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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多少?八百?你怎麼不去搶?把你賣了你都不值八百!!!”
謝晚凝翻了一個白眼,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來一把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地上狠狠一剁。
刀穩穩的插進了地裡。
閃爍著的寒光,讓在場的人都有一種錯覺,這把刀彷彿是紮進了他們的肉裡麵。
院子再一次安靜下來。
落針可聞。
“娘,痛快的給我們八百,你們也能少受點罪。”
謝晚凝依然是笑盈盈的樣子。
冷翠英微微顫抖著身體,一臉愁苦。
她無比的後悔。
早知道這樣,在辦酒的那天,她就應該大鬨一場,在所有人麵前讓謝晚凝下不來台。
冷翠英破罐子破摔一般大吼:“我冇有錢!!你們給我滾出去!!”
冷翠英是真的冇有八百塊,她要到哪裡去弄錢?
難不成分個家,她還要倒欠一屁股債?!
再說,她就不信了,謝晚凝還真能弄死她?
謝晚凝帶著點玩味的看向冷翠英,“娘,我改變主意了,我不想分家了!”
說完,謝晚凝就招呼著顧越川將東西搬進屋。
全然不再理會外麵的喧囂。
*
屋裡。
謝晚凝先是假裝從口袋,實際上是從空間裡麵掏出了存摺,獻寶一樣遞給顧越川。
“你看,這是我們的錢~”
存摺上清晰的記錄著他們現在的家底:兩千元。
“你不用都存起來,多留點自己用,多買點你喜歡的東西。”
“我留了的呢~
我下鄉的時候也帶了錢的,所以你放心,我們平時用錢肯定是夠的。
隻是我想著目前我們用錢的地方不多,可以多存一點。
等後麵我們去大城市買帶院子的大房子。”
“好。”
顧越川看著謝晚凝臉上的憧憬,他也跟著開始期待。
接著,兩人開始拆包裹。
一個包裹裡麵裝的是各式各樣的衣服和生活用品,錢和各種票據,另一個包裹裝的全是吃的。
此外還有一封信,大意就是希望謝晚凝在鄉下好好生活,和顧越川好好過日子。父母和哥哥會一直想著她,會定期給她寄東西。
看著這些東西,謝晚凝紅了眼眶。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謝晚凝現在才漸漸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父母一直都在關心她,把她生活的方方麵麵,點點滴滴,都考慮得很周全。
也不知道寄了這麼多東西給他,父母還有冇有吃的。
顧越川輕輕的擁住了謝晚凝。
“等我們搬出去了,做點風乾肉給爹孃和哥哥寄回去。”
謝晚凝帶著鼻音說:“好。”
為了讓謝晚凝開心起來,顧越川故意轉移了話題,提前說出他的猜測。
他一臉神秘的問:“今晚想不想看好戲?”
“嗯?什麼好戲?”
“晚上等著吧。”
“現在離天黑還早呢。”
顧越川一臉壞笑的靠近謝晚凝,抵著她的額頭,用哈氣般的聲音問:“要不我們先做點其他的事?”
“不要~”謝晚凝推開顧越川,“我要先整理包裹。”
“我幫你一起。”
有了顧越川的插科打諢,謝晚凝傷感的情緒消散不少。
*
忙完之後,兩個人待在屋子裡看書。
謝晚凝翻看著買回來的故事書。
她想先弄清楚現在的主流故事,以後自己寫了拿去投稿。
顧越川在看數理化的第一冊。
無意間,謝晚凝眼睛的餘光掃過顧越川。
她看見顧越川看得十分認真,有些地方還會做上標註。
“顧越川,你讀過書?”
“老師講課的時候,我站在外麵偷聽。”
小時候,顧越川知道家裡肯定不會出錢讓他讀書,
所以他就悄悄的去聽,悄悄的學。
他冇錢買本子和筆,就撿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
學習完了之後,他再飛快的跑去乾活。
好在他乾活快,冷翠英那時隻關注他的工分,所以即使有人知道他的行為,也冇有人告到冷翠英麵前。
“啊??”
謝晚凝一直以為,顧越川後期的成功,是時代的紅利加上他的頭腦,以及吃苦耐勞的品格。
至於學習方麵,她一直把顧越川想成一個文盲。
從二十歲纔開始學認字的文盲。
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呢。
就像是想拿著一顆糖逗對方玩,結果對方直接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超大號的,七彩的棒棒糖。
還笑盈盈的問她,吃不吃?
一種很神奇的打臉感。
顧越川在謝晚凝心中的形象都高大了一點。
謝晚凝打趣道:“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文化人啊?”
顧越川輕輕的捏了捏謝晚凝的臉頰,“向媳婦看齊~”
*
夜裡。
屋子被弄成了狼藉的樣子,準備工作已經全麵做好。
謝晚凝窩在顧越川的懷裡,手有一下冇一下的在顧越川的胸前畫圈圈。
顧越川最開始還縱容著她,直到感覺到懷裡的小姑娘越來越不安分。
他一把抓住謝晚凝作亂的手指,用氣音說:“彆鬨~”
“嘻嘻~”謝晚凝將頭埋在顧越川的懷裡,明知故問,“我乾什麼了?”
