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華國處處埋忠骨,一步一個烈士,滿地英烈鮮血骨骸。
有名的被家人認領,被送去烈士園陵,無名的呢,他們又在哪裡?
“部長,這都八十多年的事了,上哪兒找去啊?”
“找不到也要找,總歸海城這塊地是這些老英雄拚了命奪回來的,如今人家夫人找來,總不能再讓英雄做那孤魂野鬼。”
陸鬆年帶著棗棗和林奶奶住在酒店,刷著手機上的訊息。
看見渝城派出所在他們昨天失聯的時候打了好幾通電話,正準備回撥過去,就有工作人員來敲門。
“陸老師,有媒體找過來說是想要采訪一下林奶奶,您看這......”
陸鬆年看了眼坐在落地窗麵前,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林奶奶,搖了搖頭。
“算了,讓他們回去吧,林奶奶在島上生活了一輩子,麵對太多陌生人和鏡頭會害怕。
更何況她隻是想接回自己的丈夫,讓新聞媒體不要過於營銷。”
工作人員也有些詫異。
陸鬆年實在過於細膩,他們都冇有考慮到這個層麵。
在外麵等候的媒體雖然有些遺憾,但他們還是尊重烈士遺孀的選擇和決定。
棗棗看著哥哥關上門,好奇的從電視上的動畫片挪開眼睛。
“什麼是媒體啊?”
“傳播資訊的載體。”
陸鬆年見她懵懵的樣子有些好笑,將她拎起來問道:“想不想去看看爸爸?”
棗棗抱著奶瓶嘬了一口,有些遲疑的說道:“他會不會喜歡我啊?”
陸鬆年垂了垂眼瞼,想到陸長風活了一輩子,子女於他而言可能就是繼承家業的工具。
至於花在他們身上的心思,那還真是少之又少。
這麼一想,他突然就有些猶豫了。
可是看棗棗對從未見過麵的爸爸又那麼些許期待的樣子。
他揉了揉棗棗的腦袋:“他要是不喜歡你,以後我養你。”
棗棗抗議的撅撅嘴,不服道:“我這麼可愛,他不喜歡我是他冇有這個福氣。”
陸鬆年將她拖起來,然後讓工作人員照顧好林奶奶,就帶著棗棗驅車趕回渝城。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棗棗難得安靜的坐在車上頭也不抬的,也不知道在擺弄什麼。
渝城第一人民醫院。
兄妹倆站在陸長風的病房外。
棗棗貼著陸鬆年的大腿,仰頭看他:“你怎麼不進去?”
陸鬆年看著她拽著自己褲子的小手,挑眉:“你在緊張?”
他推開病房門,棗棗就順著門的縫隙朝裡望去。
一眼就看到病床上的陸長風雙眸緊閉,身上插著各種冰冷的管子,醫療器械‘滴滴’的聲音,一點生氣都冇有。
棗棗踮著腳尖看著陸長風,吸了吸鼻子。
這就是她的爸爸啊,好看,但是毫無生機的樣子像是快要死掉了。
陸鬆年將她提留到椅子上:“你和他說說話。”
棗棗回頭看他:“我該說什麼呀?”
陸鬆年捏了捏眉心:“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出去打個電話。”
棗棗看著他的背影,收回視線又落在陸長風臉上。
肉肉的小手摸了摸他瘦的隻剩一層皮的手背,有些發涼。
她探著身子往陸長風耳邊湊了湊:“你應該隻是睡著了吧,可惜你都冇有見過我。
那我給你做一下自我介紹,我叫棗棗,棗樹的棗,三歲半啦,之前都是生活在雲霽山,最近才下山找笨蛋哥哥。
聽哥哥說你可能不太喜歡小孩,隻喜歡工作,沒關係,你要是醒來不喜歡棗棗的話,棗棗也不喜歡你,隻喜歡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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