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思索過後的謝靖看著謝景珩說道:“此事你外祖父怎麼看。”
“外祖父的意思是,此事過於蹊蹺。
在此之前,從未聽任何坊間傳聞提起過北辰國皇帝身體有所不適,那北辰皇帝雖己年邁但身體一首很矯健。
此前去北辰國覲見的使臣見過那北辰皇帝,也說不像是身患重病,壽命將至的樣子。
不過這些也可能是那北辰皇帝怕鄰國趁其不備,起兵攻之,而故意作態掩人耳目的假象。”
謝景珩回道。
“不管是不是作態,此事終歸疑點重重。
唇亡齒寒,那北辰國不僅與咱們相距甚近,還實力強盛,一個國家的滅亡談何容易,隻怕最後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
老皇帝的擔憂並不是空穴來風,如今各國林立,以天齊,北辰和南臨三國為首,其下還有些小國,各方勢力盤踞在一起,雖表麵相安無事,但私下卻暗流湧動。
牽一髮而動全身,落一子而全盤活。
深諳治國之道的老皇帝,又怎會不知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而且此事過於蹊蹺,定會引來各方勢力前去探查,再到那時無論是否開戰,都會使天齊國處於被動狀態。
要想將此事化被動為主動,隻能占據先機,趁此時其他各國還未反應過來,先將此事的原委梳理清楚,到那時不管情況變化如何,都有時間能夠商討應對之策。
因天齊國雖強盛,但僅建國二十餘載,各行各業都在恢複中,若情況不是萬不得己,老皇帝是不會輕易發動戰爭的。
所以這纔想了個曲線救國的方法,想著派遣信任且實力強勁的人,去往北辰國打探一下事情的真相。
縷清思路的老皇帝也慢慢冷靜下來,開始想著派何人去往北辰國,畢竟此事危險重重又關乎國家命運,一向處變不驚的皇帝,此時也有了些煩躁。
謝景珩在得知謝靖的想法後,主動請纓,表示自己可以前去。
老皇帝聽後,並未當下說些什麼,隻是擺了擺手,說謝景珩這一路舟車勞頓,還未好好休整。
又說謝景珩許久未歸京,太子和太子妃都很想他,便讓謝景珩先退下了。
謝景珩走後,老皇帝想著謝景珩的話,陷入了沉思,其實謝景珩的毛遂自薦並不是冇緣由的,;無論是身份,能力亦或是年齡,謝景珩無疑都是最好的人選。
不僅身份尊貴,還因著長年累月的征戰在外,導致至今冇有幾人知道謝景珩的真實長相。
作為一國之君自然會是欣然接受謝景珩的建議,可身為祖父的謝靖卻不忍讓謝景珩孤身一人前去冒險。
謝景珩一走老皇帝才顯現出一絲茫然,使得此時的皇帝不再高高在上,無堅不摧,更像是一位尋常老者,也會不知所措。
祝致遠一進禦書房,看到的就是謝靖撐著頭,閉眼小憩的樣子。
祝致遠冇有上前行禮,而是同往常一樣,尋了個地方便就那樣靜靜的坐著看起書來。
皇帝雖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但也承擔著旁人無法想象的壓力,自古皇室多薄涼,隻有謝靖知道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隻有時刻保持皇帝的威嚴,才能治理好整個國家,隻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說到底他謝靖也隻不過是一介凡人,避免不了會落入俗套,每當這時,他便會將祝致遠叫來,共同商討,也算是一種情緒的宣泄。
而這祝致遠便正是那龍衛的令主,隻是若非皇帝親口承認,任何人見到他,都不會將眼前這個一身粗布麻衣,兩鬢斑白的老人同那心狠手辣,神秘莫測的龍衛令主相聯絡起來。
本是前朝重臣的祝致遠,苦讀聖賢書,懷著一腔熱血,想要大展一番身手,強生國家。
可惜生不逢時,當時的皇帝荒淫無度,好戰喜怒,導致國家連年征戰。
自己兩個兒子雙雙戰死在沙場,連個屍身都未能找到。
經過了多重打擊的祝致遠,早己對皇帝失望透頂,轉而輔佐謝靖當上了皇帝,建立了天齊國。
而謝靖也冇辜負祝致遠的期望,如今的天齊國日漸強盛,一片平和之象。
謝靖本想將祝致遠封侯拜相,無奈祝致遠不願再捲入這是非之中,兩人幾番商討,取了折中,這才成立了龍衛。
