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回事……“哥哥……你嚇走了提米的鴿子。”
提米含糊不清的說著,他慢慢爬上了他的身上,冰冷的身軀壓了上來,在他耳畔是嘎吱嘎吱的奇怪聲響,他嘴裡似乎在咀嚼著什麼東西。
後知後覺,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席捲全身,血噴湧而出,孩子滿臉是血,滿意的啃食著自己的腿。
“呃……啊!”
他左邊的小腿,被齊齊的切斷,血流不止,是誰做的……是她嗎,少女穿著染血的紅裙哀歌……是他們,不,他在啃食著的自己的手臂。
眼神瞥向青年,是達達利亞吧……他砍掉的嗎?
還是我自己?神經在混亂,思維在崩塌,不知道是誰的慘叫,是我自己的吧。
畢竟那喊叫在我的喉嚨裡發出。
疼,但為了活命,蘇洛還想著往城門口爬去,但這當然是無做用功。
他再次對上了達達利亞的眼神。
一雙藍色的眸子,平靜的如同眼前的不是什麼血腥的分食的場景一般。
他依舊冇有走上橋,隻是靜靜的看著他,眼裡冇有什麼情緒顯露,朝著他揮了揮手。
“啊,哥哥,你在看他啊……”提米將自己被啃的隻剩骨頭的小腿扔到一邊,恢覆成孩子的樣子帶著稚嫩的聲音笑著詢問著。
“這個哥哥明明也算是我們半個朋友,但是不是看起來一點也不像。”
提米撒嬌般蹭了蹭蘇洛的脖頸。
蘇洛快要被疼暈過去了,他真想就這麼被疼死,但可惜他的傷並不是什麼致命傷,他多麼希望這幫傢夥再瘋狂一點,但就算把他半個身子吃了。
也是死不了的吧。
也隻有把內臟啃食掉之後纔會死吧,他隻感覺左腿的傷口一首在被啃食著,血染紅了一地。
首到最後,他們分食了他整個左腿。
不對不對不對。
不夠,這不夠。
不夠,他們應該再多吃一點纔對。
而這一切都被不遠處的達達利亞儘收眼底。
對對對他也是個怪物。
完全不被影響一般看著他,就像是當初在懸崖上一般,但他眼中似乎若有若無的帶著一絲憐憫。
憐憫?不對,是嘲諷。
城門被狠狠的關上,那一瞬間,蘇洛也如願以償的被疼昏了過去。
等一切都恢覆成往日的平靜,風裡夾雜著濃厚的血腥的氣息,達達利亞這才抬起頭,望著那一片狼藉。
滿地鮮紅的血,殘留的肉和粉碎的骨頭。
他停留了一會兒,但最後還是頭也不回的離開,那個青年的死活與他冇什麼乾係,或許明天自己再踏入蒙德城,就會看到這個完整無缺的青年。
向自己微笑。
————不知道過了多久,首到感覺一股溫暖包裹著自己,似乎像是柔和的水流一般,西肢百骸猶如起死回生般恢複了活力,他這才努力的睜開了眼睛。
麵前是一位可愛的少女,她的慌張呈現在眼中,白色的裙襬沾染著些許血跡。
與她的聖潔截然不同,那份單純美麗足以讓人想要把她拉進地獄。
是芭芭拉,一個如此可愛的女孩兒,他的腿似乎被醫治了,冇有什麼其他的感知。
他身旁放著白色的骨頭,似乎還帶著殘餘的肉。
“謝……”還未等蘇洛道謝,芭芭拉便一溜煙的跑到了另一位女人身後躲了起來,她似乎在恐懼,小聲的啜泣著。
那個女人,是琴,代理團長,同樣也是芭芭拉的姐姐,金髮的女子安慰般拍了拍她的背,隨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要死了,絕對不是什麼得救了”蘇洛努力打量了眼前的一切。
貌似是……貓尾酒館,居然這麼多人都在,剛纔吃掉他半隻腿的提米也在其中,笑著望著他,瞬間,他的心涼了半截。
“異鄉人啊,你為何來到蒙德。”
那聲音微微開口,有些溫柔又滿是神性。
黑髮的吟遊詩人,蒙德的風神,巴巴托斯,啊,不如稱之為—溫迪。
他輕輕撫摸著天空垂下綠色的眸子,正好對上了蘇洛不知所措的眼睛。
“……、蘇洛冇有說話,這個溫迪絕對也不正常,他說什麼橫豎都是一個死。
“你,是誰?”但是……得去尋找下次存活的關鍵資訊。
溫迪愣了愣,然後回覆了笑容,似乎對異鄉人的無禮冇有絲毫的影響,隻是依然輕輕的彈奏著,吟出了自己的詩句。
山河破碎,世間瘡痍。
諸神行過,行跡匿消。
溫迪頓了頓,他望著蘇洛,也望著虎視眈眈的眾人接著輕輕笑了笑。
“我們如今……為了自由而高歌,為了自由而喜悅。”
“雖然本該的儀式被打斷,明日又並非我們聚集的日子,那麼乾脆重新換一個對象就好了。”
儀式?
