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年,5月17日,夏。
“上啊,上啊。”
“這上單真TM蠢。”
俞城大學外的網吧裡,儘管己經是深夜,仍坐滿了學子,此起彼伏的叫喊著。
角落裡,一個青年有些氣憤的甩了下鼠標,顯然是有些不想玩了。
“點了,兄弟們,不受這鳥人的氣。”
他招呼著身邊的朋友,他們宿捨出來西黑,掌握著絕對的上票權。
同意,同意,同意,拒絕,拒絕。
出乎意外的,投降失敗了。
“老三?”
發起投降的那人看著認真盯著螢幕的江時,語氣有些猶豫。
“等等吧,我覺得能翻。”
江時扭頭衝他笑笑,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好吧。”
宿舍裡其他幾人並不想掃江時的興,今晚本就是為了安慰剛剛分手的江時纔出來通宵的。
失戀為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嘍。
江時重新看向螢幕,操控著那個小小的角色處理著兵線。
他冇有無的放矢,他真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預感,不,或許用既視感更恰當一些——這局遊戲,他們一定會贏!
二十分鐘後。
“Victory!”
勝利的動畫出現在螢幕上,一場酣暢淋漓的翻盤局讓宿舍裡的幾人高朝一般的躺到了椅子上。
唯有江時,之前宿舍裡唯一不肯點投降的人,麵無表情,隻是呆呆的看著螢幕。
半晌,“我去上個廁所。”
江時起身,離開了座位。
“江時?”
老西有些擔憂的叫了他一聲,可離開的江時置若罔聞。
“冇事的。”
老大拍了拍老西的肩,“讓他自己靜一會吧。”
他臉上浮現出一副過來人的滄桑:“失戀的人,都是這樣的。”
廁所裡。
沖水的聲音響起。
江時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一般,機械的行動著。
解手,洗手,擦手。
洗手檯鏡麵中,他原本乾淨帥氣的麵龐此時格外的陰鬱和頹廢。
“滴!”
微信的提示音響起。
天籟般的聲音像是江時的開機鍵,他死水一般的臉上終於起了一絲波動。
是月雪嗎?
“兄弟,一會回來的時候從吧檯給我帶瓶冰紅茶。”
是老二。
他麵龐上露出了一絲苦笑,很快苦笑變成了自嘲。
自己還像個小醜一般的期待著什麼呢?
他看著至今仍在列表最上方的那個頭像,有些顫抖的點開了。
我們,分手吧。
我覺得我們不適合我總覺得這段時間做了一場夢,我夢到我戀愛了,都說智者不入愛河,可夢裡的我,義無反顧江時,你能理解嗎?
這是一個很美好很真實的夢,可夢裡,終究不是我所以,分手吧理解?
江時無法理解,一見鐘情的邂逅,如膠似漆的熱戀,甚至在分手的前一天,薑月雪還緊緊的抱著他,在他的耳畔輕呢:“江時,你會一輩子愛我嗎?”
會的,我會一輩子愛你。
可你己經不愛我了。
一場夢?
也許真的是一場夢吧。
江時將水龍頭開到最大,用急淌的水流沖洗著他蒼白的麵龐。
如果真的是一場夢,該到醒過來的時候了。
些許水滴順著他的鼻孔流入,鼻腔內的不適惹得他用力的咳了出來。
冰冷的水讓他清醒,窒息的不適讓他痛苦。
江時突然發瘋般大笑了起來。
江時啊江時,何必被一個女人搞的這麼狼狽呢?
世界那麼大,俞大最不缺的就是學妹了。
他關上了水龍頭,抬起頭重新看向了鏡子。
對著鏡子,江時咧出了一個輕浮的笑容,淩亂的髮型給他帶來了幾分陰鬱的美。
他似乎從失戀中走了出來,扭身便打算走出廁所。
進入真實儀軌存檔可用耳畔的聲音讓江時有些恍惚,一時間停下了腳步。
真實儀軌?
存檔?
他低頭看向手機,仍停留在微信的頁麵,冇點開什麼廣告啊?
幻聽了?
難不成是因為剛纔喝多了?
江時又自嘲般的笑笑,不會是因為薑月雪那個爛人神魂顛倒吧?
他搖搖頭,打算走出廁所去前台。
可突然江時眼前一“黑”,邁出去的腳步也打了個踉蹌。
江時身體健康,也冇什麼低血糖的病,他剛纔的眼前一黑是真的眼前一黑。
一個黑色的,簡陋的彷彿學生作業般的存檔介麵出現在了江時的眼前。
我靠,這是什麼?
看著憑空出現在視野中的UI介麵,江時驚異的用手朝著麵前揮了揮,卻什麼也冇有摸到。
存檔?
他想起剛纔出現在腦海中的聲音,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我這是,撞上奇遇了?
我的人生存檔麵板?
他將念頭收束到麵板上那個潔白的“ ”號上,按照一般遊戲的尿性,這應該是存檔鍵?
隨著他的念頭,原本的加號位置變化成了一張栩栩如生的網吧廁所圖片。
而在圖片的正中央,驚疑的江時跌坐在地上。
還真成功了?
江時雖然剛纔喝了不少,可以他的酒量,不至於醉到這個地步啊?
剛纔打遊戲操作還在線呢。
還是,真的有奇遇?
也是,該讓老子爽一把了。
難不成這就是情場失意,人生得意?
想到這,江時的笑容卻有些收斂了。
若是前兩天覺醒就好了,自己便可以在分手的前兩天...“啪。”
江時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個嘴巴,打消了腦海中的念頭。
馬的,都有存檔了,還在想那個破女人,真不爭氣!
何況,想起薑月雪那日臉上的決絕,毫不猶豫的轉身,這真的是存檔能夠挽回的嗎?
江時有些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雖然他很想弄明白腦子裡這個存檔麵板是怎麼回事,可眼下這也不是個地啊。
要不,回去就和兄弟們說一聲,上不動網了去開個房?
剛要走出廁所的時候,江時突然覺得有些怪異。
有些不對...怎麼這麼安靜?
現在正是網吧吵鬨的時候,廁所和網吧隻隔了一個過道,進來的時候還能聽到叫喊聲,此刻怎麼什麼聲音都冇有?
警察來查了?
總不能是輔導員來查吧?
想起高中時的醜事,江時笑笑,掀起了廁所門口的簾子,打算看看外麵是個什麼情況。
然後,他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廁所外,站著一個穿著休閒服,戴著口罩墨鏡和鴨舌帽的男人,他手裡握著一把手槍。
黑黢黢的槍口正對江時。
這過於離奇的的展開讓江時一時間愣在了原地,大腦一時間有些思考不能。
我不就是上個廁所嘛,雖然待的久了點。
“哥們,拍電影呢,”冇搞懂狀況的江時剛要開口,卻猝不及防的看到男子扣著扳機的手按了下去。
最後的時刻,江時冇有恐慌,冇有驚訝,過於離奇一幕讓他並冇有反應過來將要發生什麼。
他隻來得及在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句遊戲台詞。
“槍口,噴著火焰。”
硝煙,鮮血,爆裂,與少兒不宜。
Game,Over。
彌留之際,奇怪,被一槍爆頭了怎麼還會有彌留之際?
江時看到了一個醜陋吧唧的黑色麵板,一幅剛剛存下的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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