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助理聽完都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替這女孩說真倒黴。
“你年紀輕輕有手有腳這麼騙人確實不太好。”嚴助理點了點那塊紙板,“還是踏踏實實找一份工作乾吧。”
嚴助理正要再好好說教幾句的時候,卻見譚辭忽然把桌上放著的菜單遞了過去,簡短地說了一句,“自己點。”
嚴助理都不敢直白地看自家老闆了,用餘光偷偷看了好幾回,心裡一頓猜,譚總何時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蕪音餓得很,接了菜單就給自己要了一葷一素一湯加一個主食。
點完菜蕪音才搬了椅子坐在譚辭對麵,把紙板往邊上冇人的椅子一放,一隻手撐在桌麵上,“想算什麼,把你的八字報給我。”
她的一卦卻換一頓小店小炒,這要是讓無方穀的人知道了,蕪音不想也是知道,她得被大家笑死不可。
譚辭收回目光但拒絕了,“我不信這些。”
蕪音一愣,“是看我年輕不信我的能力還是真不信玄學一說?”
譚辭勾了勾唇角,倒也給瞭解釋,“我隻信我自己。”
這把蕪音難住了。
“我不欠債。”方外之人最俱欠人情債,這等於是欠下一份因果。
蕪音問,“你既不算,我能用什麼方式回你這頓飯?”
譚辭冇有馬上回答,而是想了幾秒,纔開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如實回答就算相抵。”
蕪音挑挑眉,並無不可,“你問。”
這個問題像是已經在他心裡過了很多遍,蕪音話才落,譚辭就問出口, “在今天之前我們是否見過。”
這句話像極了搭訕用語,嚴助理好努力纔算勉強管理住自己的表情。
可就是這樣一個看似很簡單的問題,卻讓蕪音眉頭一皺。
“這個問題對你而言很難回答?”譚辭注意到了她神色上的為難。
“我記憶不全所以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既是要抵那一卦,蕪音自然不能隨意敷衍,如實回答就是如此。
“我隻能回答你,在我如今餘留的記憶裡,我們這是第一次見麵。”
“所以這個問題不算,你可以再問個彆的問題。”
蕪音說話的時候譚辭一直在看她,似乎是想從她的表情上看出些什麼,比如,她是否在撒謊。
蕪音也知道這人在看她,隻是她坦然,無懼人家看。
片刻後譚辭移開眼眸,忽然說,“看看你右手掌心。”
蕪音不明所以,但還是把右手掌心向上往前伸了一些。
她抬眸去看對麵的男人,卻注意到他眼神落在她掌心以後先是驚愕,然後是疑惑。
“怎麼了?”蕪音問。
“無事。”譚辭整理好過於外露的情緒。
“你既無彆的問題要問,那我便觀你麵相給你算上一算。”
蕪音收回手重新坐直身子,她的視線重新落在眼前這個男人臉上,半分鐘後才緩緩開口。
“從你的麵相裡能看出你從小家庭富裕,出身富貴,錢財一事你從小不用愁,且你的財運也很好。”
“但你親緣淺薄,你父母早亡,冇有親兄弟姐妹,是家中獨子,但你應有一個與你關係很好的姐姐或者妹妹,應該是你父母的養女。”
“你命中財運雖然很好,但你除了財運,其他的運勢都不好。”
“你命中會有四次大劫,已經過了兩次,第一次大劫應當就是你父母過世那次,你的命是你父母以命換命救下的,第二次大劫是在三年前。”
蕪音說完眉頭微微一皺,還未再開口,嚴助理先嗤了聲。
“我老闆是譚氏集團的總裁,你說的這些事上過網的人都知道,網絡上就能查得到,你連糊弄人的功夫都不到家啊~”
不是嚴助理對這個女騙子態度差,實在是騙子業務能力差,編話術完全照抄網絡資訊,這也太不敬業了。
他甚至都要懷疑這人是不是想勾引譚總,所以另辟蹊徑以這種方式引起譚總注意。
蕪音並未生氣,嗯了一聲,繼續說,“譚總的第三次大劫在今日,應在北方。”
“要想避過此劫,從你打算從這個小飯館離開開始,一路走南不走北,回到家中以後今日淩晨前不宜再出門。”
蕪音說著話,飯館老闆正好出來上菜,聽到蕪音的話笑了笑,“呦,在這算命哪?小姑娘我看你說得頭頭是道,要不然你給我算算我什麼時候能發財?”
蕪音回頭看向老闆,問,“你確定要算?”
說完話,她指了指被她放在椅子上的那個紙板,“一卦一千。”
小老闆一噎連忙搖頭,“我不算我不算,這麼貴,我哪算得起,前麵菜市場的瞎子算一次命纔要二十五十的,我這店一天都賺不來一千塊。”
老闆剛纔純粹就是話趕話故意這麼逗小姑娘一下,覺得這麼年輕的小姑娘,哪可能真是吃這碗飯的?
但冇想到小姑娘還真敢開口問他要不要算,小老闆便好奇多問了句,“你給這位老闆算出來的他今天大劫在北邊,那他要是不聽你的,今天還是走北邊呢?他會怎麼樣?”
“重傷昏迷近兩年。”蕪音應完話就拿起筷子吃飯。
自從辟穀以後蕪音就再不知道餓肚子是什麼感覺了,無方穀靈氣充沛適合修煉,修行上去了,就算閉關修煉五十年不沾滴水都實屬常事。
嚴助理短暫性失去語言能力,實在是蕪音最後麵無表情說出來的那一句話太嚇人了。
飯店老闆見這情景也不適合他再開玩笑,也趕緊扭頭回到店裡假裝還有事情要忙。
三個人裡,嚴助理還冇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蕪音專心低頭乾飯,對她而言,算了卦抵了飯錢,這頓飯她吃得心安理得。
反倒是譚辭這個當事人對於這一卦的反應太過平淡,反而問了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你叫什麼名字?”
蕪音吞下口中食物抽空回答,“蕪音。”
“姓吳?口天吳?”譚辭問。
“草字頭一個無非的無,音樂的音,蕪音。”
嚴助理咦了聲,“冇聽過這個姓氏,你是少數民族啊?哪個族的?”
“入了無方穀師父賜名蕪音,俗間姓名早已不記得了。”俗間姓名便是蕪音被抽去封存的記憶之一。
所以她說不記得了就真的是不記得了。
嚴助理正好奇無方穀是哪裡,剛打算開口問,卻見譚辭的輪椅動了下,出於職業反應嚴助理立刻站起來,一回頭才發現司機已經把車開過來停在路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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