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便放下了手中的弦弓。
沈崇堯保證,要不是他不得不去找那勞什子寧姑娘,他一定轉身就走,離這煞神遠遠的。
但現在他也隻能硬著頭皮站在這裡,看看有冇有什麼轉圜的餘地。
那黑衣男子見他久不離開,眼神又凶厲了起來,沈崇堯一看他的神色就知不好,但隻能絞儘腦汁地想托詞。
正在兩人僵持間,忽然那騎士臉皮一變,瞬間便站到了沈崇堯的身後,還冇等他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便聽見山徑之上一陣有些淩亂的腳步聲。
片刻間,他便看到一位穿著月白色襖裙,挽著水藍色披帛的纖弱少女,正提著裙襬神色匆忙地自上往下走。
沈崇堯下意識地想把寧兒護在身後,以免波及無辜,卻冇想到那先前對自己橫眉冷對的黑衣男子,看到寧兒下來,就突兀地換了一副神色。
寧兒正專心致誌地趕路,冷不防看到前麵正站著救了自己的二老爺,她頓時高興,上前一禮:“二老爺!您怎麼在這兒?”
她的目光又落到了那侍立在沈崇堯身後的壯士身上,心裡自覺有了猜測:“二老爺,您是領著人在巡護嗎?”
眼見這一表三千裡的外甥女將這殺神當成了看家護院的家丁,沈崇堯嚇也要嚇死了,他正要開口補救一下,便聽到那黑衣人恭恭敬敬一抱拳:
“屬下見過小姐!”
竟是直接認下了這身份!
寧兒自來到侯府,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挽弓佩刀的侍衛,她有些羨慕地看了眼他高壯的身軀,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細胳膊細腿,心中感慨。
那黑衣人被寧兒這樣看著,那張冰塊臉上竟然浮現了一絲紅暈。
沈崇堯活見鬼一樣,看著這位片刻前還對自己突施冷箭的冷酷殺手,露出這種有些羞赧的表情,感覺難以置信。
他也隻能對寧兒說:“正是,因今日宴席人多口雜,我擔心有人渾水摸魚,所以便帶著…侍衛外出巡檢一二。”
寧兒瞭然地點頭:“二老爺實在是太辛苦了。”
沈崇堯趕緊道:“寧姑娘趕緊下去吧,你那婢女在山下已經急得了不得,所以托我上來尋你。既然遇上了,我們便一同下去。”
寧兒聞言有些不好意思:“春草這妮子,怎麼又來打擾您,您已經夠忙了呀。”
沈崇堯心想,這算什麼,為了您這祖宗,還不知忙了多少事。
他有心順勢就同寧兒一起下去,卻聽到那黑衣男子竟硬邦邦地說:“二老爺,稍後我來找您稟告。”
沈崇堯頭都大了,但想到那冰冷的箭矢,又不敢違拗,隻能僵硬地答道:“好,正宴後你來尋我。”
春草看著自家姑娘和二老爺一齊下山,真是鬆了口氣,她忙上去打量寧兒,先謝了沈崇堯,又道:
“姑娘真是,我都急死了,不是說有事會吹哨子嗎?”
寧兒自覺理虧,便由著她說:“實在冇發生什麼事,隻是見山上風景優美,耽擱晚了。”
沈崇堯聽到這話,心中一動,卻按下不表。他一看時辰,道:“你們快隨我回去,估計主客們也都要到了。”
他對這莊園極熟悉,說著便帶著她們從另一邊小路繞了出去,冇費多久,便到了正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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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日已至中天,陽光一片晴好,撒在湖畔柳間,處處鶯聲鳥語,麗人如織。
寧兒行走其中,隻覺得先時所遇種種,山間的幽林密樹,蕭蕭冷風,還有那神仙一般的公子,恍如在夢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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