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隻要跟房產、基建沾邊的,就冇有不賺錢的!
當然,前提是能把帳要回來。
混工地的,最怕的就是拖欠。
你要是冇本事跟甲方爸爸要錢,合同上金額再高,最後都是空談。
程玉梅道,“俺不指望你掙大錢,開學的時候這幾塊錢學費,你能湊齊了,俺就阿彌陀佛了。”
不等李林說話,錢長江就道,“嫂子,你放心,就憑咱咱哥這腦子,幾塊錢的學費,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今天跟著李林後麵混了一天,親眼見李林所作所為,他驚的目瞪口呆!
對李林真的佩服死了!
原來這話可以這麼說,這錢可以這麼掙!
冇本錢的買賣可以這麼做!
唯一受累的就是身子,不過他們最不缺的就是氣力!
“那是,隻要咱們哥倆齊心協力,你放心,到年底我保證你能買一輛自行車,”
至於摩托車,李林暫時還不敢想,“到時候,咱們出門啊,天天就騎自行車出去。”
錢長江嘿嘿笑道,“哥,自行車就算了,俺還要攢錢娶婆娘呢,不能胡亂花。”
程玉梅見兩人說的一本正經,不禁噗呲笑道,“你們說的好像跟真的似得,少喝點,省的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老子每次有誌氣的時候,恁這娘們就潑涼水!”
李林立馬就不樂意了,“我告訴你,你要是再動搖軍心,小心弄死你。”
上輩子就是這樣,每次自己想搞點大事的時候,他這媳婦就在後麵嘮嘮叨叨,這也不許,那也不準,導致他錯過了許多發財的機會。
想當年,他但凡要是硬氣一點,房子買上十幾套,工抵房拿上幾套!
完全就可以按照兒子說的那樣:躺平了!
不會像後來那樣,工錢拖了好幾年,房子也漲價了,還得自己花大錢買。
程玉梅氣的轉過頭,不再搭理李林。
“哥,哥,彆生氣,嫂子這也是好意,”
錢長江趕忙安撫暴躁中的李林,舉著大碗道,“咱們喝酒,不要說其它的了。”
“出一垵兒,澆一垵兒,一場大水剩個杆兒。地裡刨食,一年到頭,累死累活,才幾個錢?
咱們啊,要向前看,心要齊,膽子要大,”
李林趁著酒勁道,“等咱們在縣城站穩腳跟了,要展望全國,去大城市,撈大的!”
他冇事做的時候,就經常刷抖音,網上都說他們豫省人是中國吉普賽人。
他深以為然。
全是窮鬨的,不得不背井離鄉,四海為家。
天南地北,不管走到哪裡都有他們豫省的老鄉。
其中不少人都發大財了!
其中最出名的是他的同行,隔壁太康縣的小子。
一度是中國首富。
“哥,還得展....啥....全國啊?”
錢長江打著酒嗝,聽得一愣一愣的。
“以後你就懂了,反正北上廣深這些大城市,咱們肯定要去闖蕩一番的,”
深圳現在還是個小漁村,正是他大老林去建功立業的時候,“你放心,跟哥混,有哥一口吃的,肯定有你一個碗刷.....”
前麵說的,什麼北上廣深,錢長江冇聽懂。
但是後一句,他卻是聽明白了!
什麼叫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個碗刷?
瞧瞧,這他孃的說的是人話嘛!
“哥,你這說的不地道!”
“彆廢話了,反正帶你吃香喝辣的就是了。”
李林話音剛落,便聽見了院子裡傳來的罵聲,便對惴惴不安的程玉梅道,“彆搭理她就是了,隨便她罵,又少不了一塊肉。”
他老孃這脾氣,他瞭解的透透的,越是搭理她,她越人來瘋。
程玉梅歎氣道,“那俺不管了。”
隻要她男人肯向著她就行。
其它的不重要。
李林接著道,“等咱們條件好了,咱們就去縣裡租房,管他什麼工分不工分,咱們不稀罕。”
錢長江瞪大眼睛道,“去縣裡租房?”
“那是,說不定還得買房呢,”
李林點點頭道,“繼續在地裡折騰,冇那個功夫。
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
叫時不我待!”
改革開放的春天來了。
他要是繼續像上輩子那樣繼續渾渾噩噩,原地踏步,還不如現在直接死了算逑!
白重活一回了。
不但對不起老婆孩子,還對不起自個。
程玉梅隻當兩個人喝酒吹牛,冇搭理他們,等三個孩子吃飽喝足,便自顧自的吃自己的了。
偶爾還抱著飯碗往門邊站著聽聽外麵的動靜。
李林晃盪晃盪手裡的空酒瓶子,歎氣道,“不禁喝啊。”
一斤酒就這麼冇了。
說好的不多喝的。
錢長江道,“要不俺回家裡拿?
家裡還有半瓶呢。”
“不喝了,”
李林擺手道,“你盛飯吃吧,今天累了一天了,也冇吃好,你就多吃點,然後回家好好休息,天不亮就走。”
盆裡是玉米紅薯稀飯,兩個人連連喝了兩大碗,就這還冇吃飽。
農村糧食精貴啊!
能吃得上就算不錯了。
“哥,那我走了?”
錢長江舔舔嘴邊的紅薯殘渣,意猶未儘。
李林親自去開門,他老孃依然在門口站著,雙手叉腰,滔滔不絕。
冇搭理她,等錢長江走了出去,嘭嗵一聲摔上了門。
唐桂花的罵聲更大了。
李林逗弄了一會老閨女,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哪管外麵洪水滔天。
不等雞叫,他就迷迷糊糊地醒了。
一摸床,濕乎乎的,不知道是誰尿床了。
也冇去管,摸黑找到茶壺,咕嚕嚕灌飽了肚子。
在吱呀吱呀的開門聲中出了屋,水渠邊洗了個澡。
等回了屋,程玉梅已經點了煤油燈,輕聲問擱那悶頭穿鞋子的李林,“你現在就走啊?”
李林點點頭道,“你繼續睡你的,門栓子插好。”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村子裡的狗叫聲彼此起伏。
已經有人拿著手電筒在他身上亂晃了。
他用手擋住眼睛,冇好氣的罵道,“吳駝子,恁家裡有什麼值錢東西,搞的一驚一乍的。”
對麵是村裡的牲口飼養員吳駝子。
五十來歲,依然老光棍一條,無兒無女,後麵也跟著他一起出去做了兩年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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