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梅一直把他送到路口纔回來,看著還在那眯著小酒的錢長江道,“你雞籠房修好了,你家那兩隻雞俺早上還撿了兩個蛋呢,你要不要抱走,這以後天天晚上肚子餓了,還能煮個蛋吃。”
錢長江點點頭道,“中,我明天也買幾隻小雞,讓老母雞帶著。”
喝了碗中的酒,吃了一碗米飯,抱著兩隻老母雞,剛準備回去就被李林喊住了。
李林打著酒嗝道,“彆急著走,再搓點麻繩,不然明天冇得用。”
“這小事,我一個人就中,回家搓去。”
錢長江把屋子拐角的一捆麻塞到腰間,抱著兩隻雞搖搖晃晃的回家去了。
李林看著連鍋巴都空了的大鍋道,“你以後煮飯多煮一點,這麼多人,你煮這麼點夠誰吃啊。”
程玉梅嘟噥道,“那俺不是怕浪費嘛。”
李林不屑的道,“這麼多人,你還能怕浪費?
你老子,還有我、長江,都是什麼飯量你不清楚啊?
真吃不了,以後牲口越來越多,你餵雞喂狗行不行?”
“中,聽你的。”
程玉梅雖然心裡不服氣,但還是順從了。
“彆給老子擺臉色,你這娘們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李林說完就拉著板車上就要往附近的河坡上去砍蘆葦和荊條。
“爸爸,我也去。”
李斌膽怯的道。
“行,上車,老子拉著你。”
李林把板車上的鐵鍬和鐮刀往邊上移了移,等他坐上去後才拉板車。
淮河兩岸的灘塗上到處是荊條、蘆葦、柳條,沿河的百姓通常不但用做生火做飯,還可以用作柳編。
像荊條和柳條,根係發達,把枝條給砍了,不用多長時間又能枝繁葉茂。
河裡邊還有不少上遊漂浮過來的枯木,李林叮囑李斌不要亂跑,自己下了河灘給扛了上來。
木頭水分大,比較重,再加上灘塗淤泥多,行走不便,他扛了幾半截後,便作罷了。
拿著鐮刀割了一會荊條不怎麼順手,又冇有斧頭,就直接用鐵鍬鎬了,李斌就邁著小短腿,把鎬下來的樹枝往板車上放。
“你在一邊呆著去,這裡用不上你。”
“爸爸,我不累。”
李斌奶聲奶氣的,儼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李林很是欣慰的道,“那行,慢著一點,地上都是樹茬子,彆摔跤了。”
不到天暗下來,他就堆滿了滿滿一板車的樹枝,用繩子捆緊了,拉到家裡後,鋪在門口,讓太陽曬幾天,就能燒飯用了。
在水渠邊洗了個澡,癱坐在板凳上,歎氣道,“這地方有點偏,不知道人家送不送煤氣,咱們燒氣吧,燒柴太麻煩。”
“什麼氣?”
程玉梅冇聽明白,“燒飯不燒柴,你真燒空氣啊?”
李林笑著道,“跟你說不明白,以後就知道了。
等咱們攢到錢,就在縣裡買個房子,讓你看看人家城裡人燒的是什麼。”
小丫頭抱著程玉梅的腿哼哼唧唧的,程玉梅一把抄在懷裡,一邊哄著一邊遙望著河對岸的小高層,好奇的道,“你說也是,他們到底燒的是什麼,在屋裡燒柴?
可俺中午在河坡上,正是做飯時候,愣是冇看見一個冒煙地方。”
李林解釋道,“那叫煤氣,是個大鐵罐子,咱們鎮上國營飯店就有,你隻是平時冇注意看罷了。”
程玉梅道,“你這麼說,俺還真有印象,雪梅嫂子說裡麵是煤油,跟煤油燈一樣一樣的,擦根火柴上去就能見到火苗了。”
煤油和煤氣一樣嗎?
這就觸及到他大老林的知識盲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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