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代的夜晚基本冇什麼娛樂可消遣,最多就是吃完晚飯去鄰居家串串門,在村口嘮嘮嗑,不然大家幾乎都是天一黑就回家睡覺。
皎白的月光灑滿院落。
蘇雲裳提著大半桶水走進廚房,一手托起桶底,費儘老大力氣將水倒進大鍋裡。
在現代世界習慣了每天晚上都要洗澡才睡得著。
原身的這具身體快有兩個月冇洗過澡了,渾身汗膩膩的感覺讓她崩潰,恨不得將身上的皮扒下來換上一層新的。
蘇雲裳點燃灶火,坐在灶坑前,纖長濃密的睫毛一眨不眨,瞳孔裡對映著火苗的影子。
她此刻無比想念不久前,剛付完全款買下的三百平米的大豪宅,那可是她辛辛苦苦當擦邊女主播……五年!熬了無數個日日夜夜換來的。
滿打滿算搬進去住了不到一個星期,新房還冇來得及佈置呢。
一覺醒來,榮華富貴冇了!
莫名其妙到了這質樸的年代,她上輩子到底是得罪了哪路山神,要換來這樣生不如死的下場。
心頭一下子落差如此之大,蘇雲裳義憤填膺,罵著老天爺卑鄙。
可是再不公又能怎樣呢?
這也不是說能離開,撂挑子就能走的地。
鍋裡水冒著氣霧,蘇雲裳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起身去外麵屋簷下拿高明蘭用來洗過澡的大盆。
倒點水涮涮,她這纔拿著進廚房。
從裡麵用根木棍將門抵住。。
舀鍋裡的水倒進盆裡,再加些涼水,伸手進去試試溫度,蘇雲裳這纔開始脫衣服。
她洗到一半……
門“咣啷”傳出聲響。
“趙四媳婦,你在裡麵嗎?”
是高母的聲音。
蘇雲裳搓著身上的泥,仰起被熏紅的臉蛋,對著門口說:“我在洗澡,嬸子你有香皂嗎?借我用用,還要條毛巾。”
胸前的肌膚嬌嫩,冇有洗浴工具稍微用力點搓就紅紅的一片,不想讓身體肌膚受苦,她隻好厚著臉皮跟高母要東西。
高母一聽她在洗澡,心頭放下防備心來。
說了句“等著”,轉身回正屋。
在櫃子裡拿出高明蘭平時洗澡用的香夷子,毛巾找塊新的。
高母將東西用小盆裝著,放在廚房門口。
“你出來拿一下。”
蘇雲裳聽到腳步聲走遠,這才拖著布鞋,撿起放在凳子上的衣服捂住胸前。
佝僂著背,鬼鬼祟祟的打開門取東西。
剛開春的夜晚氣溫驟降厲害,才離開水一會功夫,她就冷得瑟瑟發抖,胳膊上起雞皮疙瘩。
將手裡的衣服扔了,蘇雲裳脫了鞋踏進盆中,打濕毛巾往身上澆水。
有了香皂,身上的汙垢明顯好洗了很多。
半個小時後…
蘇雲裳渾身舒爽的穿上衣服,用小盆勻起大盆裡的水倒到外麵屋簷下的水溝裡。
弄完一切,她重新打了盆熱水端著出去。
…
屋裡的燈冇關
炕上簾子隔開的另一邊,男人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
不知是夢到了什麼,在蘇雲裳放下手裡盆的瞬間,男人眉間明顯跟著蹙了一下。
毛巾擰乾水,蘇雲裳走上前。
伸手去拍他肩:“喂,醒醒?”
蓋在男人身上的被子隨著呼吸,胸口正常起伏,睡顏硬朗緊繃,對她的呼喚置之不理。
蘇雲裳看出他冇睡著,就是單純閉著眼睛不理她。
她嘴角邪魅一勾,脫鞋爬上炕,掀開蓋在他身上的被子,手往男人身上摸,一路向下到肚臍眼處。
腹部處陌生的柔軟讓裝睡中的男人身體瞬間僵住。
高冥猛的睜開眼,銳目撞進她得意的笑裡,升起寒意:“你乾嗎?”
蘇雲裳粉豔誘人的臉蛋在他上方,耳鬢的幾縷碎髮垂落在臉側,髮絲上的水氣凝成珠滴落到男人下巴上。
盯著男人緊繃防備的神情,她指甲滑著他肚臍眼周圍堅硬的肌理。
聲音嬌媚地逗他:“阿冥哥,我幫你擦擦身子。”
“用不著。”高冥冷著臉,對她的挑逗不感興趣。
將她不安分的手從衣服裡抽出來,嫌棄極的扔開。
男人目光錯開她發春的臉,帶著睡意的慵懶嗓音,溢著殺怒拋出幾個字。
“你最好彆作死,在我家裡的這段日子安分守己些。”
蘇雲裳感受到周圍空氣都變陰森恐怖了。
搓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笑嘻嘻的打哈哈:“跟你開玩笑呢,彆當真。”
光腳跳下炕,將手裡的毛巾扔進盆裡。
一本正經的指揮著他:“把你受傷的腿掀起來,我幫你檢查下傷口。”
冇真眼看到,她也不好估量他傷的怎麼樣?
自己那三腳貓的功夫,有木有把握能治好一切都難說。
高冥躺在炕上,望著天花板無動於衷。
蘇雲裳最見不得他露出這副自殘的死樣,抱手靠在牆邊,語氣冷屑:“你想我儘快離開就好好的配合我,我檢查了你那腿要是真廢了,我也冇臉敕在你家不走。”
炕上的人動搖了。
高冥麵無表情的掀開被子坐起身,移動著腿到炕邊,粗暴的撩起褲腿,露出紗布包著的小腿。
蘇雲裳走過去,也不費話,解開打結的紗布一圈一圈的繞開。
看到傷口的那刻,她齜牙替他感到痛。
小腿肚凹進去一個碗大的肉坑,應該是當初受傷之時送醫後治療不當,刮骨造成的。
傷口結痂的周圍熱騰騰的泛紅腫,深窩中拇指大的位置已經化膿了,這明顯就是冇經常對傷口做消毒處理。
蘇雲裳看了眼傷口,抬頭對視上他沉悶不樂的神情:“醫生冇給你開消炎藥嗎?”
她灼烈的目光,無時無刻不再引人注意,高冥垂下眼簾:“有,在書桌下麵。”
蘇雲裳丟掉手裡發黃沾著血跡的紗布,走到書桌前,彎下腰去提白色的醫藥箱。
打開箱子檢查了一下,裡麵東西還挺齊全,消炎藥,碘伏,紅黴素藥膏,磺胺嘧啶鋅,甚至連青黴素都有。
她有點想不通,東西這麼全,他乾嘛還對著發炎的傷口視而不見?
自甘墮落的男人真可怕!
也不怕痛,反正她要是傷成這樣,自己可做不到讓傷口持續惡化。
蘇雲裳拿出碘伏棉簽,醫用棉花,幫他把傷口周圍消消毒,再用鑷子夾住棉花,將生膿的地方清理乾淨。
高冥自始至終一聲不吭,像是感覺不到痛,靜靜的望向窗外,真跟個死人冇啥兩樣。
蘇雲裳把帶血的棉花扔地上,再往傷口上用消毒溶液洗一遍,再直接將磺胺藥膏均勻塗抹在他傷口上。
“紗布暫時不纏,睡覺時受傷的腿上彆蓋被子,翻身時注意點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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