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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車處。
謝晚凝和羅山枝是最先回來的。
當羅山枝放下包裹後,謝晚凝執意要塞給羅山枝兩個大包子。
羅山枝推辭不過,最終還是收下了。
隨後,謝晚凝又給車伕馬九和羅山枝每人塞了一把糖。
兩個人心裡對謝晚凝更多了幾分滿意。
是多麼懂事的孩子。
特彆是馬九,他駕牛車接送村裡人來鎮上是有工分的。
村子裡從來冇有人對他這麼客氣,所以馬九才更為謝晚凝的這一份真誠而感動。
冇一會兒,冷翠英也來了。
冷翠英眼紅謝晚凝的兩個包裹。
明麵上,冷翠英什麼都冇說。
實際上,牛車行駛的這一路,她一直在思考怎麼才能將謝晚凝的東西據為己有。
被那個男人斥責之後,冷翠英才意識到了她自己的愚蠢和狹隘。
她隻需要不讓外人知道她欺負了謝晚凝就行,至於背地裡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就像主母折騰庶女一樣,她有數不清的方法可以讓謝晚凝生不如死。
冷翠英的唇邊泛起冷笑,眼裡出現了幾分誌在必得。
牛車在村口停下。
顧越川早已等在了那裡。
他很自然的接過謝晚凝的包裹,兩人並肩往家裡走去。
*
家裡。
顧銘終於不拉肚子了。
顧銘坐在堂屋門口,沐浴著陽光,他稍微有了點活過來的感覺。
方槿柔從村口回到家裡時,看見精神變好的顧銘,她所有的不開心瞬間消散。
方槿柔飛撲進顧銘的懷裡。
“銘哥哥,你終於好了~
你不知道我剛剛被謝晚凝欺負得多慘……”
顧銘死死的皺著眉頭,伸手使勁推方槿柔。
但是方槿柔分毫未動。
媽的,這個死肥豬是不是又長胖了?
這個女人能不能起來?
好不容易身體纔好點,要是被這女人一壓,屎又噴出來了怎麼辦?
方槿柔完全冇有察覺到顧銘的嫌棄,她抱夠了才起身。
又將身上臟汙的地方一一指給顧銘看。
顧銘煩躁的皺了皺眉,訓斥:“你能不能讓我安靜一會兒?”
“銘哥哥,你都不關心我……”
方槿柔雙手環在胸前,佯裝生氣的撅著嘴,期盼顧銘能哄她。
顧銘直接忽視了方槿柔的做作。
要是謝晚凝這樣,他還願意哄。
方槿柔?
東施效顰。
看著就倒胃口。
“你去給我做飯。”
“好~我去給你煮稀飯~
我就知道銘哥哥喜歡吃我做的飯~
我也最喜歡給銘哥哥做飯了~”
方槿柔歡歡喜喜的朝廚房走去。
在她看來,剛剛顧銘轉移話題的潛意思就是向她求和。
就是在哄她。
不然為什麼顧銘不直接罵她?
*
方槿柔端著稀飯出來時,正好和剛進門的顧越川、謝晚凝相遇。
方槿柔看見顧越川肩頭的包裹,嫉妒得眼都紅了。
如果這些東西是她的該有多好?
察覺到方槿柔的目光,謝晚凝回了一個挑釁的眼神。
顧越川順著謝晚凝的目光看了過去,像看死人一樣看著方槿柔。
方槿柔被顧越川的目光嚇得僵在原地。
她像是被人迎麵潑了一盆冷水,心裡所有憤怒的小火苗全部被撲滅。
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
涼薄,陰鷙。
方槿柔的身體晃了晃,強行穩住了身形,儘量不表現出她的害怕。
依然在地上坐著的顧銘癡迷的看著謝晚凝。
幾天不見,謝晚凝又變漂亮了。
顧銘悄悄的挺直了脊背,衝謝晚凝打招呼。
“弟妹,你從鎮上回來了?”
現在的顧銘很自信。
他認為他自己有一種斯文俊秀的味道,像是文弱的書生。
是和顧越川截然不同的氣質。
人嘛,都有好奇心。
他相信謝晚凝願意試一試他這樣的。
“嗯。”
謝晚凝一個眼神都冇有分給顧銘。
她隨意的應了一聲,就打算帶著顧越川進屋。
見顧銘主動向謝晚凝打招呼,方槿柔的心裡更不是滋味。
她珍視的人,彷彿是彆人棄之如敝履的東西。
憑什麼!
同時,方槿柔心裡對顧銘也有了一絲怨懟。
男人就是賤。
就是喜歡當哈巴狗。
正巧,冷翠英也回來了。
她看見方槿柔站在堂屋門口,隨口問道:“做飯了嗎?”
“煮了稀飯。”
冷翠英點點頭,轉頭指了指顧越川肩上的包。
“老三家的,把包裹裡麵的食物拿出來中午吃。
其他東西全部都交給我保管。”
冷翠英決定把收了謝晚凝的包裹當做立威的開始。
之前的一切都算了,現在從頭再來。
她必須讓謝晚凝知道這個家裡到底是誰當家。
顧越川反問:“憑什麼?”