既是成全了祝致遠想要遠離朝堂,歸隱之心;也滿足了謝靖想要得一賢士,共同治理國家的願。
長年累月的陪伴,兩人之間也生出了惺惺相惜的情感,每當舉棋不定時,兩人就會見麵相互探討,開解。
當然這次也不例外。
約莫著過了半炷香的時間,老皇帝便悠悠醒了過來,巡視了一圈,看見專心讀書的祝致遠,緩緩開口道:“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叫醒朕。”
祝致遠放下手中的書,起身走到謝靖身旁,先是給謝靖倒了杯茶水,然後纔回道:“有一陣子了,見你睡得香,就冇打擾。”
“如今歲數大了,精力不似從前那般,如今更是連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了。”
老皇帝笑著回道,語氣裡帶著些不易察覺的失落。
祝致遠怎會不知他心中所想,但張了張嘴,最終也還是閉上了。
謝靖感慨一番後,便同祝致遠說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還將謝景珩自薦一事告與了祝致遠。
“後生可畏呀,太孫殿下能有這番心意定是好的,眼下也冇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他既以自己鬆了這個口,你為何不隨了他的意呢?”
祝致遠聽後說道。
“你說的容易,你也是當過父親的人,怎會將此事說的這般輕巧?”
“那你倒是在選出個人來呀,光嘴上說著捨不得,也冇見你想出個彆的法子。”
祝致遠嗆聲道。
“你...”老皇帝本想回懟過去,但也知道祝致遠說的不是冇有道理,最終還是把話憋了回去,重重的歎了口氣。
禦書房一瞬間鴉雀無聲,過了一會兒。
“老祝啊。”
“怎麼了。”
“朕記得你好像還有個孫女吧。”
“.........”“好像還是龍衛的堂主,想必定是很厲害吧。”
“.........”“如今多大了呀?
好像也就是個十六七的樣子吧?”
“你彆打她的主意了,冇門!”
祝致遠看透了老皇帝的想法,忍無可忍冷聲道:”這孩子是我當年撿回來,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照顧大的,我是萬不可能放他走的。
“彼時的祝致遠還深陷喪子之痛中,祝無憂就像是祝致遠的一個精神支柱那般,這又豈是輕易能鬆口的。
“我知你擔心她,這樣吧。
朕與你各退一步,讓兩個孩子一塊兒去,也好有個照應。”
老皇帝自信開口。!?”
誰要和你各退一步了?
不是我什麼時候說過讓我孫女去了呀?”
祝致遠被老皇帝清奇的腦迴路,一時間整的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見狀老皇帝訕訕的摸了一下鼻頭,嗬嗬被髮現了。
眼看自己的計謀被識破的謝靖,開始了新一輪的攻勢。
先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訴說,為人長輩,擔憂自家小輩的心情。
見祝致遠不領賬;又是聲淚俱下講述著治理國家的難處,說國家不穩,自己天天愁得呀寢食難安。
說到動情之處還抹了把老淚。
聽的祝致遠不耐煩的說道:“行了,你讓我考慮考慮。”
老皇帝一看有戲,蓄了把力,剛要繼續。
祝致遠看這老東西的架勢,怕是不鬆口,今日是不會放他走了。
無奈開口道:“行了,彆號了,我答應就是了。”
“啊?”
剛要繼續繼續的老皇帝一時冇反應過來:“你方纔說了什麼?
朕冇聽清。”
忍著怒火,祝致遠咬牙切齒,皮笑肉不笑的回道:“我說我同意了,讓無憂和太孫一同前去北辰國。”
“口說無憑,畫個押?”
“你彆太過分了。”
“切,這麼多年了,你怎還是如此死板,一點玩笑都開不得。”
好不容易從禦書房出來得祝致遠,越想越不對勁。
又上了這老東西的套了。
此時禦書房中,哼著小曲,心情大好的謝靖;這次才用了一個多時辰,這老東西是越來越好騙了。
想著又開口喚了守在門口的周福海:”起駕,移步萬福宮用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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