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美人謀

因受天道製約,每一次動用妖力,都是以我百年壽命為代價。

可是,我不悔,我曾潛入飛燕的記憶中,看到她是如何被親生父母尋回,每天動輒打罵,還動過要將她送入春雨閣的念頭。

(春雨閣,長安城內最具盛名的煙柳之地,以閣內女子才學、貌美而深受達官貴人的喜愛,甚至是彼此之間互相攀比的存在)。

隻因出門之際,被妹妹合德死命拖住,大聲哭喊,惹得街坊西鄰要報官,纔不得己放棄。

因此姐妹倆從此便成了肉中刺,眼中釘。

後,更是尋了個錯處趕出家門,以賣草鞋維生。

這日,街上敲鑼打鼓好生熱鬨。

孩子心性使然,她們隨著眾人擠在一起,伸長了脖頸,盼望著,能瞧上一眼眾人口中貴人的模樣,手中提著的草鞋散落一地竟也冇察覺……“公主,新建的府邸還缺了些婢女,王婆一會將人帶過來,公主可要親自挑選一番?”

轎上的陽阿公主緩緩睜開雙眼,看著身邊貼身婢女如兒嬌俏的臉龐,輕歎口氣“像你這般模樣的婢女,若是被我那好色的弟弟看到,定要將你討了去。”

“一會還是讓王婆帶些姿色平平的過來吧!”

“喏!”

如兒輕聲應下。

想起那好色的皇弟,公主心中不免有些焦躁不安,索性抬手挑起簾子向外看去,隻一眼,便瞧見了,眾人中正在慌忙撿拾草鞋的姐妹倆,或許是天生麗質,縱使著破爛衣裳,也難掩姐妹倆的姿色。

陽阿公主,眼前一亮,這兩位可是不可多得的美人,我何不投其皇弟的所好,培養一些絕色美人,將她們送於皇弟。

這樣一來,既能保全我公主府裡的奴婢,也能拉近我與皇弟之間的關係。

此時的姐妹倆,未曾想到,隻是貴人一個突然興起的念頭,便己決定了倆人此後的命運…入公主府後,倆人的吃穿用度全部按照世家貴女的標準,不想在過以前吃了上頓冇下頓,時不時還要忍受地痞們騷擾的日子。

姐妹倆很是珍惜這次的機會,日日勤學苦練,就是為了能得到陽阿公主的青睞,好報答公主養育之恩。

一晃三年過去,姐妹倆學有所成,陽阿公主親自檢驗一番後,不由滿意的隻點頭,吩咐下人,裝飾宮殿內外,是時候宴請皇弟欣賞成果的時候了。

宴席中,陽阿公主與陛下觥籌交錯,相談甚歡,眼見皇帝的眼光流連於在場女眷的身上,遲遲收不回,公主急忙給下人使了個眼色。

下人拱手退出,來到側殿,連聲催促,公主喚你呐,還不快準備。

己換上舞衣的飛燕如臨大敵,焦急的來回走動,隨著她的走動才注意到,原本華麗的舞衣出現了一條裂痕,這件衣服本就是公主為了此次宴會賞賜下來的,現在可如何是好。

看著飛燕焦急的模樣,我施法修複了舞衣,並修改了飛燕這段記憶,還在舞衣上加了一塊我與隔壁狐族借來的玉玨。

那玉玨有魅惑的功效,想來,此次宴會定能讓她如意。

隨著一陣密集的鼓聲響起,竽聲緩緩,一少女自舞姬中一躍而起,或蓮步輕移;或玉臂微擺……曲罷,少女定住,抬眸微喘,隻一個眼神,便叫那好色的皇弟移不開眼睛。

迫不及待的就要將美人擁入懷中。

陽阿公主順水推舟,便要將那飛燕送與了皇弟。

怎知,飛燕卻不願意入宮,她雖仰慕陛下,卻也不想做那籠中鳥,陽阿公主怒從心起,以合德的性命為要挾,雖百般不情願,但為了妹妹,飛燕心灰意冷中,帶著我一同入了這深宮內院裡。

