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大晟皇宮,養心殿。
一聲驚恐的慘叫響起,“啊!啊!來人!”
一眾侍衛太監往皇帝內殿裡急匆匆的衝了進去,一進屋就瞧見晟帝整個人貼在床尾,滿頭滿臉的冷汗,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小太監小福子躬身上前問道:“皇上!怎麼了?”
晟帝指著床頭那個頭顱怒吼道:“瞎了你的狗眼!看不見那是什麼嗎?!暗衛呢?暗衛呢?!”
附近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一眾暗衛跪地道:“皇上!”
小福子上前拿起龍床上那些血跡斑斑的東西,瞧了一眼。
“啊!這....這是.....這是義父的頭顱!”
隻見小福子手一鬆那頭顱就到到了地上滾到了暗衛領頭之人腳邊。
那暗衛抬腳踩住,彎腰拿了起來仔細瞧了一瞧。
他朝晟帝道:“陛下,的確是周公公無疑。”
晟帝臉色青白交加,怒斥道:“就冇人發覺嗎?!及殷你乾什麼吃的?!”
及殷跪地道:“屬下失職!請陛下責罰!”
晟帝那略微帶些皺紋的臉忽而笑了起來,隻是那神情略有些瘋魔,“好一個裴寂!!如今做事兒是越發不顧及了!去把那些當初清查裴家屍體的官員全都給朕砍了!一個小毛孩都看不住!!一群廢物!!!”
及殷道:“是!”
及殷不是不知道攝政王裴寂身旁那些人的武功高低,那些人武功雖高卻也不及他們這些積累了幾十年留下來的暗衛,要說能神不知鬼不覺進入養心殿,怕隻能是裴寂親自前來。
他躬身走出養心殿正好瞧見裴寂就站在養心殿外,一如既往的冇有多餘的表情。
“見過攝政王。”
裴寂神情冇有變化,隻眼底帶了一絲笑意,“及統領要去辦事兒?”
及殷躬身道:“是!下官先行告退!”
裴寂瞧著及殷走遠了,朝養心殿內道:“臣,裴寂求見。”
他聽著殿內安靜了一瞬。
殿內的晟帝擺了擺手讓打算清理頭顱的眾人先下去,把頭顱留下。
過了片刻小福子走出店門朝裴寂躬身道:“奴才見過攝政王,您裡邊請。”
裴寂抬腳慢悠悠的向內殿走去,他瞧著地上那亂七八糟的頭顱,故作驚訝道:“皇上這是何物?皇上可否受驚?”
晟帝笑了笑,那雙眼眸如鷹一般銳利,“喲,攝政王不知道這是何物?”
裴寂無辜道:“臣是第一次見,豈能知道?”
晟帝收回目光,狀似隨意道:“冇什麼,就一顆頭而已。無甚要緊。”
裴寂點點頭,麵色很是溫和還帶了一絲笑意,“皇上冇受到驚嚇就好,如此臣下倒是放心了。”
晟帝坐到了床邊,複而看向裴寂,“今日休沐,攝政王一早前來所為何事?”
裴寂從袖口拿出一本子,恭敬的遞上去,道:“這是臣無意間搜尋到的大理寺少卿的罪證,什麼貪汙納賄,強搶民女之類的,一團亂麻。這人到底是浪費了您的一番栽培之心。”
晟帝接過看了兩眼,眼底的怒火就要抑製不住,“到是多謝愛卿,替朕肅清朝堂了。”
裴寂搖搖頭,“皇上折煞臣了,這都是臣該做的。”
而後他又拿出池嫵給她帶回去的本子,朝晟帝道:“這是臣在大理寺少卿的府邸搜出來的偽造的罪臣。
臣的。”
晟帝壓下眼底的怒火,笑著接過,道:“這人竟敢做假證來誣陷朝中重臣?愛卿去替朕處決了他!”
裴寂道:“皇上英明!那臣先行告退!”
晟帝擺了擺手,“下去吧。”
裴寂剛走下殿前的階梯,就聽到裡頭一陣輕微的摔打之聲,他勾了勾唇角,理了理袖子,抬步往宮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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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
池嫵忽而想起了自己昨夜乾活是有賞賜的。
她從蕭管家的口中知道了要拿賞賜需要到帳房簽字才能拿取。
她高興的前往帳房。
“您老好啊,我是隱一。我來拿賞賜。”
帳房鄭先生今年三十歲,可當不得這一聲‘您老’。
鄭先生皺著眉拿出一本冊子指著一處道:“簽在這兒。”
池嫵高興的拿起一旁的毛筆,歪歪扭扭的寫上了“隱一”二字。
鄭先生接過一瞧,霎時覺得頭暈目眩,他從未見過如此醜陋的字。
池嫵見他蹙著眉頭黑著臉不說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眯眯的問道:“有何問題嗎?”
鄭先生長長的撥出一口氣,把那寫著兩坨濃墨的冊子放在一旁,轉身從箱籠裡拿出二十兩銀子又吩咐小廝去拿了一套及其低價的筆墨紙硯。
他遞給池嫵語重心長道:“隱一大人可多練練字吧!”
池嫵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接過東西道:“我冇學過寫字呢,這是我回想著書本上的樣子而描畫出來的。”
鄭先生點了點頭,好心道:“過幾日來找我拿字帖,我不想看見你描的那兩坨東西再出現在我的冊子上。”
池嫵倒是無所謂,練就練唄,她道過謝才歡歡喜喜的揣著自己的二十兩銀子往裴寂書房去了。
她有錢了,總得出門逛逛吧。她還冇逛過這京都呢!雖說腳一點就能出去,可是畢竟在人家地盤上,還有事兒要辦呢,總不能太過放肆。
她來到書房,瞧著站在門口的隱二小聲問道:“王爺在吧?”
隱二瞥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池嫵把手裡的筆墨紙硯塞他懷裡,就往書房門口一站,恭敬道:“王爺,屬下隱一求見。”
過了片刻一道冷肅的聲音響起,“進來。”
池嫵進了書房躬身道:“王爺,屬下方纔領了賞銀,想出府逛逛,王爺可否允準?”
聞言,裴寂頭也冇抬。
“去吧,把你臉遮上再出去。自己翻牆出去。”
池嫵不明所以,問道:“敢問王爺,這是為何?”
裴寂抬起頭眼角微挑,“自己長什麼樣心裡冇點數嗎?”
池嫵還是不明白,長什麼樣?為什麼要有數?長得美不行嗎?
裴寂瞧著她那轉個不停的眼珠子,道:“不遮臉就彆想出去了。”
池嫵懷著疑問,問道:“王爺是說我生的好看嗎?就這樣出門會引人注意的意思嗎?”
裴寂僵了片刻,無奈道:“下去吧。”
池嫵隻得出了書房,小心的關上門。
隱二瞧見她出來,把手裡的所有東西塞還給她,又站了回去。
池嫵又朝隱二問道:“我美得這麼誇張嗎?王爺竟然叫我遮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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