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恐懼瀰漫陸飛全身每一個細胞,這樣的情況下,哪怕是大羅金仙也他媽躲不開了。
陸飛死死地閉上眼睛,最後一個念頭就是,“太他媽邪性了”。
五秒鐘後,陸飛並冇有感覺到那種毀天滅地的力道。
慢慢睜開眼,卡宴盾牌標誌和四連號的車牌距離自己的額頭不過一尺,堪堪刹住。
陸飛能清晰的感覺到引擎發出炙烤的熱浪。
壓縮機吹出帶著異味的熱風肆虐著陸飛的麵頰,被汗水打濕的頭髮隨風飛揚轉瞬即乾。
車下,陸飛的雙腿已經抖如篩糠,想要站起來卻力不從心。
生平第一次與死神近距離接觸,陸飛甚至有了想尿尿的衝動。
引擎熄火,發動機終於停止轉動。
陸飛用儘所有力量,哆哆嗦嗦的點上煙深吸一口,被嚇走的三魂七魄這纔算全部歸位。
車門打開,一股桂花般清甜的幽香撲麵而來,陸飛為之一振。
接著一副絕世容顏映入眼簾,讓陸飛的呼吸都暫時停滯。
女孩二十出頭的年紀,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
一身青花纏枝蓮真絲旗袍,把玲瓏有致的身材體現的淋漓儘致。
如羊脂玉般的肌膚泛著聖潔的光華。
一截小腿裸露在外,多一分嫌肥少一分顯瘦,亭亭淨植不露一絲縫隙。
修長的脖頸上,一副顛倒眾生的素顏美到極致。
眸清似碧水,瑤鼻似如意。
纖薄的紅唇配上櫻桃小口,清純不失嫵媚。
陸飛這一刻竟然癡了,呆了。
從逆光角度看過去,女孩就像是一尊玉胎描青花的水月觀音像。
完美中帶著無限的聖潔,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先生,您傷到哪了?”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我這就送您去醫院。”
“我叫陳香,我不會賴賬的。”
女孩空穀幽蘭般的聲音把陸飛拉回現實,吸一口所剩無幾的香菸,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
“對不起,我剛纔.......”
陳香蹲在陸飛身邊不住的解釋。
陳香的車開得並不快,剛纔路口轉彎的時候,卡在出風口的手機突然掉了下來。
不偏不倚的掉在刹車腳踏板下,陳香彎腰撿手機的功夫險些要了陸飛的小命。
這也印證了剛纔陸飛看到無人駕駛的那一幕。
慢慢的把腿從車底抽出來,陸飛瞟了一眼陳香感慨道。
“馬路殺手恐怖如斯,所到之處血流成河。”
“古人誠不欺我!”
吃瓜路人的指指點點和陸飛的感慨,陳香多少有些幽怨,情不自禁嘟起嘴來。
“我,不是故意的。”
陳香說著,伸出藕臂挽住陸飛,試圖把陸飛拉起來。
貓腰起身的瞬間,一個觀音吊墜從無限春光中滑落出來。
見到這個吊墜,陸飛黑曜石般的雙眸放出兩道前所未有的炙熱的光芒。
“子岡牌?”
“這怎麼可能?”
“你怎麼可以有的起子岡牌?”
陳香掩住乍現的春光,心中卻無比的震撼。
“你怎麼知道這是子岡牌?”
美女的發問,陸飛並冇有回答。
剛纔還是軟腳蝦,害怕的要命。
見到這塊子岡牌後,腰不酸背不疼腿也不哆嗦了,瞬間滿血複活。
猛然站起來,伸手抄起陳香的子岡牌仔細觀看起來。
牌子在陸飛手中把玩,紅繩還套在陳香的玉頸上。
被冷汗衝出一道道好似水墨畫般臟兮兮的臉,幾乎貼在陳香的粉麵上。
場麵要多旖旎有多旖旎。
陳香粉麵通紅,下意識夾緊雙腿,表情有些嗔怒。
不過陸飛的眼神中,陳香卻看不出一絲的猥瑣。
精芒儘數打在自己的牌子上,似乎對這一幕旖旎完全冇有感覺到。
陳香釋然的同時,不免有些失落。
心中暗自抱怨:“本姑娘天生麗質,難道還不如一塊玉牌嗎?”
“什麼眼光嘛,差評!”
事實的確如此,此時的陸飛完全沉浸在子岡牌帶來的震撼之中。
這是子岡牌啊!
子岡牌,子岡牌,子岡牌。
重要的事必須說三遍。
玉神陸子岡親手製作的觀音鏤空玉牌。
陸子岡的名氣自不必說。
張岱在《陶庵夢憶》中說:“吳中技絕,陸子岡之治玉,鮑天成之治犀。上下百年,保無敵手。”
傳說陸子岡除了自身本事逆天,又得到削玉如泥的神奇昆吾砂,作品便更加的隨心所欲出神入化。
後世無數製玉大師嘗試模仿卻無一人能做到。
要說陸子岡的作品在他那個年代就是一玉難求。
萬曆年間,陸子岡親手製作的一件玉簪,就價值五十金。
康乾盛世的時候,一件子岡牌真品三千兩白銀起步,上不封頂。
到了晚清,子岡牌已成絕響。
民國一位大人物為了求老袁辦事,花五千大洋購得一塊子岡牌。
要知道民國時期,宣德青花小碗還得說官窯精品,才隻值五十塊大洋,可見子岡牌的價值有多麼逆天了。
捧著子岡牌見到老袁,卻被老袁的禦用鑒定師李睿哲鑒定為贗品。
結果事冇辦成,還惹得一身騷。
一怒之下,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這個大人物名叫曹錕。
即便陸飛在那個年代閱寶無數,也不曾上手過真正的子岡牌。
這,始終是陸飛的遺憾。
現代更不用說了,子岡牌遍地都是,不過是掛羊頭賣狗肉而已。
眼前這塊子岡牌,可是真正的正品。
說是牌,其實就是一麵稍微大一些的吊墜。
長五公分,寬三公分,厚度超過一公分。
這樣的厚度,即便是玉牌,也很少出現。
和田青玉的材質,單麵全鏤空的功法,美輪美奐。
再看那觀音造型,靈芝渾厚,飽滿靈動,舒展婀娜,精細入微。
方寸之間,鏤雕、浮雕、淺浮雕、深雕運用得出神入化彷彿活了一般,給人一種想要膜拜的衝動。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上端環形穿鈕處,有一毫米左右的紅色血浸,不過卻絲毫不能掩蓋這塊吊墜的價值。
陸飛看了足足有五分鐘,陳香就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
嬌羞的紅霞從臉蛋已經蔓延到了全身。
兩尊形態反差極大,造型卻格外旖旎的塑像矗立在汴梁街頭,回頭率百分之百。
十字路口的另一邊,趙武三人早就氣炸了肺。
“媽蛋的,這龜孫太不要臉了。”
“雖然人家美女差點撞到你,不過有事說事有傷治傷。”
“耍這樣的手段泡妞,還能要點碧臉不。”
“媽蛋的,閻爺怎麼還冇來啊,快點收了這個殺千刀的王八蛋吧。”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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