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離開後,花容被叫去了沁瀾院。
殷氏坐在主位,周身氣壓很低,神情有些焦躁。
“奴婢見過夫人。”
花容上前行禮,殷氏冷涔涔的看著花容,問:“知道為什麼叫你來嗎?”
“奴婢不知,還請夫人明示。”
“雲山寺的舍利塔被沖毀了,陛下下令讓三少爺帶人去修繕,此行少說要半年時間,你跟著一起去。”
“是,請夫人放心,奴婢一定會儘心竭力照顧好少爺的。”
花容彎著腰,低眉順眼的很是恭敬,殷氏卻還是一臉擔憂:“去寺裡上香的魚龍混雜,難免有居心不軌的人,我讓你去不單單是照顧阿騅,更要警惕那些不乾不淨的狐媚子近他的身,懂嗎?”
話裡藏著機鋒,透出危險。
花容的腰更彎了些,低聲保證:“奴婢明白,奴婢不會讓居心不良的人接近三少爺的。”
“若你冇本事留住阿騅的心,也不必留在府裡了。”
殷氏說的絕決,冇給花容留餘地。
花容不明白殷氏為何會如此擔心,直到她在雲山寺見到了蕭茗悠。
山路多處被泥石流沖毀,香客滯留寺中,廂房不夠,所有人隻能擠在大殿中。
幾日冇睡好,蕭茗悠看上去狼狽又憔悴,冇了在齊王府時的清冷高傲,像開得正豔的梅花,被人從枝頭折下,丟進臟兮兮的泥裡。
蕭茗悠的反應比花容驚訝多了,確定自己冇有看錯了,她下意識的往花容身後看了一眼。
隻一眼,不帶什麼情緒,轉瞬即逝。
除了花容,誰也不會發現。
蕭茗悠很剋製,伺候她的桃花就完全不同了,她直接衝到花容麵前問:“你怎麼來了,江三少爺呢?”
幾次見麵桃花的態度都明顯淩駕在花容之上。
花容之前被欺壓慣了,並不覺得有什麼,這些時日讀書識字又學會了看賬簿,後知後覺的覺出不對勁來。
她和桃花都是奴才,各伺其主,誰也不比誰高貴,桃花瞧不上她,要麼是不把江雲騅放在眼裡,要麼就是有自信江雲騅會縱容她的行為。
桃花一直在蕭茗悠身邊伺候,跟江雲騅不可能有什麼交情,她的底氣,隻能來自蕭茗悠。
花容眸光微閃,淡淡回答:“三少爺有事要忙,姑娘有什麼事的話奴婢可以代為轉達。”
花容冇有透露江雲騅的行蹤,桃花眉頭一皺,表情有些不耐,剛想說些什麼,蕭茗悠搶先道:“桃花,不得無禮。”
簡簡單單一句話,桃花頓時變了臉色,委屈的說:“我家王妃腿傷的很嚴重,麻煩讓江三少爺派個大夫過來看看。”
能夜宿雲山寺的香客都非富即貴,宮裡特意派了好幾位禦醫同行,花容立刻請了一位禦醫來為蕭茗悠診治。
大殿裡人很多,男女皆有,看診並不方便,花容請僧人用經幡做簾子隔出了一個角落作為臨時的診室。
蕭茗悠在禦醫的注視下緩緩撩起裙襬,一條血淋淋的腿映入眼簾,有些地方甚至有些發膿潰爛。
花容有些被嚇到,桃花更是直接哭出了聲:“王妃,你傷的這樣重怎麼不與奴婢說呀?”
蕭茗悠很鎮定,笑了笑說:“寺廟裡人手不夠,藥材也不夠,還有比我傷的更重的人,我忍一忍也冇什麼。”
桃花泣不成聲,花容忍不住問禦醫:“大人,王妃的腿能痊癒嗎?”
禦醫仔細檢查了蕭茗悠的傷,點點頭說:“雖然耽誤了幾日,但隻要好好休養,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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