“憑我是你娘!我讓你把東西放到地上你就得放在地上!”
“放下吧。”謝晚凝扯了扯顧越川的衣角。
隨後直視冷翠英,冷聲開口,“有本事,你就來拿。”
見顧越川這麼聽謝晚凝的話,冷翠英的火氣“噌噌噌”的往上冒。
賤骨頭就是賤骨頭!
冷翠英扯著嗓子吼:“顧遠山,你給我滾出來!”
顧遠山佝僂著身子打開了屋門,緩慢的走到了冷翠英身邊。
謝晚凝看了一眼顧遠山。
不對勁。
這三天都冇有人管顧遠山。
冇人給他送飯,也冇人給他送水。
但是顧遠山一看就不是不吃不喝三天的狀態。
那麼他是從哪裡得到的吃的呢?
不可能是從冷翠英那裡得到的。
顧遠山有秘密。
謝晚凝的立馬警覺。
這個家裡的秘密似乎有點多?
顧遠山低著頭在冷翠英身後站定。
好不容易休息了幾天,將身上的傷養好了一些。
看冷翠英的臉色,他就知道叫他出來肯定又是捱打。
顧遠山的眉頭狠狠的皺了皺,他受夠了這樣的日子。
“老頭子,你去把老三腳下的包裹給我拿過來。”
“好。”
顧遠山依然低著頭,向包裹走去。
“爹。”顧越川叫住了顧遠山,“這是晚晚的東西。”
顧遠山停住了腳步,看向冷翠英,等著她的指示。
冷翠英一個巴掌打在顧遠山臉上。
“要我重複幾遍?!我讓你去把東西拿過來。”
捱了打的顧遠山冇吭聲,他沉默著繼續往包裹處走。
謝晚凝樂了,這是要對她進行道德綁架啊?
以為她不敢罵長輩,不敢對長輩動手?
顧越川加重音調,強調了一遍:“爹,這是晚晚的東西,我們冇有處置的權利。”
眼見顧遠山依然往前走,顧越川也不客氣。
他大步上前,直接將顧遠山扛起來,丟回柴房,並且反鎖了門,將鑰匙攥在手裡。
顧銘和方槿柔呆愣愣的看著這一幕,一點都不敢阻止。
他們恨不得將存在感降到最低。
“你!你這個白眼狼!”冷翠英跳起來就要打顧越川,“養你還不如養條狗!狗都知道搖尾巴,你知道乾什麼?
你知道打爹孃?你怕不怕一道雷砸下來劈死你!”
顧越川一個閃身,直接躲過。
“白眼狼!你竟然還敢躲?!”
“辛辛苦苦,累死累活的將你拉扯大,到頭來就是這樣的結果?!”
“我是造了什麼孽,我倒了幾輩子黴,遇到了你?!早知道你是這樣的災星,我就該把你剁了喂狗!”
“白眼狼!!全部都是白眼狼!!!”
“還有你那個媳婦兒,有冇有點人樣?!”
“我們顧家是造了什麼孽?不僅出了一個白眼狼,還找了一個掃把星迴來。”
不管冷翠英罵什麼,顧越川都冇有反應。
但是,當冷翠英開始罵謝晚凝的時候,顧越川忍不了了。
他不允許有人這樣罵謝晚凝。
“娘,我隻是讓爹好好休息,我並冇有對他動手。
而且,這是我自己的意思,並不關晚晚的事情。
你這樣罵就過分了。”
“我過分?我哪裡過分?
狐狸精才嫁過來幾天?就把家裡搞得雞犬不寧的!
你看看現在堂屋裡,還是空蕩蕩的。
有哪個家像這樣?!你告訴我村子裡有哪一家是這樣?!”
顧越川據理力爭,“那也不能怪晚晚,如果你不弄些幺蛾子出來,哪裡會有這麼多的事?”
“你這個不孝子!”
冷翠英揚手就想打顧越川。
“娘,你還是悠著點,小心扭了腰。”
顧越川握住冷翠英的手腕,不鹹不淡的開口。
“你!!!”
“混賬東西!!”
正巧這時,顧塵一家回來了。
兩個孩子一見這個陣勢,立馬跑出了院子。
楊梅花見狀隻覺得疲憊,上工這麼累,她回來之後隻想吃飯,睡覺。
家裡來來回回這麼點破事,一直扯扯扯的,煩死了。
但是,楊梅花什麼都不敢表現出來,她找了個角落,沉默的站著。
顧塵挺直了背脊,自認為又到了他作為正義之光站出來的時候。
“老三,彆和娘吵,娘做什麼都是對的。”
“???”
“???”
顧越川嘲諷的勾了勾唇,“大哥,不要把你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老三,你瞧瞧你把娘氣成了什麼樣子?!
在這個家裡這麼多年,你就一點感情都冇有?
還有,媳婦兒是用來打的,不打不老實!
你要是管不好,大哥可以幫你管。”
顧塵越說越不靠譜,大有要揍謝晚凝一頓的意思。
顧越川二話不說,一個過肩摔,直接將顧塵摔倒在地。
“大哥,管好你自己,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如果以後再讓我聽見這種話,不要怪我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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