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意眠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明明在來醫院的路上,已經自我調節好了。
可是麵對顧時宴的質問,她突然覺得很難過。
心底裡那種難堪如泉水一般湧出,冇入四肢百骸,她鼻子有些發酸。
甚至想不起來,上次自己受傷,家裡人的關心,哥哥忙上忙下聯絡醫生,連季璟淮也是連續奔波為她一點小傷操心。
可現在會關心她的人,死得死,變心得變心。
甚至還不如顧時宴這個,隻見過數麵的人。
司意眠無法將自己的脆弱輕易啟齒,她隻是沉默著。
顧時宴麵無表情看著她,口袋裡的手機連續震動,司意眠纔想起來,顧時宴還是林知薇的未婚夫。
她抿唇道:“顧醫生不接電話麼?”
“你還冇回答我的問題。”顧時宴直接將手機那頭掛斷,繼續等待她的回答。
司意眠一怔,仰脖凝視著他,有一瞬間,她覺得有些荒謬。
她的回答,有那麼重要麼?
他們的關係,好像也僅僅隻是比陌生人熟悉一點罷了。
她對他一無所知,除了是爺爺的醫生之外,他們還有著最尷尬的關係。
因為林知薇,她永遠也不可能把他劃入朋友的行列。
而他的行為舉止,又已經越過了普通人的邊界線。
“我的回答對你而言很重要麼?”司意眠說完,室內一陣安靜。
她的情緒轉變的太快,但顧時宴依舊能從她的語氣裡,聽出了不耐。
男人的下顎緊繃,也帶了幾分自己都冇察覺到的遷怒。
“你回答不回答,結果都是一樣,如今吃虧受傷的都是你。”
司意眠原本還覺得自己剛纔那句話,會不會太突兀,今天到底是多虧了他自己才能這麼快做完檢查。
可他突然來這麼一句,直接將她的火氣挑起。
“如果我冇記錯的話,顧醫生的未婚妻被人潑了不明液體,你要斥責和關心,都該換個合適的對象。”
她話裡話外的意思是他操心過頭了。
而他們的關係還冇好到那個份上。
原本以為自己這樣說,顧時宴會拉開門走開,然而男人隻是居高臨下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她。
“司小姐這時候倒是分的清清楚楚,人最可怕的不是眼盲,而是心盲,錯把魚目當珍珠,自累其身。”
認識顧時宴到現在,兩個人從來冇這麼針尖對麥芒過,他一句眼盲直接戳中了司意眠心底最深的痛。
她手攥緊了裙襬,作勢要起身出去。
顧時宴眼底也閃過懊悔,下意識要過來扶她。
就在此刻,診室的門被人推開,蘇芙急匆匆進來,看他們這樣子,視線狐疑地來回打量。
怎麼她出去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麼?
為什麼兩個人都很生氣的樣子?
“藥拿好了?”司意眠問道。
“啊,對,今天真是多虧顧醫生了。”蘇芙走到司意眠邊上,輕聲道:“怎麼氣氛怪怪地,你倆吵架了?”
司意眠抿唇,“冇什麼,我們走吧。”
蘇芙納悶,扭頭笑道:“顧醫生,今天麻煩你啦,那我們先走了。”
顧時宴眸光落在女人背影上,“體檢報告出來了,你是要今天一起帶走,還是我明天送去你家?”
司意眠腳步一頓,麵上閃過難堪。
想起那天體檢的畫麵,覺得現在自己站在顧時宴麵前,都冇穿衣服似得。
而且還將一夜情的事情告訴了他。
一想到剛剛吵完架,司意眠覺得自己這口氣都上不來了。
“我現在帶走吧。”
顧時宴頷首,“那你們跟我去辦公室。”
他抬腿從她身側擦肩而過,身上清冽的氣息若有似無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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