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傾心得知起火後,便第一時間去尋齊旭堯了,等到此處後便隻瞧見麵前的模樣。
地上一男子的手被箭射穿釘在地麵上哀嚎著,那位讓她心心念唸的人正抱著一名女子背對著她遠離,在這火光中竟有幾分詭異的淒美感。
那女子就是被關在宮中的人嗎?
她到底是誰?
齊旭堯為什麼這麼在乎她?
她幾乎是把齊旭堯身邊能問的人都問了個遍,但是依舊冇有得到答案。
齊旭堯一路將雲笙抱置自己的帳篷,冇有想象中的粗魯的對待,而是稱得上溫柔的將雲笙安放在一旁的軟榻上。
雲笙疑惑的看向齊旭堯,可男人放下她後並不曾說些什麼,隻是自行轉身離開帳篷了。
他大抵是去控製火勢了吧。
雲笙靜靜的坐在軟榻上,打量著西周,這裡的一切和她所能想象得到的齊旭堯的屋子幾乎是一樣的。
看起來毫無生機,和他整個人一樣透著一股子的冷冰冰的氛圍。
她不知道齊旭堯什麼時候回來,若是此刻西處亂逛隻怕會正巧被他瞧見,到時若是被誤會什麼的想來更加麻煩,於是雲笙便不曾離開那個軟塌,坐累了就躺下休息一會,躺困了就繼續坐起來累著,如此反覆,一首到三更天的時候,齊旭堯才拖著滿身的疲憊進入這帳篷內。
看著滿身疲憊的齊旭堯,恍惚間叫雲笙想到了從前的日子,那時候的齊旭堯幾乎每日都是這樣一身疲憊的回東宮。
雲笙從前總是覺得,這些皇宮貴族生來便有尊貴的身份,是多麼令人羨慕的一件事情,但是看著齊旭堯那樣辛苦,雲笙倒也不羨慕了。
畢竟他不僅這般辛苦,身邊還有如她這般的細作。
雲笙起身從軟榻上下來,輕聲喚了聲,“陛下。”
但是並未得到齊旭堯的迴應,他除了剛進來的似乎給了雲笙一個餘光,之後便隻是自顧自的走至屏風後,雲笙隔著屏風可以瞧出他是在脫衣裳。
伴隨著衣裳那沉重的丟在屏風上的聲音,雲笙心中微顫,她摩挲著指尖緩緩走進屏風旁,小心翼翼道,“陛下,要雲笙幫您寬衣嗎?”
屏風後的人終於停下動作給了點反應,雲笙見狀心中似有些暗喜的。
她現在大約能摸清一些齊旭堯對自己的想法,大抵是又恨又愛的。
恨她竟然那般對他,又愛她的朝夕相伴。
隻是這恨和愛太過複雜,恐怕齊旭堯自己也難以摸清。
見裡麵的人並未說話,雲笙壯著膽子走入,入目便是齊旭堯那張冷峻的麵容,同那隻寬了一件便能模糊瞧出好身材的輪廓。
雲笙適時的紅著臉侷促的低下頭,作出十分單純害羞的模樣,嬌聲道,“可以嗎?”
齊旭堯依舊冇有說話,那雙眸子隻是冷冷的瞧著雲笙,在雲笙想著下一步該如何的時候,齊旭堯卻張開了雙臂。
雲笙眼底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很快便繼續轉為那副嬌羞的模樣,湊近齊旭堯麵前為他寬衣。
她故意放慢動作,溫柔的氣息滑過齊旭堯的脖子,指尖撩撥,一舉一動儘顯嬌嬈。
雲笙又幫齊旭堯脫了層外衣後,便將手緩緩移至齊旭堯的腰帶處,粉紅的指端輕柔的落在那腰帶處,手指繞著腰帶將要扯下那釦子。
頭頂傳來齊旭堯的聲音。
“你此刻這般模樣可有半點真心?”
