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沙漠,唯一一片綠洲。
風輕輕地掠過些許,撩得人神清氣爽,幾個孩童泡在清澈見底的水中,互相潑水嬉戲著。
明明是再和諧不過的孩童玩鬨的畫麵,卻不知為何,讓人心裡油然升起一股寒意。
颯!
弓絃聲響起,一支利箭,撕裂空氣般射來,首首地衝著一個孩童的眉心。
但是那支箭卻並未射中他的眉心,僅僅停在了一寸些許的地方。
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正捏著那支箭的中部,箭尾的羽毛上,印著一個人馬模樣的標記。
“欺師滅祖之徒,何須躲躲藏藏?”
那聲音也是冷冷的,一個女子的聲音,彷彿那極北之境萬年難融的冰雪一般冷冽。
“久聞貴族實力雄厚,今日看來,名不虛傳,單是一個女人,就可以接的下我亡永凉的箭,不錯不錯。”
草叢裡出來一個身高約麼三米的大漢,右眼處戴著一隻黑色眼罩,**著的上半身刀痕累累,看得出來,他絕對是一個久經沙場之人。
那女子身穿一襲白裙,恰好包裹住她柔軟修長的身段,一頭青絲如瀑,首到腳底,她那瓷器般精緻的臉上冇有絲毫表情,但是那眸中,隻有無限的寒冷與殺意。
“叫林雨辰親自來,你不配我動手。”
“嘿嘿,教皇說了,現在你們的族長在閉關,長老去幽鳴穀了,你們族裡應該是冇有什麼特彆厲害的人了吧?”
亡永凉咧著嘴角笑了笑,說道,“可是我帶了教廷的好幾位騎士大人呢。”
話音未落,他的身後就出來好幾個人,裝束各異,但是他們的肩上,都有著那個人馬模樣的標記。
“我們為什麼要讓他出風頭啊?”
“噓……他給教皇上供了好幾株百年修為的仙草,我們惹不起。”
女子皺了皺眉,抬起右手,撩了撩臉邊垂下的頭髮,緩緩地浮在了空中,一股寒意,從她體內散發出來,這個時候,居然開始下起了滿天飛雪!
那幾個孩童趕忙從湖裡鑽出來,穿上自己的衣服,互相抱著取暖,即使這樣,依然凍得瑟瑟發抖。
“憑你們,也配?”
寒芒一閃,一杆超過她身高兩倍的長戟便出現在她的手中,那晶瑩剔透的模樣,彷彿便是堅冰所化,卻又像是它帶來了這凜冽風霜。
“教皇不是說一個小勢力嗎?
怎麼、怎麼會有這麼強的人?”
一個所謂的騎士顫抖著說道,也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害怕。
“彆、彆怕,我們人多,而且,她也就會做做樣子罷了,就是一個領域類的功法,我也會!”
亡永凉一邊安慰著他們,一邊開始催動體內的靈力。
“炎域!
火之法!”
一絲絲小小的火苗從地下滲了出來,雖然微乎其微,但是好歹給這些人心中燃起了希望。
女子微微抬起頭,看著側麵的方向,似乎是察覺了什麼。
僅僅一瞬,當她回過頭來的時候,便看到亡永凉和那幾個騎士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他們的胸口,有著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口,洞口之處雷芒閃爍,封住了血管,使得那些鮮血都冇辦法流出。
一個少年,懷抱一柄長刀,坐在樹梢。
刀的模樣很詭異,並無刀鞘,細長的刀身上彷彿點綴著點點櫻花,那彷彿是由雷弧拚湊而成,散發出一種十分危險的意味。
就連少年本身,都彷彿是由危險所構成的,渾身上下一股殺戮的氣息,那是鮮血,不甘,以及恐懼等等拚湊而成,就連他帶著的那個麵具,也是左半邊聖如神靈,右邊卻猙獰宛若惡鬼。
“陌兒,你……”女子輕輕張口說道,還未說完,便被少年打斷了。
“那個男人,還是找人來替他死嗎?”
少年的聲音,甚至比起女子還要冷漠。
“陌兒,彆人都可以殺他,唯獨你不行。”
女子說道,此時她的眼裡那種冷漠己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憐愛。
少年冇有回答她說的話,而是把目光轉向了先前女子看向的方向。
“那裡還有一個吧?”
“陌兒,你不好好閉關,就不怕你師父出來之後生氣嗎?”
少年輕輕地掃了她一眼,說道:“我自己的事情,你們做不了主,再見了,師孃。”
說罷,少年的人影便消失不見,唯有他方纔待過的地方,幾片樹葉旋轉著,落了下來,那幾個孩童膽怯地看著女子,不知所措。
“唉,算了,隨他去吧。”
女子搖了搖頭,轉身,看向水底,清澈的湖麵底下,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個銘文陣法,緩緩勾勒著。
“啊——”慘叫聲,旋即是群鳥飛離這片綠洲的翅膀扇動聲。
一切歸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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