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陳家鎮方向的青紗帳中。
八連後續人員陸續上來,對著對方也狠狠地還以顏色,雙方在相隔一百來米的地方,就這麼你來我往的打了起來。
此刻槍聲,呼嘯聲,中彈的哀嚎聲,慘叫聲,在漆黑夜幕中喧囂交織,亂七八糟地射向任意位置的子彈,和快閃的火舌,加上那時亮瞬滅的白線,讓這黑夜顯得詭異而又壯觀……。
這與於思洋遭遇的部隊,正是鬼子少佐渡邊野宗所帶領的那一箇中隊的偷襲部隊,在中**隊發現他們的同時,戰場經驗豐富,戰術素質高的鬼子尖兵也同時發現了還冇來得及全部熄滅的三營八連的火龍。
“報告少佐閣下,前方發現一支數量不明的軍隊,看情形是支那軍隊的小部隊,他們的火把已經熄滅,估計是同樣發現了我們。”一名鬼子尖兵貓腰來到渡邊野宗麵前報告道。
“納尼?”
“停止前進!”渡邊野宗一聽前方出現敵情,當即一揮手命令隊伍停下,他接著問道:“對方有多少人?”
鬼子尖兵回答道:“報告大隊長閣下,從火把的數量和長度判斷,對方應該是支那人的一個連。”
“一個連。”渡邊野宗臉上微微一笑,確實,在抗戰初期,一箇中隊的鬼子要是遭遇到一個連的**,那根本就不經一打。
渡邊野宗當即抽出指揮刀,回頭低聲命令道:“小野君,立刻將部隊全麵壓上!”
這箇中隊的中隊長小野大尉馬上說道:“大隊長閣下,天色太黑,冇有照明彈,我們無法看清對方的情況。”
渡邊野宗用左手拇指撫摸著他的仁丹胡,略微思索片刻立刻說道:“用信號彈的乾活,明白!”
“哈伊!”
小野大尉馬上帶隊伍摸了上去,在感覺到對麵有動靜時,小野大尉當即命令身旁的傳令兵:“吉田君,向前方打一顆白色信號彈。”
“哈伊!”吉田傳令兵迅速將一顆白色信號彈放入信號槍內,看了小野大尉一眼,斜對著前方就打了出去。
嗖的一聲,一道白光斜著向前方飛去,渡邊野宗一見信號彈升空,立刻指揮刀一揮,大聲嚎叫道:“撒子給給!”
藉助信號彈的亮光,八連前鋒的部分士兵一下子就暴露在鬼子眼前,鬼子士兵隨即紛紛開槍,當即造成了八連前鋒不小的傷亡。
跟著,這場不期而遇的遭遇戰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打了起來,由於雙方在黑夜中都不敢隨意進攻,就這麼雙方相隔百十米的距離相互進行著對射。
當鬼子兵與八連士兵對射一陣後,八連機槍排已經摸了上來,他們在王大力的指揮下,迅速分散開來,朝著對麵進行了瘋狂地火力壓製。
猛烈地火力讓熟悉中**隊火力配置的渡邊野宗當時就糊塗了,他趴在一條地壟溝內,眼睛盯著前方,又習慣性地用左手拇指撫摸著他的仁丹胡,思索了片刻後,馬上將指揮刀插入刀鞘後,下達了撤退命令:“八嘎牙路!對麵支那軍隊的火力太猛了,吉岡君的小隊掩護的乾活,其他部隊立刻撤退。”
打著打著,於思洋感覺對方的火力出現了明顯的減弱,當又一顆信號彈徹底化為灰燼後,於思洋發現對麵的槍聲也隻剩下幾個射擊位了。
於思洋迅速變換了一下射擊位,舉起遼十三式步槍,對準對麵的一個射擊位就是一個連續的速射。
連續打了三槍後,於思洋這才重新變換了一個位置,探出頭來仔細觀察,當發現對麵的槍聲確定消失後,他當即大聲命令:“停止射擊!停止射擊!”
在這邊的槍聲停下後,那剛剛突兀的一幕重新陷入黑暗。
過了三分鐘,張萬和貓腰來到隊伍前麵的於思洋身旁,蹲在旁邊低聲問道:“洋子,這是怎麼回事?”
於思洋看了看前方說道:“連長,俺們這是與一支小鬼子的偷襲部隊遭遇了,他們估計認為行蹤暴露,這會可能是撤了。”
張萬和仔細盯著對麵看了兩分鐘後說道:“洋子,帶上你排還能作戰的弟兄,向前摸上一裡路看看。”
“是!”
於思洋向身後喊道:“二排的,點燃火把,跟俺搜尋前進!”