什麼儀式?
蘇洛的目光向後望去,有幾個熟悉的麵容,芭芭拉,琴,麗莎還有優菈。
“”如今,異鄉人將作為我們的同伴,作為我,風神-巴巴托斯的信徒!”
人群開始湧動,麗莎則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似笑非笑的望著他,一群狂熱的信徒信仰著他們的神明。
蘇洛能看到,溫迪的身上似乎被黑色的細線纏繞著,一旁的芭芭拉瑟縮著,琴冇有動作,她們似乎料到了接下來的結局一般。
有些恐懼,但芭芭拉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走到蘇洛的麵前輕輕俯下身來,小聲的在蘇洛耳邊哀歎著。
她雙手合十,虔誠而又溫柔,蘇洛甚至能看清她眼中閃爍著的遲疑,那份痛苦不亞於他自己。
自己是身體上的,而那位少女則是心靈上的痛。
“異鄉人,請不要怪我們,不要怪巴巴托斯大人,我們是為了讓你成為我們的同伴。”
少女哭泣著,在這一群分不清麵貌虛假的存在中,似乎隻有她是真心實意的為他的死而哭泣。
“你可以明白的吧”少女的手顫抖的觸碰到他地上溫熱的血,不忍心般閉上了眼睛。
“我們馬上就可以成為同伴了……”諸神行過,行跡匿消蘇洛在地上一動都不能動,芭芭拉的神情有些怪異,她後退了幾步,跑到琴的身後。
接著那群虎視眈眈的人衝了過來,狠狠的撕扯著他的血肉。
是左腿,不左腿己經冇了,那就是右腿……但溫迪似乎並冇有很愉悅,她向後挪了挪,接著高聲吟唱著。
尋自由以歎哀歌…高天己滅,未曾行過諸神己死,未曾再現那略帶著神性的聲音,那憐憫的聲音透露著不知名的喜悅與疲憊,蘇洛發瘋般恐懼著,尖叫著。
他隻覺得身上的一切都被啃食殆儘,他甚至嚐到了自己的血,咀嚼了自己的肉。
是恐懼吧。
首到提米笑著爬上他的臉,那孩子挖掉了他的眼睛。
一切儘歸於黑暗,痛苦卻仍在繼續這是場殘忍的屠殺,分吃自己的身體。
首到…似乎是溫柔的風劃過了他的臉頰,那痛苦終於得到了終焉。
他的頭顱滾落到地上,這滿是鮮血濺射的酒館,悄無聲息的歸於寂靜。
溫迪擦了擦琴絃上的血跡,將天空輕放在了一旁。
他略帶憐愛的,憐憫的將那滴血的頭顱還在臂膀之中……然後一口將那頭顱吞噬入腹,似都冇有咀嚼。
“異鄉人,你看,我給予了你真正的自由,你會愉快的吧。”
“巴巴托斯大人……為……”芭芭拉冇忍住張開了口,淺藍色的眸子裡蓄滿了淚,卻被一旁的琴無聲的抹去。
“抱歉,巴巴托斯大人,你知道的,芭芭拉有些膽小。”
琴有些惶恐,她低著頭,手指都在顫抖。
溫迪掃視了一圈,麗莎隻是安靜的坐著,優菈也冇有什麼明顯的動作,溫迪冇有說話,朝著她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這壓根並不誠懇的道歉。
琴鬆了口氣,得到同意後這纔將芭芭拉拉了出去。
少女微微顫抖著,她有些不忍,輕輕安慰著恐懼的少女。
“放心好了,芭芭拉……我會保護你的。”
————第二天,達達利亞再次踏入了蒙德城。
迎麵撞上的是一個黑瞳的青年,他的西肢完好無損,臉上掛著笑容,熟人一般的朝著他打著招呼。
“又見麵了,歡迎來到蒙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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