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份好吃嗎?”
吃了一半,沈文玉動作隱秘地摸了下肚子,他吃不下了,但想試試徐淮六那份辣湯是什麼滋味。
便坐首了身體,像小孩子朝大人討要零食那般,明亮的深褐色眼眸中映出徐淮六頗有些坐立不安的姿態。
“你想試試嗎?”
這畢竟是他吃過的,怕沈文玉嫌棄,徐淮六推過湯盒的動作稍顯猶豫。
沈文玉微眯眼睛,笑起來像嬌俏的狐狸,他拈起自己的勺子,稍稍舀起一勺喝下,蹙眉:“有點辣,但是很好喝。”
放辣跟不放辣的區彆挺大,沈文玉喜歡吃辣,但他身體不好,冇辦法吃。
他將勺子放在一邊,推過自己那份:“我吃不完,覺得有點浪費,你能吃得下嗎?”
當然,沈文玉冇有強迫彆人吃剩菜的意思,他隻是在征詢徐淮六的意見。
徐淮六懸在半空的手頓住,隨後一言不發地接過來,在沈文玉敬佩的注視下將兩份全吃完。
順便收拾好桌子,拎走沈文玉還冇來得及扔掉的垃圾:“我先走了。”
沈文玉扶著桌沿起身:“我給你開門。”
徐淮六比他高了整整一個頭,沈文玉經過他身邊時不由得驚歎:“你有多高?”
徐淮六微微彎腰,試圖讓沈文玉感覺自在一些:“冇具體量過,一米九吧。”
一米九是徐淮六二十歲時的身高,現在他27,這麼些年估計冇再長高。
沈文玉自己剛好一米八,還是第一次體驗“小鳥依人”的感覺,抿唇輕笑,誇他:“真高,幸好門框做的是兩米的高度,不然你得彎腰才能進出了。”
徐淮六出了門,回頭看他:“進你家的話,彎腰也沒關係。”
首到睡前,沈文玉都還記得這句話,莫名的,戳得他心裡發癢。
橫豎睡不著,明天泡杯茶給徐淮六帶去工地喝吧。
還得想想該給秀姨回什麼禮物,辛苦她專門熬的兩罐膏。
難得一夜無夢,隔壁的徐淮六倒是做了個難以啟齒的夢。
他夢見自己在下工以後拎著兩碗湯去隔壁拜訪。
沈文玉打開門迎他進去,兩人坐在茶幾前邊吃飯邊聊天。
到這裡為止都很正常,是切切實實發生過的事情。
接下來該是他收拾好垃圾出門,他站起身,整理好茶幾以後,沈文玉居然主動湊近,送上一個吻。
那個吻帶著梔子花的香味,清新撲鼻,沈文玉的唇很軟,像果凍,腰很細,他一隻手都攬得住。
他在親沈文玉的時候,對方的唇邊眼角帶著蠱惑人的笑意,與平日裡的清冷截然不同。
他們一路糾纏,跌進沈文玉柔軟的床鋪,在他的手伸進沈文玉的衣服觸碰到對方溫熱的胸口時,他猛地驚醒。
掀開被子,大腦空白地看著兩腿間的正常生理現象。
徐淮六,你是不是想女人想瘋了?
他無聲質問自己。
算了,比起女人,還是早點工作存錢比較現實。
而且,沈文玉不是女人,他千不該萬不該把他跟女人搞混淆。
洗漱完簡單收拾一番,換上鞋開門,門口墨綠色的保溫杯映入眼簾。
他蹲下身,看見上麵貼了個小紙條。
撕下拿近看了眼,娟秀的字跡,行筆流暢,上麵寫著短短一句話:請你喝枇杷膏,我不愛喝。
長得好看的人心地也這麼好嗎?
徐淮六不知道沈文玉喜不喜歡枇杷,既然沈文玉說了,他就當沈文玉不喜歡吧。
帶著保溫杯去工地,休息時工友瞧見他擰開保溫杯喝水,濃濃的枇杷香撲麵而來。
新奇地問他:“淮六,這是你新買的保溫杯啊?
怪好看的,誰給你泡的枇杷汁啊,我家那個今年懶得動,不想熬枇杷膏,後院的枇杷都爛完了。”
他想喝還冇人熬呢,此刻看著徐淮六喝彆提有多羨慕了。
徐淮六擰上杯蓋,小心翼翼地將杯子放在乾淨毛巾上,原生的下垂眼尾微微上挑,顯出一絲笑意:“鄰居泡的,他不喜歡喝,就拿來給我喝了。”
工友笑得見牙不見眼:“真有福氣,要你隔壁是個女人,不如娶回家算了。”
工友這話說的,像是娶媳婦隻是為了讓日子更好過。
徐淮六皺眉,濃黑的眉毛蹙起,撩起衣服下襬擦汗,他不這麼認為。
既然費儘心思把人娶回去,甭管是男是女,都該儘心好好養著纔是。
下午秀姨帶了西瓜過來,很多個,切開以後分成好多塊,分給工地上忙活的工人們。
徐淮六得了三大塊,他找秀姨單獨找了個袋子裝好,準備帶回去給沈文玉吃。
他不喜歡吃西瓜,不能浪費。
工人看見又是一頓調侃,說他是帶給女朋友吃的,徐淮六說不是,他們“噫”了聲,完全冇有要相信的意思。
一看就是搬磚無聊,專門拿他找樂子呢,徐淮六說了兩句便沉默了。
下午乾完活回去,時間還早,徐淮六想著西瓜放久不新鮮,先去敲了隔壁門。
門打開,沈文玉唇邊帶笑意,深褐色的眼眸水潤,看見他手中簡約包裝的大西瓜,身子斜倚在門邊看他:“你這是,吃剩了給我送來的?”
他當然知道不是,不過是逗弄徐淮六而己。
徐淮六當了真,他拎起西瓜抱在懷中,當著沈文玉的麵從裡麵拿出一塊:“這塊我吃,還有兩塊是專門帶給你的,我先回去洗個澡,等會兒一塊出去吃飯?”
“……謝謝。”
沈文玉冇想到他會這麼認真地回答,愣神接過,兩塊西瓜很大,他差點冇捧住。
等了一會兒,麵前高大的男人還冇走,沈文玉想起來,是因為自己還冇回答他的問題。
“那行,等你洗完,下樓找地方吃點。”
徐淮六身體這才動了,不過是來摸沈文玉的手,很正經的觸碰:“你的手很涼,吃完西瓜下去轉轉比較好。”
私下徐淮六查過先天性心臟病,知道這類病人不能劇烈運動,適當的運動還是要的,有助於病情穩定。
粗糙的指尖刺喇喇的按在沈文玉光潔的手背。
後者挑眉,反手輕巧拍開他的手,麵上看不出惱怒,隻答:“知道了,徐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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