高粱地中,馬上燃燒起幾個火把,於思洋手一揮說道:“散開!”帶領二排人員,成散兵隊形,緩緩地向前搜尋前進。
於思洋端著自己的遼十三式七九步槍,抽出刺刀上好,首先來到他最後射擊目標的地方,藉助火把亮光,他看見一名鬼子士兵仍然趴伏在地上,一把三八大蓋還握在手中。
於思洋左右看看,然後從側麵靠近那名鬼子士兵,猛地大步向前,一刺刀紮入那鬼子士兵的後背,抽出刺刀後,這纔來到那鬼子士兵屍體前,用腳將屍體踢翻過來,見那鬼子士兵臉上一片血肉模糊。
於思洋將自己的遼十三式七九步槍背好,彎腰將上著刺刀的三八大蓋撿起,並將鬼子士兵的武裝帶解下,並搜查完他身上所有物品,正準備站起身來,突然看到那鬼子的鋼盔,於思洋隨即將鬼子的鋼盔摘下,脫掉自己頭上的鋼盔,將鬼子的鋼盔扣在自己頭上,這才站起身來繼續向前搜尋。
三十分鐘後,於思洋帶領著搜尋人員返回到張萬和麪前,此刻,於思洋挎著一把上著刺刀的三八大蓋,刺刀上還掛著兩頂鋼盔,其中一頂上還有著一條十分明顯的劃痕。
於思洋說道:“連長,小鬼子撤了,就留下了兩具屍體和兩支三八大蓋,那邊還有不少血跡,俺估計他們也死傷了十幾號。”
說著將刺刀上掛著的鋼盔摘下扣在張萬和的頭上說道:“連長,還是戴上這個,你看,要不是它,俺這腦袋也就開花了。”
黑夜中,張萬和藉助火把的亮光看了一眼於思洋手中的鋼盔問道:“怎麼回事?”
於思洋用手指著鋼盔上那道劃痕說道:“小鬼子的槍法不賴,這槍就是瞄準俺打的,就差那麼一丁點。”
“看來還是戴上鋼盔的好。”張萬和接過於思洋手中的另一頂鋼盔,直接扣到頭上後,用手扶了一下頭上的鋼盔,一邊將帶子繫好,一邊歎口氣說道:“哎,咱們的傷亡挺大呀!”
“什麼?連長,咱們的傷亡有多少?”於思洋立刻驚訝地追問道。
張萬和說道:“媽拉個巴子!一下子就陣亡了十七人,其中你的二排九人,三排三人,機槍排有五人,另外輕重傷號還有二十五人。”
“啊!這麼多。對了,大黑怎麼樣了?”於思洋被這組數據驚呆了。
王大力一旁回答道:“大黑他被小鬼子一槍直接命中腦袋,當時就不行了。”
張萬和感歎地說道:“是啊!這小鬼子的槍法還真是不含糊!犧牲和重傷的戰士,幾乎都是頭部中彈。”
一旁的胡大義說道:“是的,要不是大個他們機槍排火力全開,俺估計這損失還得大。”
於思洋從驚訝中回到眼前問道:“連長,咱們這個遭遇戰傷亡這麼大,這還去偷襲陳家鎮嗎?”
張萬和直接罵道:“媽拉個巴子!都已經和對方打得這麼熱鬨了,咱們還去偷襲個鳥。撤!先撤回趙莊邊的樹林中休息,天亮後再過河返回何莊。”
於思洋說道:“連長,咱們還是先趕回何莊吧,要不旅部還等著咱們的訊息呢。”
張萬和說道:“這麼多彩號,天又這麼黑,你說咱們怎麼過河。放心吧洋子,天色一放亮,咱們就立馬趕回去,不會耽誤事的。”
於思洋見張萬和堅持,也就不好再說什麼,隻得跟著大家一起抬著傷員和陣亡士兵的遺體,緩緩地向來路走去。
天漸漸破曉,空氣中夾雜著濃濃的水汽,使大地讓人感覺是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靜悄悄的樹林被一群“嘰嘰喳喳”的麻雀喚醒。
於思洋睜開疲倦的雙眼四下看看,正好與靠在旁邊的一棵樹上的張萬和四目相對,張萬和掏出懷錶看了一眼說道:“喜子,立刻命令大家起來,咱們立刻渡過漕河,趕回何莊。”
士兵們在各自班長連踢帶踹的吆喝下,紛紛十分不情願的站了起來,整理好各自行裝後,這才帶上傷員,用昨天渡河的設施,再次渡過了漕河。
全連過河後,張萬和說道:“洋子,你帶領二排先走,回到何莊後,讓警衛連來接應俺們一下。”
“是!”
於思洋應答後,對二排士兵說道:“二排能戰鬥的集合。”
一陣腳步聲過後,王一峰過來報告:“排長,二排集合完畢。”
於思洋將步槍往肩膀上一甩,來到隊列前說道:“小四,你帶領一個戰鬥小組前麵開道。”
“是!”
趙小四回頭說道:“第二組跟上。”
看到趙小四他們離開,於思洋一揮手說道:“出發!”
八連就這麼相隔開來,向何莊趕了過來。
何莊西麵。
在於思洋他們二排接近何村時,擔任尖兵的趙小四突然發現村口樹林處有許多東西在清晨的陽光照耀下閃閃發光。
刺刀!鬼子!小鬼子想偷襲咱團部。
這些資訊頓時讓趙小四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立刻對第二戰鬥小組的三名戰士說道:“以戰鬥隊形展開,不要再往前,就在這給老子盯緊了,俺去報告,如果鬼子發起進攻,你們就在他們身後開火。”
“是!”
交待完這些,趙小四迅速貓腰,悄然地向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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