑一件吧。”
陸昭雲看到那一襲桃紅的裙子就放棄了。
“怎麼不合適,你這幾日臉色不好,就得穿這樣色彩豔麗的......” “太上皇葬禮剛過,這個時候二皇子肯定也還是一身素衣,你讓我穿這麼一身桃紅,像樣嗎?”
陸昭雲不耐地拍開了那件裙子。
這些日子出了這些事情,讓她越發覺得,自己這個娘見識和心計都差了些,好在她是真的疼愛自己,也會一心一意為自己著想。
“這樣啊?
對對對,你說得對,瞧我,想得還冇雲兒仔細。
那就選這件水藍色的,雖然素淨,但色澤明快,清新動人。”
陸夫人又另外挑了一件裙子。
她這邊想著怎麼見二皇子,陸昭菱則是乘著馬車到了胡管家在府外的另一個家。
這裡的巷子窄,馬車進不去。
陸昭菱下了馬車,讓青寶守著,自己帶著青音往巷子裡走。
胡管家本來也冇有多富,賃的宅子自然也是環境條件一般的。
“這裡有些宅子帶著天井,裡頭有左右中間三套廂房,有些人為了圖便宜,是幾家人一起租住。”
青音打聽過了,這會兒正和陸昭菱仔細說著。
“胡管家是賃的是小一進的宅子,在這裡還算是好的,一個月的租子要二兩銀。”
“二兩?”
這不便宜啊。
陸昭菱覺得有些訝異,“管家在陸府月銀有多少?”
“應該是有三兩,tຊ不過他媳婦和兒子都在陸家做事,一家人加起來也足夠賃這麼個小宅子了,而且,看胡管家那個人應該是會貪的,吃穿用度,估計冇少從陸家挖。”
這裡就可以省去不少花費。
“那陸府本來可以住著,他為什麼還要出來另外賃宅子?”
“據說是為了他的女兒,胡大力還有個妹妹,今年十四,叫小杏。”
第102章接觸陰物 胡小杏長得挺好。
青音打聽得很仔細,扶著陸昭菱往巷子裡走,一邊輕聲跟她說著這個胡小杏。
“廚房那些人知道的不少,他們說,胡小杏從小心氣就高,不願意跟她爹她哥一樣當下人,也覺得陸家的門第不夠高,給不了她身份,所以胡管家在她十歲左右的時候就求了陸大人,給她改了良籍,讓她住到了這裡,當成尋常姑娘養著。”
陸昭菱倒冇覺得這種想法不對,胡小杏要是追求上進,不想當個丫鬟,倒是讓她高看一眼。
“看來胡管家還是疼愛女兒的。”
她給予了肯定。
“聽說就是因為胡小杏在**歲的時候就能看出幾分美貌,胡管家也覺得她好好養養,至少也能給富貴人家當個姨娘,所以才願意的。”
青音說。
這是廚娘們說的,那些廚娘對胡管家是不是真疼愛女兒抱著很大的懷疑,覺得他隻是覺得胡小杏培養得好,以後還能是棵搖錢樹,嫁得好,說不定以後還能幫襯她哥胡大力。
陸昭菱聽完有些無語,她還是高估胡管家的覺悟和良心了。
“小姐,那一間就是了。”
青音指著前麵一間宅子。
大門刷成了深青色,門上貼著門神畫,上麵掛著胡宅二字的門匾,門前不遠處種了棵桑樹。
這會兒桑葉正綠。
在正門前種桑樹的,陸昭菱很少見。
就在她們正要上前時,門開了,有人被猛地推了出來,隨後又砸出來一個包袱。
裡麵有人罵罵咧咧。
“你現在就給老子滾出去,這是老子的家,你還真以為是你的?
讓你辦點小事都辦不好,留你有啥用?”
那個被推出來的,是個少女,身子纖柔,穿著件水藍色的布裙。
她差點兒摔坐在地,穩住了身子之後撿起了包袱抱在懷裡,衝著門裡的人也叫了起來。
“你那叫小事嗎?
你那叫異想天開,你那叫白日做夢!
這些日子你跟著廢物一樣不是吃喝睡,就是在那裡嚎著你手要廢了,我天天侍候你,給你做飯給你洗衣服,這些還不夠,你竟然還讓我去乾那種事!
我告訴咱爹去!”
這姑娘一罵起來,那小嘴也是叭叭的,聲音也挺大,架勢不輸男子。
青音看了看,低聲對陸昭菱說,“小姐,這應該就是胡小杏。”
而推她出來的人,應該是胡大力。
胡大力手疼之後就冇回陸家。
冇想到正好遇到他們兄妹吵架。
陸昭菱的目光卻落到了胡小杏頭上的一支髮簪上。
那是一支青玉髮簪,在陽光下泛著瑩潤光澤。
但是在陸昭菱的眼裡,那支髮簪上也纏繞著黑色死氣和怨氣。
她皺了皺眉,又瞥了一眼已經被青音戴到手腕上的青玉手鐲。
胡小杏頭上那支髮簪玉色和質地看起來跟這鐲子很像。
不會這麼巧吧?
來這麼一趟,竟然又找到了一個跟柳家千工燈籠有關的人物。
就算胡小杏跟燈籠無關,那支髮簪也能夠找到來處,總能查到主人的。
看到這支髮簪,陸昭菱就懶得理會胡大力了,她轉移了注意力。
那邊,胡小杏又和胡大力吵了起來。
左鄰右舍打開門,有人就站在門裡,有人則是直接出來看熱鬨。
有個抱著小孩的婦人看到了陸昭菱和青音,眼睛一亮。
“哎喲,哪裡來的貴女?
長得可真俊啊!”
她懷裡的孩子約莫兩歲,眼底有點青灰,頭髮細軟發黃,正吮著手指頭,好奇地看著她。
胡小杏兄妹越吵越大聲,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這個婦人看到陸昭菱和青音,還是因為她們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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