隨著動用妖力越多,我的壽命逐漸減少,大多時候,我都是懶懶的躺著,一邊享受飛燕的輕撫,一邊回憶過去……我想我一定是愛上她了,或許,從一開始,我們的命運就緊緊連接在了一起,我願意為她犧牲一切,我希望她的心裡能有我的位置,所剩不多的時間裡,我化為人形,以琴師的身份陪伴她左右。

那段歲月到現在想起都是我最開心的時候,本以為可以這樣默默陪伴她,首到我消散於這世間。

“你這妖女,殘害我那未出世的孩子,我定要拿你的命來祭奠他!”

“道長,就是她,快快降了這妖女”,或許是我長時間陪伴飛燕身邊,致使她的身上也沾染了些許妖氣,竟被這瞎眼的老道士誤以為妖物。

在定睛一看,謔!

這不是老熟人嗎,正是那個當初重傷我的老道士,如今怎麼落魄成這樣了!

不好,他這是衝我來的,當初他壽命己到油儘燈枯之際,本想抓我回去煉製增壽丹,這些年也不知用了何種妖邪術法增添了壽命,如今怕是有備而來,此事怕不能終了了!

我將飛燕護於身後,苦戰一番正筋疲力竭之時,老道士抬手結印,打向我身旁的飛燕,來不及想,我轉身撲倒飛燕,在她驚恐的目光中化為原型,暈過去的一瞬我還在想,老道士還是那麼卑鄙……“嘶,痛死我了”我猛地一睜眼,發現我以本體形態正躺在飛燕的玉臂之中。

“陛下,臣妾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那許皇後如此對待臣妾,汙衊臣妾,臣妾可曾埋怨過一句,隻因我們同服侍陛下您一人,陛下就是臣妾的天,陛下日日為這天下百姓憂慮,臣妾不想陛下在為這些瑣事苦惱,所以每每受到屈辱,從未提起過,可誰知,這次差點就要與陛下天人永隔了啊!

陛下……”飛燕跪在皇帝身邊,哭的梨花帶雨,那傾城容顏,配上柔弱的身姿,好似下一秒就要暈倒過去。

陛下心疼的一把摟起地上的美人,一邊輕聲安慰,一邊吩咐下人,將精神失常的許皇後帶下去,聽候發落。

“妖怪,有妖怪”許皇後瘋瘋癲癲的嚷嚷著,並指向皇帝懷中的飛燕。

“有妖怪,她就是妖怪,她們都是妖怪!”

許皇後不斷揮舞著手臂,拒絕下人們的靠近。

雖說她的話不可信,可難免會讓人心生疑慮,正不知如何解決時“陛下~”一道柔媚的聲音響起,原是趙合德,趙婕妤適時的趕過來。

身後下人遞來一物 “此物乃是從許皇後的貼身侍女,如夢處搜來的”“今日,我聽下人彙報,有一奇怪的老者進入皇後宮中,我心中好奇,便前去瞧個仔細,還冇來得及到宮中,便見那侍女從老者手中拿了一件物什藏入懷中,還不時的東張西望,神態可疑。

我便心生疑慮,本想將兩人一同交於陛下,怎料那老者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我正驚奇時,便聽到姐姐的呼喊聲,又聽下人彙報,說許皇後撞見妖怪了,我這細細一琢磨,哪有人可以瞬間不見的,那定是妖怪不錯了,眼下隻能將侍女如夢帶來,交於陛下!”

皇帝本正安慰懷中的美人,又頭疼拿許皇後如何處置時,瞟了一眼下人手中之物,頓時怒不可遏。

“好你個許氏,你膽大妄為,竟做出殘害寡人血脈之事來,於後宮中行這巫蠱之術。

來人,將其打入冷宮之中,另許氏一族,男丁流放千裡,女眷充為軍妓。

皇後宮中與此事相關的奴仆,全部杖斃!”

說罷,不顧癱軟在地的許氏,摟著美人們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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