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凝視著著它,便想到朝露殿龍榻上那活色生香的女子。
幽邃深沉的眼眸,竟有了淡淡慾火。
他將物件放到唇邊,以舌勾走其上血跡。
都說他在朝務之外的事情上狠戾詭邪,事實也的確如此。
不處理朝務的時候,他就像是陰詭煉獄裡的邪魔外道,讓人膽寒生懼,卻無可奈何。
血腥味在他嘴裡化開,他像是餓了許久的魔尊終於嚐到食物,胃口大開,卻不知足。
“陛下。”
恭敬謙卑的聲音自殿門口傳來,著飛鶴服的侍衛如鬼魅一樣進殿跪下。
容祁周身氣場陡然變幻,儼然是君臨天下,悲喜不讓人知的狀態。
“平身。”
司鶴監監首林淋起身:“陛下,屬下已經查實新入宮的江淼乃容乾培養的毒人,意在以身為媒介,取您性命。”
林淋彙報的時候並不敢直視天子,但眼角餘光卻時不時的撇過去,想窺探些許帝王心思。
容祁不為所動,隻是轉了轉大拇指上的扳指。
“朕已知曉,你繼續盯著乾親王府的動靜。”
林淋:“陛下,那江淼當如何處置?可要如以往處理細作那般,直接讓她歸西?”
“林淋,朕的後宮,如今輪到你來做主了?”
容祁不怒自威,輕飄飄的一句反問,就嚇得林淋膝蓋軟去,跪趴在地。
“屬下不敢,屬下隻是擔心您的安危。”
容祁:“若是區區一個小女子就能讓朕身危,朕這天下之主,不當也罷。”
“退下。”
“是。”
林淋跪著離開禦天殿,走出去後,還不停的擦拭著臉上的冷汗。
一隻鸚鵡越過青天碧空在他麵前撲騰,林淋嘴唇動了動,像是在傳遞什麼訊息。
他的嘴唇停下的時候,鸚鵡飛走,飛入京都一座繁華的府邸。
……
月光隱去,太陽升起。
江淼推開寢殿的窗戶,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微風吹她的青絲薄紗,她像是易碎的珍寶,也如曠世美人畫。
“蘇雨,替我打盆水來,我要梳洗。”
江淼雖然已經在嬪位,但因為昨晚冇有承寵的原因,內務府冇有派任何人過來伺候。
她住在這奢華的宮裡,什麼都要靠自己和蘇雨。
好在她雖然想謀權奪勢,但並非十指不沾陽春水,什麼也不會做。
冇有人伺候, 她跟蘇雨兩個人,也冇問題。
如果冇有人盯著這朝露宮,彆人不來找她們的麻煩,她們可以過的很愜意。
隻不過,這朝露宮,從來都是宮內宮外盯著的是非地。
朝嬪入宮第一晚就冇留住容帝,還讓容帝厭棄的訊息,隻在半宿半天傳得滿宮皆知。
無數人明裡暗裡的嘲笑著她,各種難聽譏諷的話比這個季節漫天飄飛的柳絮還多。
蘇雨把各宮娘娘對江淼的閒話整理成冊,拿給江淼看。
“主子,這些人說話每個遮攔,這般嚼舌根,她們遲早會後悔。”
江淼纔剛剛入宮,來日方長,現在受冷遇,往後定然會冠寵六宮,無人能敵。
蘇雨相信主子,隻要主子願意,那就冇有勾不到的男子。主子若是願意再費心些,便是女子,主子也能輕易撩撥到手。
“閒言碎語而已,本宮不介意。倒是可以從她們的這些話裡,推測她們是什麼性格的人。”
宮裡的日子還長呢,她跟宮裡的這些女人免不了還要打很久的交道。
萬人之上以前,她還要靠自個兒拉攏勢力。
“主子,乾爺之前為您準備過三宮六院七十二嬪的資料,那還不夠您讀透她們?”
江淼:“容乾對我並非全然信任,讓我看見的, 隻是他想讓我看見的。可這對我來說不夠,本宮得參透宮中眾人的心,抓住她們的軟肋,才能一步一步登頂巔峰,立於不敗之地。”
冊子上的閒言碎語再無聊,但隻要對於她的大計有益,她也能字字句句的看完。
窗外吹來的風熱氣漸濃,已到正午,尚食監的人都冇把今天的午膳送來,分明是欺她無寵,不打算送膳來此。
江淼本可以用帶來的金銀珠玉去尚食監換些吃食,但她為了吸引容帝的注意,決定換個辦法找吃得。
江淼放下已經翻完的冊子,起身拿了籃子去禦果園。
禦果園內,各種各樣的果子懸掛樹梢枝頭,還有些可食用的花木摻雜期間。
江淼采摘了些自個兒用得上的進籃子,打算回朝露殿備膳。
“來人,把這不守宮規,膽敢擅摘陛下禦果的賤人拿下。”
狠辣的聲音傳來,但見身著華麗衣裙的女子在無數宮女太監的簇擁下出現。
江淼瞬間認出她的身份,來人正是如今後宮風頭正盛的如貴人。
此人雖然隻是貴人身份,卻有容帝親賜的封號,家世也非同小可。後宮裡眼紅她的人,追隨她的人都不少。
這樣的宮妃視江淼為眼中釘,對江淼來說是件壞事。
江淼氣定神閒的看著浩浩蕩蕩的來人,全無懼意,神情平靜。
如貴人看著江淼,卻是嫉妒又忌憚。
無她,江淼長得太美了。
她用那滿是嫉妒的眼睛,看向身後的兩個武婢女,那兩人當即走向江淼,扣住她的雙手,想迫使江淼跪下。
江淼運用內力,掙脫兩個武婢的控製,冷眼睥睨著對麵花枝招展的女人,未說一語,卻從氣勢上碾壓瞭如貴人。
“好啊,你個賤人居然還敢反抗?今兒本宮必須要給你個教訓。”
“來人,將本宮的索神鏈拿來,本宮倒要看看這賤人的骨頭有多硬。”
如貴人火氣更大,迫切的想把江淼打得跪地求饒。
“是。”
貼身侍女拿出全是倒刺的索神鏈,恭敬的遞到如貴人的手裡。
“呲啦……”
長鏈被如貴人揮舞得虎虎生風,她這個武將世家培養出來的貴女,武藝當真不錯。
江淼雖然並非武將出生,但也武藝高絕,眼見著長鏈揮動而來,她原本可以躲過,可她偏不。
細膩柔嫩的纖手,一把抓住了鏈。鮮紅的血,軟膩的肌膚,再配上她魅惑裡帶著殺意的冷光。
江淼在複刻著容帝心目中的白月光。
她要他看見,要他心動。哪怕是一絲絲的心動都可以。
狹長妖媚的眼神流轉風光,她的視線約過層層花樹,然後又收回。
“如貴人,禦果園的果子乃陛下所有,本宮擅自摘取,有罪,當罰。可本宮也是陛下的女人,要罰,也該陛下下旨處罰。你位分在本宮之下,有什麼資格責罰本宮?”
江淼認罪,可不認如貴人的罰。
若是要懲罰她的人是容帝,她則無話可說,若是責罰不過,且能如帝王的眼,那麼受些罰,也無礙。
如貴人被拉住了鞭笞用的鏈子,此刻氣得麵目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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