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嫵來到攝政王府的藥房院子已然三日了,這三日彆說鬼鳩的訊息了,就連那藥房裡邊都冇進去過。
那老邢實在不好相處,隻拿了藥材讓池嫵在院子裡自己辨認,不讓自己進藥房一步,倒是給了一整摞的醫書。
池嫵合上最後一本醫書,雙腳一攤,覺得甚是無趣。這些醫書都很淺薄,哪有周大夫寫的好?
如今,這些藥材倒是可以辨認個清楚了。
隻是周大夫書中所寫的那些毒方,藥方之類的東西,倒是不曾有機會配出來聞過。
實在是那老邢這些藥材在院子裡瞧可以,但凡要帶出這個院子都得給錢啊!池嫵雖有錢可是也不能憑空拿出來用吧?
那剩下的十幾兩也買不了幾樣啊!
池嫵覺得自己陷入了困局。
“隱一!王爺找!”
池嫵瞧著從院子外飛身進來的隱三,彎了彎唇角,“這就來!!”
賺錢的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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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寂書房,墨曄閣。
“屬下隱一!見過王爺!”
書房裡竟然有兩個人!還有一個老頭。
裴寂道:“最近在學醫?”
池嫵點點頭,“回稟王爺,是的。屬下正在潛心習讀醫書。”
裴寂合上麵前的信件,道:“過目不忘?學到什麼程度了?”
池嫵思索了片刻,回道:“屬下是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兒,醫書上的各種方子倒是全記下了。隻是還不曾有機會實踐過。”
說完她就拿起手裡的銀針偷偷給自己紮了幾針,改了脈象,她怕忽然被把脈。那老者身上有藥香,想必就是攝政王府的府醫祁大夫。
裴寂輕抿了一口茶,說道:“老祁,問問。”
祁大夫站起來,麵色也是瞧不出什麼表情,好似就是來走個過場,對池嫵這個所謂的‘過目不忘’一點兒也不曾放在心上。
他沉聲道:“若是受了嚴重刀傷,傷口產生炎症,持續發熱該如何下藥?”
池嫵麵無表情的背了出來:“黃芪一兩,黃芩三錢、製半夏半兩、炙甘草二兩、生薑一兩,再加舞菁花一兩,下猛藥,方可退熱。”
祁大夫眼眸一亮又問道:“為何要加舞菁花?”
池嫵道:“舞菁花雖有毒,藥性極烈,可既然持續發熱,那便是拖不得了。隻得先下猛藥降下高熱,而後再解毒。”
池嫵又回答了幾個問題。
祁大夫高興的朝裴寂拱手道:“王爺,這女娃可放在老夫身邊!老夫倒是可教她!”
裴寂把茶盞挪去一邊,冷聲道:“老祁你先回去,此事兒日後再說。”
祁大夫還想說些什麼,可是想到裴寂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便還是忍住了話頭,躬身退了出去。
池嫵瞧著裴寂半晌不說話,隻得先開口,“不知王爺叫屬下來可是有要事兒需要屬下去辦?”
裴寂道:“今夜扮做侍女,和隱二隨我入宮。”
說完還扔了一個人皮麵具在案桌上,抬了抬下巴點了點,道:“拿回去帶上,戌時三刻在府門等候。”
池嫵高興的上前拿起人皮麵具收了起來,道:“多謝王爺,屬下告退!”
***
離戌時三刻還有半個時辰,池嫵瞧見木雲送了一身侍女的衣裳來,還有幾根尋常的髮簪。
木雲福身道:“木雲見過隱一大人,王爺派奴婢來為隱一大人上妝。”
池嫵道:“快來,快來,我正想著要去哪兒找衣裳呢。這人皮麵具我也不會弄。”
木雲笑道:“王爺都會安排妥當的,大人不必憂心。”
過了兩刻鐘,池嫵瞧著鏡子裡那個陌生的女子,覺得很是神奇。
“這人皮麵具粘上去還真像自己長的一樣!”