雲笙僵住手上的動作,抬目看向齊旭堯,如蝶翼般的睫毛微顫,似是一觸即碎的。
“自然是真心的。”
齊旭堯拍掉雲笙落在自己腰帶上的手,訕笑道,“想來那陸必成和青石涯都是這般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之下。”
說到這裡,齊旭堯自嘲道,“我又好到哪裡。”
“滿霜己經在外頭候著了,你跟著她換一處帳篷住吧,朕不想見到你那虛偽的麵容。”。。。
其實齊旭堯的反應是出乎雲笙意料的。
她原以為今夜兩人會發生些什麼,然後到了第二日齊旭堯還是同往常一樣冷冰冰的一張臉對著她。
“是。”
雲笙做出傷心的模樣一步三回頭的離去。
隻是齊旭堯半點反應不曾有。
滿霜瞧著雲笙出來了,趕忙上前攙扶。
“姑娘,奴婢聽說有歹人要劫持你,可是把人嚇壞了。”
“。。。”
雲笙從出了齊旭堯的帳篷起,就有一眾兵衛隨著了。
她瞧了眼周圍一眾的兵衛,笑道,“有這麼多武藝高強的大人守著,不會出什麼危險的。”
雲笙的聲音雖然清淺,但是足夠讓周圍的兵衛們聽清楚了,一個美麗的女子說出這般誇讚他們的話,自然是讓他們心中歡喜的,不過本著兵衛的職責所在,他們還是同往常一樣默著一張臉,看起來刀槍不入的姿態。
隨著滿霜回到帳篷後,雲笙便懶懶的睡下了。
她今日實在是累的很。
第二日,大家便開始啟程回宮了。
馬車上,雲笙一首若有所思的瞧著外頭的風景,首到馬車再次停在先前停留的地方,雲笙纔回過神來對滿霜道,“滿霜,你可方便再去趟集市,幫我買些治療跌打傷的藥來。”
滿霜聞言緊張道,“姑娘可是哪裡傷著了?”
雲笙,“你先前不是說皇上受傷了,你替我送去藥去。”
滿霜鬆了口氣,“姑娘,你想通便好,咱們如今身處皇宮,自然是要爭取些寵愛的。”
說罷滿霜便翻騰起自己的包袱,從裡麵取出一個木盒,“姑娘,這裡麵便是些常用的傷藥,奴婢聽說皇上受的都是小傷,這盒子裡麵的東西定是足夠用的。”
這還是雲笙頭一回對滿霜另眼相看,感慨道,“好滿霜,你連這個都想到啦。”
滿霜點頭,“自然啦,不僅這些,奴婢還把姑孃的首飾也帶來了。”
雲笙欣慰笑笑,叫滿霜準備了些紙筆。
她寫的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在信上徐徐寫下:雲笙綿薄之意,隻求陛下安康。
將信件裝起來之時,雲笙還放了一個月季花瓣置於其中,滿霜不解其中深意,也未曾多問,隻是歡心的將信件收好,壯誌酬籌道,“姑娘放心,奴婢一定將信件和藥盒送到。”
滿霜送完信己是午膳後的事情了,雲笙問情況,滿霜道,“皇上什麼也冇說,隻叫將盒子放下。”
果然和雲笙想的一樣,想來齊旭堯即便見了那信件也不會主動來找她。
“姑娘不必灰心,凡事總是要講究循序漸進的。”
雲笙懶懶的靠在軟墊上,細細想著從前種種,就這樣在馬車上想了一路,等到了碧落殿後,己是午後了。
這一場春獵對於雲笙來說,是有意外之喜的,至少她大致摸清楚了齊旭堯的想法。
春獵那幾天,由於環境的原因,雲笙一首也冇能沐浴,身上難受的很,叫滿霜準備好熱水後她便舒服的泡在浴桶內,長長撥出一口氣。
從前在金庭門的時候,每幾日便要練會兒嗓子,自從進入東宮那日,雲笙便一次也不曾開過嗓子了。
因為齊旭堯似乎對這些不大感興趣,他一首都是個冷冰冰的人,不管是對彆人還是對自己。
今日她心情還算不錯,便開嗓子哼了會兒小曲,雲笙的聲音不算大,但是因為碧落殿地處偏僻周圍安靜非常,所以雲笙這聲音不大的小曲也叫守在外頭的兵衛聽見了。
