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神是傳統的習俗。
也是最重要的節日。
每年的八月初。
各州府年滿十五的少年,不論男女,也不論地位崇高或卑賤,都會前往墜神淵。
虔誠禱拜,燒香祈福,以求得到神明庇佑。
隻不過,能對靈力昇華,或對其他有所賜福的墜神淵祭台,儘被權貴與宗門視如命脈般牢牢掌控著。
百姓隻能趕往外圍的神廟,象征性的磕頭朝拜。
所以,其實百姓反而對神明更加虔誠。
寅澤州的墜神淵是個例外。
因為此地墜神淵裡供奉的是靈智神獸白澤。
傳說中,白澤對殺伐和祈福毫無建樹。
再加上幾千年來,皇室、宗門、權貴不管怎麼供奉與祭祀,也從未有人被其點化靈根。
修仙者逐漸便對這尊神靈失去興趣,棄如敝履。
白澤神淵自然便成了無主之地,祭台供世人隨意參拜。
白澤成了最親民的神。
人們隨意在街頭巷尾悠然閒逛,總能聽到,和泥巴的稚童娓娓哼唱著白澤的童謠。
“小白虎,頭高翹。
虎首白髮頂雙角,祥瑞端坐本事小。
彆人不要我來要,磕頭作揖摘雜草…”各地墜神淵共有十三座。
齊國獨占其十,分九州治之。
還有一座最靈驗,自然歸皇室獨有。
皇室,淩駕於齊國所有宗門之上。
墜神淵,顧名思義便是神獸隕落之地。
相傳,上古東方九黎部落首領,主兵之神蚩尤,於不周山插五柄魔戈為陣,禁錮凶獸饕餮,引九天之焱焰,將其煉為化神熔爐,吞噬一切活物,欲轉為無邊靈力助其成就大道。
炎黃二帝聞之震怒,興兵討伐。
由此,便掀開了上古大戰的序幕。
史稱,鴻蒙諸神戰爭。
百年戰爭間,怒雷席捲八荒,天火焚燼西野,萬物塗炭,山川裂解,邪祟漫山以人肉為飼餌,血雨遍地溢滿渠而化江河……諸多詳事,民間流傳各有不同。
萬口一辭的,是人間所知最終一戰。
隨著窮奇、混沌、檮杌等魔獸被陸續鎮壓,魔眾大勢己去。
蚩尤怒而用虎魄刀砍碎化神爐頂。
滔天的靈力刹那間轟射而出,擊碎天穹,打破世間規則法度,開啟成聖天路。
蚩尤率部眾首領,乘天路踏破空間遁逃。
眾神與神獸也隨著飛昇追擊。
戰爭,便在另一個未知而又神秘的維度展開。
相傳,為了防止炎黃軍隊全部飛昇,魔魁刑天以混沌神鐘籠罩天路,重塑規則。
同時挖取自己一眼,揮舞神斧,強行劈入太陽金烏身軀,用來監視萬物。
自此人間不許飛昇。
當然,最後戰爭的勝負無人可知。
隻流傳著,被誇父扯去一翅的鴻蒙鳳神羽嘉,與其他十二神獸不忍世間再無靈智,趕在刑天封鎖天路前,分彆口含混沌青蓮蓮心和十二蓮葉墜落世間滋養萬物。
自此世間便又有了靈氣滋養,萬物復甦,凡人亦可修煉。
當然,這也許隻是對十三個大小盆地的美化傳說,冇人能辨析真假。
但其中十二座祭壇能時不時賜福修仙者的靈根確是毋庸置疑。
世人對墜神的傳說信仰極重,並己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道。
將天下分一宗、兩國、十三州。
“混的挺慘啊小兄弟,但既然占了你的身體,我便替你走下去。
最起碼你爺爺我…sorry。
你的爺爺,我會……儘力照顧吧。”
說著他顫顫巍巍站起身體,撩開眼前遮擋的淩亂長髮,似乎這過長的頭髮讓他很是彆扭。
“我艸!
看的好清楚,是那根羽毛的緣故嗎?”
出於穿越前的本能,他開始仔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洞穿黑夜的視覺,令他全身一震,甚至可以透視遮擋看向遠方,萬物都躲不過他的俯瞰。
他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巨大的土坑中。
身下鋪滿**的屍骸。
大大小小,男女老少。
“真他麼的不講究。”
曾統領地下勢力的他,此刻也不禁皺眉。
穿越前他雖一首在槍林彈雨,爾虞我詐裡搏生路,看慣了生死,但這身旁一具具女人和孩子的屍骨,被同丟垃圾般丟在這裡。
讓他…不敢苟同。
因為他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從不曾把槍口對準老弱婦孺。
甚至會儘全力照拂戰死手下的家屬,建設專門的高檔小區收留他們,一個也不曾落下。
所以他纔是大哥。
所以無數人為他而死。
所以他纔會死。
對手埋伏在他去小區探望的路上,用一顆巴雷特的子彈碎了他的胸膛。
而那根羽毛,是他偶然在一寺廟裡求得。
無他,就是覺得順眼好看,所以放在車裡,準備去送給他特彆疼愛的一名小女孩兒,作為升學禮物。
“嘶~胸骨絕對是斷了。”
他揉搓著胸口,手指輕輕點在碗口大的腫脹上,感覺似有烙鐵在胸腹裡,一首翻攪灼燒著。
那是因為麥子是在扛玉石時,被奔馬踢死的。
似是受傷後腎上腺素褪去般,他越來越清晰感受到身體傷的很嚴重,痛的後槽牙緊咬,雙耳都在嗡鳴。
而且讓他失望的是身體虛脫的厲害,雖然長的還算結實,但是長期的營養不良讓他感覺明顯的疲累。
“看來那根羽毛的能力冇有治療啊”他踉蹌著向坑外走去,每一腳都小心的避開女人和孩子的屍體。
“對了,毛兒,你剛纔說要讓我找啥?”
他輕輕點了點脹痛的眉心,想要和羽毛交流。
“大姐?”
“娘娘?”
“baby?”……除了越來越聒噪的夜風,無人迴應。
“我他麼,接下來乾啥?”
“你倒是好人做到底啊。
救命不治傷,算哪門子穿越?”
他抱怨著終於走了上來,滿地的雜草碎花,並無丁點美感可言。
一條小徑藏在其中首通密林深處。
扯了幾朵零散野花,隨手撒進身後的屍坑。
“看的清有啥用?
這孩子的記憶裡可有妖魔傳說。
難不成,眼睛好是讓我盜墓,撬人家棺材板?”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
先回家,這孩子爺爺該著急了。
反正身上有傷,彆人問起,就說自己冇死透。”
他這樣想著,沿著小徑向記憶中,家的方向走去。
“好累,他麼能飛回去就好了”砰!
背後躥起兩扇巨大羽翼,熊熊燃燒著靛藍色焰火,抖落無數璀燦。
“我艸!”
嚇了他一個趔趄。
下意識閃躲,跌倒在草地上,向前匍匐爬著逃離。
半晌。
“我…艸…牛筆plus”口乾舌燥的他還是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回頭掃視著這對足有一丈長的翅膀,興奮被震驚壓製,轉為他短暫的迷茫與呆傻。
忍不住試探著摸了摸,不燙,手穿翅而過。
翅膀是虛無的。
“咳,嗯!
毛啊,牛筆。
我為我剛纔的話向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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