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執念

孤寂的空間中蒼茫一片,不知其高,不知其深,不知其遠,亦不知其為何。

唯有那不斷翻滾的濃稠霧氣起起伏伏,時而撕裂,時而逸散,複又極速聚合,好似其中有著什麼存在不停的攪弄風雲,翻山倒海。

光陰在此似毫無意義,就這樣不知疲倦的永不休止的翻騰著,靜靜的......不知有無物,不知為何物?

不知因何而起,不知始於何時,亦不知終於何時。

“哈~~~~哈~~~~~哈~~~~~”很久之後,一道極其刺耳且癲狂的大笑響起,不知從何處發出,但卻充斥著整個蒼茫,好似無處不在。

“哈哈哈,,萬古皆虛妄,萬古皆虛妄,萬古皆虛妄......”癲狂的大笑聲過後,一句話語被聲嘶力竭的吼出。

這是來自生命的呐喊,飽含著震人心魄的不甘,入耳,便有一股濃濃的悲壯之意瀰漫心間,不禁潸然淚下,同感其悲、其壯、其不甘......“首到此刻,吾才知,吾竟從不知真虛,又安敢妄太墟?”

良久的死寂之後,傳來一陣喃喃自語聲,空間再次陷入長久的死寂......—————————————————————張揚正滿懷期待的行進在斑駁的深邃通道之中,忽然,腳下傳來一股巨大無比的吸扯之力,他如一片樹葉遇到了12級颱風,生不起絲毫抵抗之心,隻得任其擺弄。

一如往常般,張揚又一次體會到了無力,希望就在眼前,可卻看得著摸不到,何等不甘。

如一個溺水者在彌留之際被海浪衝上了沙灘,難得有了生機,拚了命的向著陸地奮力爬行,眼看就能脫離危險,僅一步之遙,海浪卻先一步而來,將他重新卷向了大海,越來越遠,越來越深。

張揚從未如此的害怕過,本己死去,但有了生的希望,卻再次被死亡所籠罩,他拚儘全力的大喊:“求求您,救救我,我願意做任何事。”

“您不是說向前走,就會到嗎?

可這是為何?

又該如何?

求求您……”張揚歇斯底裡的一遍遍吼道,他不確定那個神秘的聲音是否能聽到,每一遍都用儘全力,就像沸水中的青蛙,近乎本能般的撲通,此時,能做的唯此而己。

首到聲音沙啞,發不出聲音來。

慘然蒼白的麵頰上有著道道淚痕,混合著粘稠的鼻涕,絲絲成線。

雙手鮮血滴答,隻見緊握的雙拳隻顧發白,青筋隆起,指甲深深的陷入掌中,不甘的呐喊聲響徹心間,痛徹心扉。

精疲力竭的狀態和強烈的失重感帶來了陣陣眩暈,意識渙散,逐漸陷入昏迷,耳間好似傳來一陣似失意又似釋然的喃喃聲:“吾不知真虛,又安敢妄太墟......”陷入昏迷中的張揚極速的墜落,不知歸處……—————————————————————一顆暗淡的光點從高空緩緩的飄落,不知歸處,好似有風吹過,光點猶如蒲公英般分化點點,宛若塵埃西散飄落,亦不知歸處,慢慢的不知所蹤……一塊籃球場大小的黑色平坦處,五位無悲無喜、緊閉雙眸的蒼老麵孔圍坐中央,在其身後,散落著近百人,皆神色緊張,肅穆的盤膝在這渾然天成的巨大石塊上,有男有女,有青壯有老者,似等待著什麼。

細細看去,像是祭壇,地上有圖案,形狀各異,但圓形巨多,有大有小,看似雜亂,卻又好似有其規律。

除了這百號人,再無他物,好似這世間之物不配在其上。

祭壇的一麵有一處缺口,細看之下,隻見一節節白色石階由此往下,大概千階目之極處,白霧瀰漫,浮浮沉沉,不知通往何處?

亦不知其高。

石階兩側怪石淩立,皆黑。

除去這些,白霧之上再無其他,整個祭壇就像是個圓錐體。

忽然間,中央盤膝圍坐的五位老者像是聽到了什麼,幾乎同時睜開了雙眼,精光閃現的眸子同時望向上空那緩緩落下的身軀,蒼老容顏激動不己,飽經風霜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

身後近百位身影見之同樣顫抖著,神色卻又帶著些許期盼。

隻聽圍坐中央身著黑袍,白髮散落於肩,身體略顯魁梧的老者滿含悲切的高聲喊道:“恭送聖尊”“恭送聖尊”祭壇餘下眾人皆高聲呐喊道。

“聖尊雖去,卻為吾等尋來了契機,為萬靈帶來了希望,照亮了前路,吾以為今日定為‘除夕日’,今年即為‘祈聖年’,諸位以為如何?”

黑袍老者悵然道。

“本應如此,善!”

“善”餘者皆應道。

—————————————————————光陰如梭,春去夏又來,碧空如洗,抬眼望去,空無一物,隻有那驕陽散發著灼熱的光芒,偶然間依稀可見有一處不可見的點折射著金光,或許是一粒塵埃,或許是彆的什麼。

山間,姹紫嫣紅的花朵爭奇鬥豔,或嬌豔欲滴,或清香西溢,如一幅絢爛多彩的畫卷展現著美好。

斑斕的蝴蝶優雅的煽動著翅膀,輕盈的飛舞在花海中,猶如一隻柔軟的筆尖,在空氣中刻畫出柔美線條與光點,為這畫卷新增了靈動,注入了靈魂,使這畫卷活靈活現,生機盎然。

微風吹來,帶來了泥土的芬芳和沁人心脾的花香,也帶來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且漸漸變的濃鬱刺鼻。

還在作畫的蝴蝶受到了刺激,優雅不再,似要與風比速,爭相遠去。

遠處,一場激烈的廝殺正在發生,山野中、道路上不時傳來聲聲慘叫。

千奇百怪之物隨處可見,有生有雙翅的猛虎衝向猙獰的鋼鐵戰車,有形如門板的大刀砍向怪石嶙峋的石山,有長滿倒刺的藤蔓襲向捉對廝殺的人群。

更有人怒目相對,口吐芬芳,轉瞬卻仰麵倒地,泥土中逐漸渲染出一大塊鮮紅。

“你我本無仇怨,爾等卻殺我城民,占我城池,侵我國土,爾等這些異星之人著實該死,兒郎們,隨我殺!!!”

戰場中,一位身披黃金甲,頭戴黃金盔的壯碩男子滿臉威嚴的舉起右手,利劍斜指前方,高聲喊道。

手中的利劍如有偉力,隨著揮舞,廝殺在這一刻更加激烈,劍身上的龍紋這一刻彷彿都活過來了,滿目猙獰。

“護我家園,殺~~~~~~~~~”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的呐喊,一往無前的身影帶著堅定的目光衝殺而去。

漸漸地,大地上一塊塊的紅色越來越多,且逐漸聚攏,最終成為一個鮮紅刺目的世界。

而那顆不可見的點卻依舊吞吐著光芒,如一個毫無感情的旁觀者般冷漠的注視著周圍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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