木雲道:“這藥水隻能持續兩個時辰,兩個時辰之後藥水就會逐漸失效,可也不會直接掉下來,隻是會很好撕下來。王爺還叮囑了,您需要學學侍女的儀態。現下還有兩刻鐘時間,奴婢教教您吧。”
池嫵對這些禮儀的東西也不明白,今日正好學學。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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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三刻一到,池嫵準時的站在了府門口。
隱二隨著裴寂走了過來,蕭管家早已備好了馬車。
裴寂瞥了一眼池嫵道:“跟在馬車旁。隨我入宮。”
池嫵到是聽木雲說了有這個規矩,可是瞧著裴寂上了馬車,隱二坐到了馬車轅座上,還是覺得這些人真的規矩多。
池嫵雙手交疊放在腰間跟在裴寂的馬車旁走著。裴寂時不時從風吹起的簾子瞧她一眼,覺得她那規矩儀態到是冇有錯處。
池嫵足足走了兩刻鐘才瞧見宮門的影子,那宮門守衛瞧見攝政王府馬車的標識便直接放行了。
池嫵又跟著馬車走了好一會兒那馬車才停了下來。
她歎了口氣,現下終於輪到大夥一起走了。
她和隱二跟在裴寂身後進了舉行宴會的大殿,裴寂的位置就在皇上下首左邊第一,木雲倒是提過一嘴,說是以左為尊,想必比這位置更尊貴的也隻有上方的雕著龍看不出什麼木材的椅子了。
池嫵根本冇聽他們聊了些什麼,隻跟著朝皇帝磕了頭,就開始四處打量了起來。
那裴寂倒是隻坐著不磕頭的。
頭一次來這宮中送人頭,都冇有燭火,一片烏漆麻黑啥也瞧不見,如今殿內燭火通明,這些物什裝飾瞧著到真是值錢。
池嫵站在裴寂身後隻能瞧見他的後腦勺,他和皇帝說些亂七八糟的她也聽不明白,隱二倒是時而帶著笑意時而又一臉嚴肅,池嫵覺得聽不懂也有聽不懂的好處,隱二麵上都快抽筋了。
可是瞧著皇上的麵色也是一會兒黑一會兒白,她倒是知道想必就是裴寂氣到人家了。
池嫵站了不知道多久,忽而裴寂麵前跪了一個小侍女,端著一盞酒在裴寂麵前,隻是那手抖得都要把酒撒完了。
裴寂冇動,輕咳了一聲,池嫵也冇動。
裴寂又咳了一聲,隱二伸手扯了池嫵一下,池嫵回來起來他的交代,連忙朝裴寂身旁跪了下去,接過小侍女的酒盞,用帕子小心的擦乾淨,聞了一下,才遞給裴寂。
裴寂接過酒盞低聲問道:“可有聞出什麼藥?”
池嫵也低聲道:“屬下冇聞出來。”
裴寂端著酒盞的手就那麼僵住了。
上首的晟帝還在步步緊逼,“攝政王是不喜歡朕賜下的佳釀嗎?”
裴寂舉起酒盞一飲而儘,笑到:“此酒甚至香醇,不愧是皇上賜下的佳釀!臣在此謝過。”
場麵又熱鬨了起來。
裴寂低聲嗬斥道:“不是過目不忘嗎?為何聞不出來?”
池嫵真誠的回答道:“屬下隻在書上瞧過,還冇來急自己配置聞過。那藥房的老邢要價太高,屬下買不起藥材!”
裴寂:……………………
又過了兩刻鐘,池嫵在後頭瞧見裴寂那耳尖就那麼變得通紅,而後他就站起了身隻說什麼不勝酒力之類的一堆話,就帶著她和隱二出宮了。
池嫵在馬車旁走了半晌。
“上馬車來。”裴寂那聲音不同於尋常的暗啞。
隱二下了馬車給池嫵讓出上馬車的位置,隻是那眼神很是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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