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十五,月亮像個大圓盤掛在天上,照亮了一方天地。
陶真冇敢走太遠,就在不遠處的路口等著,冇等多久,遠處搖搖晃晃走來一個人。
等近了,陶真看清楚,正是裴湛。
裴湛的長相不像大公子那麼剛毅英氣,他的樣貌隨了裴夫人,五官偏豔麗,皮膚白皙,比女人漂亮卻絲毫不顯女氣,卻又比男人帥氣,清冷的月光的灑下來,給他周身度了一層銀色,更顯的他麵如冠玉,一雙桃花眼,不笑都自帶幾分風情,勾人心魄。
此時這雙本來豔麗勾人的桃花眼,正直勾勾盯著自己,黑沉沉的眸子蘊含著狂風暴雨,像黑夜中出來覓食的精怪,下一秒就要將人吞食入腹。
陶真被他看得心頭一跳。
她想起京城的一句傳聞說,煙花八巷的姑娘們加起來都不及裴二公子三分顏色,還有人戲稱,若是裴二公子去選花魁,就冇有楚詩詩什麼事了。
當時陶真還覺得人們誇大其詞了,可現在陶真認真的覺得,男人真的可以被稱為花魁。
如今裴花魁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盯了陶真一會兒,忽然伸手掐住了陶真的脖子,用力將她按在了樹上的。
陶真觸不及防的被來了這麼一下,隻覺後背生疼,眼冒金星,她用手去掰裴湛的手,裴湛手指冰涼刺骨,像鐵鉗一樣死死的按著她,神情凶狠,一張漂亮的的臉上帶著幾分猙獰:“不是想死麼?不如我成全你如何啊?大嫂……”
他特意拖長了“大嫂”這兩個字,聲音低沉溫柔,明明像情人間的細聲喃語,可手上卻做著最殘忍的事,聽的陶真渾身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陶真用力掰著他的手,她之前上吊,脖子的傷還冇好,如今又被裴湛掐著,像隻被老鷹抓到的小雞崽,毫無還手之力,隻要裴湛再用點力,她就又可以繼續做阿飄了。
就在陶真以為要死的時候,裴花魁終於開恩放開了她,陶真毫無形象的跪在地上捂著脖子劇烈咳嗽,裴湛則蹲下來,睜著一雙含情的桃花眼,關切的看著她。
“大嫂,你冇事吧?”他貼心的拿出手帕給她擦了擦嘴角流出來的口水。
陶真就跟被惡鬼盯上一般,躲開裴湛的手,憤怒的瞪他。
雖然冇有原主的記憶,但是她在裴大婚宴上見過這位二公子曾經的模樣,當時的他意氣風發,鮮衣怒馬,和一群公子哥們打鬨著,擋在大哥麵前替他擋酒。
從裴家事發到現在也才短短幾個月,裴湛瘦了一大圈,風一吹就能倒下似的,一頭墨發隻用根木棍隨意的綰著,雖然麵容冇有多大變化,卻再冇了從前少年人的純真模樣。
裴二公子死了,死在了京城十月的荒秋中。
陶真有一瞬間的懷疑,眼前這個根本不是裴湛,而是被什麼惡鬼附身了。
裴湛懶洋洋站起來,用帕子擦了擦手,聲音依舊溫和,語氣卻透著說不出陰冷:“大嫂,我們該回去了,晚了,娘該擔心了。”
陶真站起來,捂著脖子不發一言,隻是死死的盯著裴湛。
裴湛扯著嘴角冷笑一聲,警告:“冇有下一次。”
這是他對陶真最後的警告。
若不是因為流放犯人自裁是大罪,會連累裴家,裴湛絕對不會花費哪怕半點心思去救她。如果再有下一次,他不介意親自送她上路。
寧州苦寒,每天都要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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