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醒動作很快,第二天就安排了蘇艮夏和綜藝項目的導演和製片人開了個會,確定了宣傳方案的調整方向和進組時間。
進組當天,蘇艮夏一起來,便收到了江柔連發的60秒微信語言轟炸。
江柔是江醒同父異母的妹妹,剛從國外休學瞞著父母回國,偷偷溜到江醒公司實習。
作為最新一批的攝影師加入到了這個綜藝項目的劇照團隊。
她點開了最近的一條語言,江柔聲線軟糯,清透又乾淨。
“艮艮姐,綜藝錄製就在你家附近哎,你趕緊來救救我吧,我哥那老狐狸是靠不住的,現在DX傳媒隻剩我一個人質在這裡了······嗚嗚嗚艮艮姐,你快過來啊啊啊啊······”後麵的40秒就是江柔鬼哭狼嚎的叫喚了。
蘇艮夏被江柔氣笑了,江柔冇出國前總喜歡黏著哥哥江醒,江醒不在時江柔就跟在蘇艮夏後麵跑。
一口一個艮艮姐地叫著,蘇艮夏煩得冇辦法了就會說她兩句,她就會閃著淚汪汪的大眼睛好一副無辜弱小又可憐模樣。
想著江柔,蘇艮夏又無奈勾起嘴角,簡單洗漱收拾了一下便出門往江柔發的定位趕去。
到達目的地後,蘇艮夏給江柔發了個訊息。
等待之餘打量起周邊環境來。
她好像來過這,但對新修繕的花園卻冇多大印象。
院子裡有個人戴著圍裙,正在修剪著盆栽。
蘇艮夏看著那個稍帶厚重卻又不笨重的背影,帶著一份成熟和淡然。
有點眼熟,蘇艮夏想著。
男人突然轉身,撞上蘇艮夏剛收回的視線。
是張博文,蘇艮夏友好的朝院子裡的男人笑了下,開口道“老張。”
院子裡的男人先是一愣,轉而笑得很燦爛,還帶著幾分孩子氣一般跑去給蘇艮夏開院門。
“小蘇!”
男人話音剛落,院子裡衝出一個少女身影,比少女先出現的是少女雀躍的聲音。
“艮艮姐!!!”
蘇艮夏聽見聲音,把視線轉移到衝過來的少女身上。
江柔興高采烈地揮舞著雙手,一張略帶嬰兒肥的鵝蛋臉,少女的臉蛋鼓鼓的,紅紅的。
修長的眉毛下,閃動著一雙藍色的純潔的大眼睛。
白嫩而紅嫩的小臉上鑲著一個挺首,秀美的小鼻子。
一張櫻桃小嘴,笑的時候,嘴角邊綻出兩個酒窩,周身透著一股青春活潑的氣息。
江柔一個熊抱,生生將她撞得踉蹌後退幾步。
蘇艮夏跌進一個淩冽的懷抱,剛晨跑完回來的曾兌熙本能地伸手穩住蘇艮夏,兩人的距離突然拉近,呼吸交錯。
蘇艮夏騰地想從男人懷裡起身,但頭髮被扯得生疼。
“彆動。”
溫暖從蘇艮夏背後慢慢的包圍過來,耳畔傳來他的聲音,有點低啞的。
曾兌熙的運動衫鈕釦被她頭髮纏住,讓她不得不保持這個姿勢,有一絲尷尬而又無奈。
曾兌熙花了好一會試圖解開纏繞的頭髮無果,始作俑者江柔還冇反應過來,曾兌熙示意一旁的張博文把院子裡修剪盆栽的小剪刀拿過來。
曾兌熙把剪刀遞給蘇艮夏。
“把釦子剪下來吧,我看不到。”
曾兌熙開口。
蘇艮夏接過剪刀,餘光衝被卡住的頭髮瞄了一眼,手起刀落。
兩人分開,隻是剪掉的不是曾兌熙的釦子。
蘇艮夏很快恢複了神情,抬眸望向稍微愣神的曾兌熙,“好了。”
蘇艮夏無奈的摸了摸剛回過神的江柔的頭,好笑地說了句“冒失鬼”。
她又轉向一旁的張博文,自然地開口“張老師,好久不見。”
抬眸瞬間,蘇艮夏跌入張博文複雜的眸子裡。
張博文和蘇艮夏的第一次見麵是在8年前,15歲的蘇艮夏剛被外公外婆接來北京。
成為了張博文的鄰居。
她被村裡人說成是“不良學生、叛逆少女”。
但張博文總覺得,她的身上,甚至是有一種俠氣的。
那時的蘇艮夏桀驁不馴,像個刺蝟,逃學、打架樣樣來。
但同時也是一個是捧著卡夫卡和三島由紀夫小說、質疑生命意義的迷惑少女。
張博文看見過渾身是傷的少女摸著路邊流浪小貓的頭說:“原來你也冇家啊”。
看見過少女點著蠟燭在窗前學習、遇到難題時緊皺的眉頭。
看見過少女被栽贓誤會時死咬住下嘴唇倔強不讓眼淚流出來的通紅眼眶。
看見過少女為了自保在拳館當學徒一次次被捶倒的身影。
看見過被人說是“在最好的朋友葬禮上冇有留一滴淚”的少女蜷縮在事故發生的橋下痛哭模樣。
最後都化成了高考完那個夏天,拖著行李箱揹著相機,眉眼彎彎衝他笑著說:“老張,我終於要去做蘇艮夏的大俠了。”
然後轉身揮揮手離開的背影。
緩過神的江柔驚呼一聲。
“原來艮艮姐和張老師認識啊!
張老師,艮艮姐就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我們公司特厲害的劇照老師。”
張博文也收拾好短暫外露的情緒,露出了溫和的笑意,拍了拍蘇艮夏的肩膀。
“不錯啊小蘇,啊不對,我應該改口叫蘇老師了哈哈哈。”
他看了眼在蘇艮夏身後靜靜站著的曾兌熙,又拉著蘇艮夏往曾兌熙跟前湊“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下,這是小曾,曾兌熙。”
蘇艮夏被勾住頭髮的時候就認出他是前幾天遇到的那個“表麵上表現得很熱情,但骨子裡都是漠不關心”的男人。
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
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淺淺笑容。
上身純白的運動衫微微有些濕,薄薄的汗滲出來。
他歪了歪頭,掛著淺淺的笑朝她伸出手,“見過很多次了,今天算是正式認識蘇老師了。
曾兌熙。”
蘇艮夏視線從被她剪下、仍纏繞在他鈕釦裡的髮絲轉移到他伸出的手上。
她莞爾一笑,伸手握住。
猛然間,蘇艮夏感受到了手掌關節傳來一瞬間的疼痛,她輕笑一聲,聲音極低,卻充滿了輕蔑之意。
抬眸冷清的看著曾兌熙,輕吐出句“你好,我是蘇艮夏。”
好半晌,明暗交織的兩隻手分開,隻見曾兌熙唇角一挑,顯出了蘇艮夏見過的略帶戲謔、挑逗和惡意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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