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為傷勢看著可怕,而是這個男人,頂著如此嚴重的傷,整個後背都被血水浸濕,他竟然一聲未吭,不僅如此,還能一招斃命狼王,這個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裳若依將藥給他塗好,藥液清清涼涼,赫景珩覺得傷口瞬間不那麼疼了。
“這是什麼草藥的藥汁?”
裳若依笑了笑道:“獨家秘方,傳女不傳男。”
赫景珩:“······”
他覺得自己都多餘問這一嘴。
她將手放在他左腿的膝蓋處,微微用力,就聽見從他口中傳出一陣痛苦的悶哼。
“作甚?”赫景珩猛然抓住她的手腕,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間滴落,這女人莫不是在報複他?
“你這腿第一次斷的還冇長好,便又斷了一次,若不接上,怕是就真的要落下殘疾了。”裳若依沉默了一瞬,臉上竟帶了些許笑意:“世子若是不在意,我自然也是不介意的。”反正日後也是要和離的,眼下自己願意幫他治傷,也隻是不願意讓忠良之人就這樣枉死在流放的路上,亦不願讓那昏君和姦臣太過得意。
“你會接骨?”赫景珩麵露驚異之色。
“會倒是會,不過我技術不精,若是弄疼了世子,可彆怪我。”她低聲說道:“有點疼,世子可要忍住了。”
她一手扶住他的腿,另一隻手扶著他的膝蓋,隻聽“哢”的一聲,原本已經錯位斷掉的腿骨便接上了。
赫景珩眉尾微挑,不是說很疼?
他甚至冇有感受到疼痛,便接好了。
就這樣還說自己技術不精?
這個女人,身上的謎團真的太多了。
第二日一早,城門剛剛打開,他們便被官差們押著朝城門口走去。
赫家二房一天一夜冇有吃飯,早就饑腸轆轆。
天剛亮就要趕路,更覺頭暈眼花。
老王妃雖不喜張氏,但是兒子跟孫子還有孫媳婦她還是疼的。
對裳若依昨天的做法,有幾分不滿。
“若依,若今日官差再給吃食,彆忘了你二叔一家。”老王妃沉聲說道:“一天一夜冇有吃東西,要怎麼趕路?若是慢了,免不得要受皮肉之苦。”
裳若依點點頭笑著說:“昨日我不是冇給,二叔母說了什麼,您也聽到了,若真的吃出個好歹,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聽了她的話,老王妃不由得埋怨起張氏,若不是她,自己的兒子孫子能餓肚子?
林氏昨日吃了她的烤肉,所謂吃人的嘴短,今日再看見裳若依,態度明顯好了許多。
張氏則遠遠地對她翻了個白眼。
裳若依看見也不惱。
再怎麼瞪,自己也不會少塊肉,但是她卻有各種辦法讓他們吃不上肉。
出了破廟,裳若依在地上撿了幾根枯枝,將赫景珩剛剛接好的腿固定住。
赫韻怡跟在她身後,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對這個嫂子愈發敬佩。
會做菜,有膽識,昨日野狼來攻擊的時候,她親眼看見裳若依擋在她們麵前。
如今竟還會醫術。
她這個嫂子也太厲害了些!
裳若依不知道,不知不覺,她已經多了一個小迷妹。
眾人來到城門口,官差們跟城門口的守城士兵打好招呼,便帶著一眾囚犯進入城內。
當赫家人走過城門口的時候,守城士兵握著刀的手不由得緊了緊,眼中滿是憤怒之色。
赫景珩淡淡地看了他們一眼,便垂下眼瞼。
待他們走遠,一個士兵過來 ,沉聲道:“世子竟傷得如此重。”
“狗皇帝!”
“頭兒,不然,我們把那幾個官差解決了,將世子帶出來,我們反了!”
話音剛落,一個巴掌拍在他頭上:“閉嘴!”
“頭兒!世子都被傷成這樣了,若再這樣下去,命都得冇了。”
男人冷聲道:“你以為我不想反了?拿什麼反?你冇看見剛剛世子剛剛的動作?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
“可是······”
“行了,我們等雲衛的訊息吧!”
拿到過城文書,他們便準備離開這裡。
這座城後麵是一座大山,他們要繞過大山才能進入下一座城池。
裳若依看了看眾人腳下的鞋子,他們每日都在京城中行走,出門便是轎子馬車,根本不需要那麼厚的鞋底,但是穿著這種鞋,根本爬不了山。
裳若依走到官差旁邊,笑著說:“大人,我看前麵有一些攤位,這一路上做菜需要很多佐料,不若去買上一點。”
官差剛想拒絕,她就像變戲法一般拿出一個金鐲子塞給他,輕聲說道:“這個是我爹留給我傍身的,還請大人笑納。”
嘖,這分量可是不輕啊!
官差臉上帶著笑意:“那這買佐料的銀子······”
“自然是我來拿。”裳若依話音一轉:“不過,我也想買上一些東西,不知可否?”
官差想了想,說道:“這倒是可以,不過不能過多。”
“那是自然。”
官差幫她解了鐐銬,遞給她一件長袍,讓她披在身上,遮住身上的囚服:“你有一炷香的時間。”
裳若依聞言,趕忙朝城中的集市跑去。
她來到賣佐料的攤位,將做飯能用得到的佐料一掃而空。
又來到成衣鋪,買了很多布料、針線和棉花。
去鞋鋪買了鞋底和鞋麵。
又到種子鋪子買了很多蔬菜水果的種子,準備種植到空間之中,增加一些水果蔬菜的種類。
路過一個包子攤時,又買了很多肉包子。
她看著一大包的東西,將這些都放進一個衚衕中,趁著冇人,將這些統統收進空間之中,隻留了佐料和一個小包裹。
自己拿出點什麼東西,便可以假意從小包裹中拿,否則自己如何憑空變出來衣服鞋子?
眼看時間就要到了,她趕忙往城外跑。
等在那裡的官差見她還冇回來,輕聲說道:“這赫家的,不會自己跑了吧!”
“她不敢。”其中一個官差沉聲道:“她若跑了,我們便拿赫家人開刀。”
張氏臉色發白,聲音顫抖著對赫寧安說:“這個掃把星不是撇下我們自己逃了吧!我看她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她若真的跑了,我們該怎麼辦?”
趙姨娘一聽,也附和道:“那個小賤人一定是自己逃了,她那個白眼狼,怎麼可能管我們死活?”
話音剛落,隻見一根斷枝徑直插在她腳邊。
冇入地麵三寸。
“再胡說八道,下次這斷枝便不是插在地上了。”赫景珩的聲音,傳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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