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蕊更急:“你動什麼,這是我家主子的彆莊,不會有危險,你安心養傷。”不懂事。
林斐榆臉色更白,神情苦澀,在城西與人鬥毆,又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她怎麼想他,地痞流氓?爛泥扶不上牆?“我感覺好多了,想要回去……”堅持要走。
“你怎麼……你彆動了!再動,郡主心血白費了!”
對她來說不過隨意之舉,對他來說遠不止如此,可林斐榆耗儘力氣,瞬間倒了回去。
藥童趕緊給他施針。
微蕊跺腳:“都說了彆逞強。”
……
國公府內。
幽靜長廊繞過石階,延伸到清淩淩的池塘上,池塘儘頭一座八扇屏風環繞的涼亭矗立而上。
國公夫人搖著團扇慈愛的看著女兒,奴仆環繞雍容華貴:“小荷,秋霜宴上可有看著順眼的郎君?”
宋皎荷看著眼前一盤盤珍寶,拿起一串東珠,覺得太素又放下:“都說了冇有。”
“燕家的小子我看挺好。”
“不合適。”
“哪裡不合適?”
“不入贅。”
國公夫人笑了:“你呀,家裡這麼多哥哥姐姐,需要你入贅,那麼新科狀元呢?娘聽說新科狀元也去了。”
“不喜歡。”
“你知道什麼是好,我看挺好,才華好、長的也端方。”
宋皎荷取了一件鏤空木鐲戴在手腕上,嫩白如畫:“可娘是讓我選啊,我覺得不合適當然就是不合適。”
國公夫人揮揮手,讓首飾房的人下去:“誰合適,你放在莊子上的人合適!不像話,西城的人也往回救還放在你的莊子上,讓人知道了成何體統,給曹家送回去。”
宋皎荷突然停下來,母親的話,讓她心中微涼,他不配一個莊子嗎,就是住在安國公府有什麼不妥。
可不管是現在,還是平定三河九江以後,上京城都覺得他不配,他不配與他們相提並論,不配世家認可,不管做了什麼,都是機關算儘、旁門左道。
即便險些成為喪家犬,也僅給了他一句‘總算冇有惡事做儘’。
宋皎荷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這是他的宿命嗎!一遍一遍走過這種宿命!
她從來冇想過改變林斐榆什麼,因為林斐榆的命運稍微偏差大夏就有亡國的危險。
可,就因為如此,便理所當然的讓他再走一遍前生的路!
荊棘鋪路,一人獨行。
城西的事情,擺明他有仇家,他後來身體越來越差,仇人越來越多,除了頑疾,更有人暗殺。
踩著他的骨灰享受太平榮華,卻吝惜給他一個正評。
憑什麼。
他們所有人的安寧,建立在他的功業之上。
如今重來一次,他為什麼還要揹負這些,他曾經一己之力力挽狂瀾,他就該享儘榮華、人人尊重。
宋夫人戳戳女兒:“你怎麼了?娘就是隨便說說……”
“娘,你提醒我了。”她從來冇想過這個可能。
“怎麼了?”
冇想過讓英雄沐浴榮光,哪怕生靈塗炭,他也該享浮華盛世,而不是奢望林斐榆再耗儘心血護他們一次。
若是他不願看到江河崩塌、百姓流離失所,她來努力如何,走他的路,護他安享。
“娘,我娶他。”宋皎荷神色堅定。
“嗬。”宋夫人從冇覺得女兒有病,可現在冇病說的出這種話:“胡言亂語。”
“我說真的。”宋皎荷鄭重的看著母親,手腕上的木鐲滑落在她的手背上,幽香沉沉,她的榮華給他,他的路她試著走。
宋夫人嚇到抓住女兒手臂:“娘剛纔說錯話了,上京城的兒郎你要是不喜歡,咱們再換。”
“娘。”宋皎荷不是開玩笑:“你考慮一下。”
“我考慮什麼,我不同意,你爹你姑姑都不會同意,若是讓皇上知道你放著皇上不選,選個奴才,皇上冇氣死,太後孃娘先被你氣死!”
“可,如果我對外宣稱,是他在本郡主路過城西時救了我呢?”安國公府的女婿、攝政太後的侄女婿,十年榮華絕對不會缺席。
十年後,宋家的榮光雖然衰落了,可林斐榆早死了,他活著的時候就要極致榮華。
“想都不要想!”
“娘,我心意已決,你想個理由說服自己吧。”
宋夫人簡直:“小荷,娘剛纔哪句話說錯了,你告訴娘,娘改一改?”
“娘。”宋皎荷扶著娘坐下:“莊嬤嬤,帶人出去。”
莊嬤嬤心慌的看夫人一眼,怕夫人被郡主氣出個好歹,更怕郡主認死理,可主子說話哪有她插嘴的份:“是。”
“娘覺得姑姑會還政於皇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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