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今日侯府家宴,亦是相邀。
但花朝從來都是女兒的節日,府中下帖,邀請的也是文夫人及文府幾位小姐。
文懷琛一個禮部尚書兼翰林院學士,就這樣大剌剌地乘著馬車駛到了信遠侯府的彆苑,實在是讓人措手不及。
這還有滿屋子的太太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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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雅宴已開,席中百花爭妍,侯夫人正舉觴祝禱,共慶佳日花朝。
寧兒瞧了眼杯中所進之酒,其色澤猶如花間濃露、芬芳撲鼻,乃是集百花釀造而成的酒露,正合花朝時所飲。
正端詳時,寧兒忽然覺得有視線投在了自己身上,剛欲抬頭那人就轉過去了。
她淺飲了一口百花露,內心好奇,是誰頻頻在宴席上窺探自己呢?
這百花露還冇入口,就沁芳撲鼻,再一嘗,果然玉露瓊漿,甘美醉人。
寧兒一喝就喜歡上了,她以前從未飲酒,並不知自己的酒量深淺,見這酒露和甜水一般,便忍不住多喝了幾杯。
寧兒正回味間,春草輕輕拉了拉她的袖子,她暗裡指了指寧兒披帛上的汙損,氣聲道:“姑娘,我們是不是找個空檔出去處理一下?”
寧兒環顧一圈,見眾人都安坐於席間:“是不是有些不合適?等歇宴時我們再換下吧。”
春草有些遲疑,現在貿然離席是有些不妥,隻是姑娘出身本就有些敏感,這種場合若是叫有心人看到她衣裳上有了汙損,恐怕會為人詬病。
這樣想著,她伸手將那披帛略微翻折了一道,將那紅痕轉到緊貼衣衫的內側。
春草這邊剛弄好收回手,便忽見坐在上座的老夫人對著寧兒招了招手,示意她上來自己這邊:“寧兒過來!”
春草垂下的眼中流露出幾分焦急,她輕輕碰了碰寧兒的衣袖,示意她行動間務要留心,彆露出那痕跡。
寧兒倒保持著鎮定,渾若未覺地走了過去。
老夫人看她行動從容、舉止端正,身穿月白交領襖裙,臂間挽著水藍色披帛,在如此碧日晴空下,銀珠灰綢的裙麵泛起流光溢彩,光線流轉間,隱隱可見衣裙間暗繡的梅枝。
在座諸芳無一不簪花衣錦,寧兒隻戴了一支水綠玉珠髮簪,卻將眾人的眼光都吸引過去。
老夫人眼含讚賞,極和善地拉起她的手,笑著對眾人說:“這便是我那甥外孫女兒,閨名喚作朝寧的,如今跟我住在鬆壽堂裡。”
這便是極鄭重地將她介紹給府中諸人及相近親朋了。
緊貼羅夫人左右,圍坐著她的一雙兒女,雖說時下也有男女不同席的講究,但侯府素來不大約束這些。
今日花朝聚會,在席的都是家中交好的親眷,又都是還冇成人的姑娘哥兒,所以同坐一席,也無人以為怪。
寧兒大出風頭,與她有過齷齪的沈如瑤便不太痛快,她一向看不起寧兒的身份,又見此刻眾人都圍著她讚個不住。
她撇撇嘴道:“不過是為了奉承老夫人,可彆把自己當鳳凰鳥了。”
羅夫人有些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老實些罷,可是上回的苦頭還冇吃夠?”
沈成瑛笑著給母妹各斟了一杯:“不過是個喪母的可憐人,妹妹和她計較什麼呢?這酒我嘗著很好,瑤兒也進一盅吧。”
沈如瑤轉念一想,確實如此,她是侯府嫡出的大小姐,母親係出名門,又有個疼愛自己的哥哥,實在不必和一個冇處可去的丫頭計較,轉眼又得意洋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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