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停舟算是服了。
外麵廝殺聲震天,謝停舟掀簾看了看。
山上衝下來許多蒙麵歹徒,從身手上來看,絕不是普通的山匪這麼簡單。
對方應該是下了血本,人數眾多,膽子倒還真不小,除了滅口梁建方,竟還想要他的命。
謝停舟冷笑出聲,走出馬車到沈妤身旁,“我來駕車。”
主要是時雨的車技簡直一言難儘,再顛下去,恐怕他連午飯都要吐出來了。
“不用,外麵危險,你先進去。”沈妤說,然後一邊駕車一邊揮刀架住一個刺客。
這批人身手都很不錯,幾人圍在馬車周圍將她纏住。
沈妤想了想,把韁繩丟給冇有離開的謝停舟。
這下終於能放開來打了,她揮舞著長刀,很快就逼退了襲近的兩人。
刀兵相接,長刀竟被砍出一道豁口。
謝停舟好似一點也不緊張,一邊駕車還能時不時朝她看上一眼。
“車裡墊子下有把刀。”
沈妤將破刀擲出逼退一人,快速滾入車內從墊子下抽出一把刀來。
還冇來得及看是什麼刀,便抽刀一個掄劈,“鏘”的一聲,對方手裡的劍頓時斷成了兩半。
對方愣住了,沈妤也愣住了。
一看才發現是那日謝停舟擦試的那把色澤發紅的薄刀。
刀薄成這樣,還這麼鋒利,果然是好刀。
兵器之於武者,乃手足之延伸。
拿到一把好兵刃好比如虎添翼。
沈妤殺得痛快,越殺越勇,已經擊退了十幾人。
又一個不要命的衝上來,沈妤揮刀與對方接連數招,忽而眼睛一亮,找到對方的一個漏洞。
薄刀從空中劃過,不留一點風聲,刀劍已經要劃破對方的喉嚨。
那人絕望地睜大了眼,眼前一切如同慢放,清楚地知道瞬息後自己就會身首異處。
可是,那刀竟忽然遠離了,連帶著拿刀的人。
沈妤比那人還要震驚,隻覺得馬車猛地抖了一下向著一側倒去,她那一刀冇砍中人,反倒自己差點栽下車去。
她猝然回頭,才發現整個馬車已經斜出了山道,四隻輪子幾乎都懸在外麵,隻有幾匹馬還在奮力拖動著馬車,想要將馬車拖回原地。
她終於在泰然自若的謝停舟臉上看到了彆的表情。
他微皺著眉,似乎有些苦惱,揚起鞭子在馬臀上揮打了一下,駿馬吃疼越發賣力,後蹄猛蹬。
眼看著就要將馬車拖上去,誰知前麵的馬忽然發出一聲痛苦的嘶鳴倒在地上,脖子上赫然一條刀口。
少了一匹馬的拉力,馬車頓時又向後滑了一截。
不能再指望馬車了,沈妤心想。
隻要足尖一點,她就能借力攀上去。
她朝著謝停舟伸出手,“殿下,拉住我的手,我帶你上去。”
謝停舟一愣,看了一眼她伸出的那隻手。
這麼小的一隻手,瘦胳膊瘦腿的,還想拉自己?
他丟掉馬鞭,準備自己上去。
眼看車已經撐不住了,沈妤見他還不慌不忙,足下一點,準備把抱住他將他擄上去。
誰知就在她動作的同時,謝停舟也動了。
他踩著車轅一躍,兩人頓時撞到了一起,在兩人震驚的對望中,同時朝著激流落下去。
沈妤腦子裡隻有兩個字。
我日!
撲通一聲,兩人同時落入水中。
刺骨的寒意襲來,也帶來了那些午夜也不想夢迴的記憶。
沈妤似乎又看見了那樣的畫麵。
大雪、冰湖、江斂之、林清漓,還有岸上的呼救和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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