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的地下室內。
“噠、噠、噠……”外邊響起了陰森恐怖的腳步聲,愈趨愈近。
“沈歲歡,最近過得還好嗎?”
含著淺淺笑意的清潤嗓音自門縫間傳進來 ,那平常的語氣似在問候。
緊接著,一隻泛著白玉光澤般的大手搭在門把手上。
門被徐徐打開,逆著光,麵容清冷如神明的少年出現在沈歲歡的視野之中,他唇角勾著笑,周身氣息矜貴。
可沈歲歡知道這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
他把她囚禁在這裡將近一年!
沈歲歡的心跳快到彷彿要跳出嗓子眼,額頭上佈滿冷汗,哽咽絕望地求饒道:“樓宴!
求求你放過我……!”
“我求求你了!”
“不要。”
少年薄唇輕啟,毫不留情地掐碎了女孩的希望。
他站在鐵鏽斑斑的鐵門外,透過縫隙,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眸子裡閃著病態興奮的光:“除非你死了。”
沈歲歡情緒崩潰,拚命地搖頭,鎖鏈牽扯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樓宴似乎很享受她失控的情緒,忽的輕輕地笑了:“彆死太快了,我們好好玩。”
說完,他便再次緩慢地關上了那扇門,外麵的光亮被一寸一寸的遮住。
“樓宴!
不要!!”
沈歲歡手指抓住鐵門的鐵柱上,嘶吼著。
可門還是徹底地關上了,空間再度陷入黑暗。
喉頭傳來一片腥甜,沈歲歡忽然吐出一大口鮮血,澆紅了鐵門。
她無力地倒在地上,眼睛緩緩闔上,眼角溢位一滴淚水——作者,我是你筆下人物,可你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麼。
夢境的疼痛、窒息、無助和絕望一併襲來,彷彿真實經曆了般。
漂亮的公主房內,一道驚恐大叫聲打破了夜裡的寧靜。
沈歲歡猛然從床上坐起來,淚水打濕了蒼白的臉頰。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後背衣衫己被冷汗浸濕,粘糊地貼著。
一道如孩童般純真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叮咚——己檢測到《清冷校草霸總愛》的炮灰女配。”
沈歲歡倏地看向聲源處,臉色本能變得警惕。
一團光暈在半空中聚集,幻化出來了一隻吐出舌頭的憨憨柯基。
“天空一聲巨響,本少響亮登場!”
沈歲歡愣了一愣後大驚失色,在床上連翻帶滾的,“起猛了!
狗都會說話了!
你是何方妖孽!?”
998不悅嘟嘴,飛過來,抬手想要敲一敲沈歲歡的腦袋,“你才妖孽!
本少是祥瑞!”
沈歲歡驚恐地瞪圓眼睛,“你乾嘛!?”
“總有刁民想害朕!”
看著來勢洶洶的998,沈歲歡曲指,一彈就把它彈飛。
沈歲歡鄙夷,“就這?”
998吃痛地捂著額頭,氣極地吼道:“你想不想活命了!?”
“你剛剛做的夢可不是一般的夢!”
“怎麼?
難道是王維詩裡的夢?”
998無語地噎了一噎,“……那是你以後的結局!
你是小說《清冷校草霸總愛》裡的炮灰女配!
還是一個假千金!
真千金出現的時候,就是你的死期!”
沈歲歡不信:“尊嘟假嘟?”
“不信拉倒,你等死吧。”
998佯裝轉身。
沈歲歡狂拍大腿,低著頭喃喃自語道:“壞了,衝我來的。”
一句挽留的話都冇有。
998這身轉到一半,現在轉也不是,不轉也不是。
看她這麼可憐,998打算給她一個台階下,絲滑地轉回身子,“所以啊,你要改變你慘死的結局,這也是你本次的任務。”
沈歲歡本是作者筆下操控的人物,卻意外覺醒了自我意識。
她隻想活命,不想去破壞男女主的感情,可作者不允許,硬生生地把她寫成男女主愛情道路上的墊腳石。
心中的怒吼被書神聽到,震耳發聵,故派出係統998前來協助沈歲歡改寫被男主樓宴折磨而死的下場。
沈歲歡依舊低著頭,她有點想死。
998喊了聲:“立正——!”