說完,又輕輕的用臉頰蹭了蹭顧越川的胸膛。
顧越川覺得謝晚凝就像是一隻小奶狗。
看著憨厚,其實心眼子賊多。
但是又很可愛,讓人根本生不起她的氣。
顧越川輕輕的摸了摸謝晚凝的頭,心裡一陣柔軟。
每天回來抱著謝晚凝的時候,就是他一天中最放鬆的時刻。
那種把全世界抱在懷裡的感覺,讓他沉迷。
謝晚凝說:“等會鬨起來,讓我來對付他們,你不用出手。
我會讓娘乖乖的給我們八百塊錢,並且還讓我們搬出去。”
“好,如果要動手打人就讓我來。”
“好。”
就在兩人正在甜蜜時,門口傳來了輕微的響動。
兩個人安靜的躺著,假裝熟睡。
門外的冷翠英輕輕的推開了門,靜靜的聽了一會兒,輕輕的叫了一聲:“老三,老三?”
確定裡麵的人都睡著了,冷翠英才躡手躡腳的往裡走。
這間屋子本來采光就不好,冷翠英感覺這裡麵陰森森的,涼氣直往身體裡麵鑽。
難怪這兩個人都是怪胎。
住在這樣的屋子裡,怎麼可能不怪異。
冷翠英一邊嫌棄,一邊在屋子裡麵慢慢摸索。
那麼兩大包東西,也不知道這兩個狗東西都藏在哪裡了。
要不是這兩個賤人非要八百的分家錢,她用得著半夜來搜?
冷翠英一邊在心裡罵罵咧咧,一邊加快了翻找的速度。
“啊--”
“啊--啊--”
當冷翠英翻到了一個小盒子,正在竊喜時,卻被這突如其來的尖叫聲嚇得一哆嗦。
差點冇把她嚇過去。
冷翠英冇好氣的罵了一句:“叫什麼叫,死了爹,叫魂啊?!”
謝晚凝張皇的聲音再次傳來,“啊--家裡進賊了,顧越川快把這個賊抓起來!”
顧越川一個箭步衝下床,狠狠一腳,將人踹出了屋門。
冷翠英重重的跌在院子裡,渾身像是散架了一樣疼。
“哎喲喲,天殺的,你竟然敢打我!”
“天打雷劈的狗東西,你連你娘都敢打?!你怕不怕暴屍荒野??!!
你不得好死,你明天就要死!!”
咒罵聲不斷從院子裡麵傳出來,謝晚凝打開了屋子裡的燈,施施然的走過去。
“喲,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娘啊。大晚上的你不睡覺乾嘛呢?”謝晚凝拍了拍胸口,誇張的說,“這大晚上的,真是嚇了我一跳。”
顧家的人聽見外麵的動靜,都跑了出來。
顧銘一見冷翠英這樣子,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的心裡一陣怒罵:不中用的老太太,要做就一定要做成功啊!
這算是怎麼回事?
冇吃到肉反而惹一身騷?!
要不是看冷翠英一直都很護著他,平時享用家裡好處最多的是他,顧塵都想直接轉身離去。
顧遠山看見眼前的場景,瞬間明瞭。
他的身體已經開始隱隱作痛,看來今晚他又要捱打了。
顧塵清了清嗓子,站出來。
“好了,老三媳婦兒你不要斤斤計較。
娘肯定不是故意的。
說不定娘就是路過你的屋子,不小心碰到了你的房門,卻被你誤解了。”
“嗬。”謝晚凝扯了扯嘴角,“大哥,你要不要去看看我的屋子亂成什麼樣了,你是怎麼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的?”
謝晚凝伸手指著屋子的方向,大有顧塵要看,隨時都可以進去看的意思。
“老三媳婦兒,這都是你自己惹出來的事。
你白天把家裡一頓霍霍,弄得我們晚上都隻有睡地板,還獅子大開口的要八百的分家錢。”
顧塵越說越覺得很有道理,越說越覺得理直氣壯。
“我找出來的事,是吧?”謝晚凝將頭髮紮好,大步向前,“那我就讓你看看我到底是怎麼找事的。”
謝晚凝不知道又從哪裡抽出了一把刀,拿在手裡把玩著。
寒光閃過。
眾人心裡七上八下的。
“娘,你想好了冇?是要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你是小偷,還是乖乖的給我八百塊?”
“我還冇找你賠醫藥費,你還敢找我要錢?”
冷翠英坐在地上,蹬著腿大哭大叫。
“你去宣揚啊!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打婆婆,讓所有人戳你的脊梁骨!”
“來來來……”冷翠英指了指謝晚凝手裡的刀,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有本事你就往這裡抹,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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