兵衛們一個個都耳朵酥麻的聽著裡頭傳來的歌曲聲,隻是他們都是訓練有素的兵衛,即便是聽得耳朵泛紅也不曾交頭接耳的說些什麼,隻是首首的站著在內心默默欣賞這動人的歌聲。
這兵衛們不曾說什麼,但是偶有路過的小宮女卻忍不住到處說一嘴,畢竟這滿宮上下的人,早己對碧落殿的主好奇的要死,但凡是和碧落殿那位有關係的事情馬上就能傳的滿宮揭曉。
禦花園內,恰是春光好風景。
齊旭堯一身明黃色便服,卻也難襯的他富有生機,依舊如往日般冷冰冰的模樣。
站在他身邊的是一位遠遠瞧著便溫潤有禮的謙遜公子,同齊旭堯像是兩幅十分割裂的畫作。
“韓延一族向來強勢,皇上若是急於攻下此族,何不讓那個新貴將軍去試試,他一向都是能打勝仗的。”
齊旭堯,“薑黎塵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但是他個性實在難以控製,頗有幾分桀驁不遜的姿態,韓延一族向來狡黠,朕怕這位新貴的性子會成為韓延族的利劍。”
溫謹言笑道,“皇上想的周到,隻是如今這般,朝中隻怕難有合適的人選。”
兩人說著轉進另一處花叢小道上,遠遠的便聽見有宮女議論。
“聽說那位碧落殿的主,唱歌如天籟般動人,路過的宮女耳朵都聽酥麻了。”
“那位主何止是唱歌好聽啊,聽說還是仙人之姿,美的那叫一個絕色。”
李忠德聽到宮女們的議論,急忙尖聲喊道,“皇上駕到—”小宮女們一聽是皇上來了,嚇得哆哆嗦嗦的跪地行禮。
小宮女們原本熱鬨的氛圍,頓時如三尺冰窖,有膽子特彆小的,肩膀都止不住的顫抖。
其實齊旭堯自登基以來,對後宮之人並不苛責,隻是他登基前的鐵血手腕實在駭人,是以後宮之人無有不怕他的。
溫謹言瞧了眼齊旭堯的神情後,便對著那些膽戰心驚的宮女道,“行了,都退下吧。”
溫謹言和齊旭堯的關係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得了他的話,大家行了禮就退下了。
李忠德小心翼翼的躬著腰,站在齊旭堯身旁,解釋道,“似乎是碧落殿那位無意間唱歌被路過的小宮女的聽見了,這事便傳開來了。”
齊旭堯緊握的拳頭不自覺加重了力道,冰冷的聲音帶著慍怒,“滿宮上下,再有一句傳言,你的差事就不用當了。”
李忠德驚的連忙哈腰點頭,“是。”
其實溫謹言也十分好奇齊旭堯帶回來的女子是誰,他私底下有問過齊旭堯,但是從未得到過答案。
溫謹言瞧著齊旭堯冷若冰霜的臉,道,“同你認識這麼多年,除了那個賀雲笙,到是不曾見你身邊還有什麼女子了,如今這位女子到底是什麼人物啊。
講真的,若是論美貌,這世上隻怕再難有比她還美的女子了,難不成你如今是被這位新寵的才藝所吸引的,不過你既然喜歡,為何不封個身份,非要這般不清不明的住在宮中,也不怪宮女們議論非非,即便是我都忍不住去打聽些小道訊息。”
溫謹言早在齊旭堯還不是太子的時候就同他認識了,當初雲笙是如何負他的,溫謹言那是一清二楚的。
若是叫他知道,那位被關在宮裡的女子就是賀雲笙,隻怕能驚掉他的下巴。
齊旭堯冇有回答溫謹言的話,隻是冷冷道,“不該問的事情彆問,做好你的分內之事就行。”
“得嘞,那個薑黎塵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吧,實在擔心,就給他尋個合適的謀士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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