沈歲歡當即從床上站了起來,昂首挺胸,雙手貼著褲子外側線條。
該死的肌肉記憶……做好姿勢的下一秒,沈歲歡僵住了。
她在乾神馬??
998看著她,放聲地嘲笑,“快說小強強參見998大王。”
沈歲歡:“……”沈歲歡背靠在床頭上,看著998,問,“所以,你是誰?”
998自我介紹道:“我是你的係統998,是書神爺爺派我來協助你改變被男主樓宴折磨而死的結局的。”
聽罷,沈歲歡雙眼放光地看向998,就像是狗看見屎一樣興奮。
這是她的粗大的金手指!!
998被她的眼神嚇得連連倒退。
“998!
你有什麼技能!”
“你冇聽過一句話嗎?
靠人不如靠己。”
沈歲歡小臉當即一垮。
好訊息:她有係統壞訊息:她的係統是廢物“886。”
沈歲歡忽然睡下來,抓著被子往腦袋上一蓋。
死到臨頭,還能倒頭就睡。
皇帝不急太監急!
998扒拉沈歲歡的被子,“你都要死了!
你還睡睡睡!”
沈歲歡:“滾一邊兒去!
彆打擾我睡覺,不然揍扁你!”
998罵:“爛泥扶不上牆!”
沈歲歡:“我爛得好好的!
你乾嘛要扶我上牆!”
998:“……”誰知,沈歲歡蒙在被子裡用手機打字:保命計劃:1、遠離樓宴2、存錢跑路樓宴是A大校草,沈歲歡追了他一年,當了他一年舔狗。
想到這,沈歲歡更難受了。
今晚,一個靚女在被窩裡悄悄地碎掉了。
嗚嗚。
—九月,陽光明媚,A大校園內一片喧囂。
沈歲歡和舍友薑時宜手挽著手正準備去食堂吃晚餐。
沈歲歡的二狗子江則從她們的身後跑上來,叫道:“歡姐,等會樓宴籃球賽!
你怎麼還在這啊!”
把手中東西塞給沈歲歡,“望遠鏡!
放大鏡己準備就緒!”
沈歲歡如今看著那放大鏡和望遠鏡,嘴角抽搐,隻覺得自己腦子有坑。
樓宴籃球賽,她拿著這兩樣東西看樓宴,想透過他的衣服看腹肌……被拿來看腹肌的望遠鏡和放大鏡:早知道爛廠裡了。
難怪她隻是個炮灰女配嗚嗚,誰家女主會這樣乾啊!
沈歲歡搖頭拒絕道:“不去不去,老孃要逆天改命呢。”
聽罷,薑時宜和江則都不信。
在A大,沈歲歡是樓宴的終極舔狗這個事情人儘皆知,她對樓宴,就是一隻打不死的小強。
薑時宜鬆開了沈歲歡的手臂,“歡,想去就想去啊!
口是心非可不好!”
江則同時應聲道:“歡姐,是不是那個宋人頭礙著你了?
我去幫你diss她!”
宋人頭,宋時落,沈歲歡追樓宴路上的對手,她也在追樓宴。
不遠處的樓宴單手抱著籃球走向操場,瞥見了沈歲歡的身影,眼裡不加掩飾地暴露出自己的厭惡和煩躁。
怎麼又是她。
沈歲歡默默扶額,大一那一年,她到底做了什麼……她的舔狗形象根深蒂固。
她以為,舔狗舔狗,舔到最後,應有儘有,現在才知道是舔到最後命都冇有……沈歲歡鄭重其事說:“我真不去,我不想追樓宴了。”
‘我不想追樓宴了’這句話,剛好上來路過的樓宴完完整整、清清楚楚地聽到了。
根本不像是沈歲歡親口說出來的話。
樓宴意外且罕見把視線投到了沈歲歡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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