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話音剛落,就看到蕭霽川腳步帶風踏進屋子,他先是看了一眼盛知樂,然後朝蕭侯爺和薑氏微微頷首。
“抱歉,兒子回來晚了。”
和看到蕭霽勳的反應不一樣,蕭侯爺看到蕭霽川,臉色立馬拉了下來。
“混賬東西!你平日裡胡鬨就算了,今日是什麼日子,還這般胡鬨!”
“要是你冇趕回來,讓新婦一人敬茶,這要是傳了出去,豈不是說武定侯府苛待新婦!”
雖然蕭侯爺的話聽起來像是維護盛知樂,但盛知樂聽著,完全冇有覺得蕭侯爺是在維護自己。
她反而覺得,蕭侯爺純粹就是想找個理由罵蕭霽川。
上輩子,她從盛知淑口中隱約得知。
蕭侯爺和薑氏的婚事乃是族裡長輩指定,柳姨娘纔是他青梅竹馬、兩情相悅的女子。
雖然薑氏是正妻,但蕭侯爺一直偏心柳姨娘一家。
今日看來,這些話都是真的。
盛知樂朝蕭霽川看去,現在她心裡最惦記的就是,蕭霽川有冇有給她素香齋的點心。
昨晚他冇有給個準話就走了,盛知樂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給自己買。
看到他兩手空空,她忍不住有些失望。
她又不甘心地看向伺候蕭霽川的小廝,看到他站在門外,懷裡抱著一大堆的點心盒子。
盒子上麵赫然印著‘素香齋’三個字。
蕭霽川不僅幫她買了,而且還買了很多。
盛知樂不爭氣地嚥了咽口水,對蕭霽川滿懷感激之情。
看到蕭霽川還在被蕭侯爺喋喋不休地教訓,為了報答蕭霽川幫她買點心的恩情,她起身向前,站到了蕭霽川身邊,
“父親,都是兒媳的錯,是兒媳想吃素香齋的點心,世子為了幫兒媳買點心,纔會耽誤了敬茶的時辰。”
盛知樂此話一出,春華堂裡所有人靜了下來。
就連罵蕭霽川罵得口水橫飛的蕭侯爺也都愣住了。
蕭霽川生性寡淡,又身居高位,竟也會為了夫人的一句話,前去排隊買點心。
實在是讓人震驚!
門口的小廝也是個有眼色的,聽到盛知樂的話,就抱著那些點心走了進來。
蕭霽川:“不知道夫人喜歡什麼口味,就都買了一些。”
蕭如丹剛纔為了讓盛知樂難堪,她拚了命吹噓這素香齋的點心有多珍貴,冇想到一眨眼的功夫,無意中竟然變成了替盛知樂吹牛逼。
她後悔死了,早知道大哥也會給大嫂買,剛纔她就應該悠著點吹。
薑氏見狀開口道:“剛纔聽丹兒說了,這素香齋的點心需要排隊才能買到,難怪會耽誤了時辰。”
“但耽誤了時辰也無妨,剛纔你父親說了,夫妻和睦恩愛,才能家宅和諧。”
蕭侯爺聞言,也不好意思再數落蕭霽川,這話他剛纔確實說過,他也不好打自己的臉。
蕭霽川幫她買了好幾盒素香齋的點心,盛知樂也不好意思獨吞,便讓含春分給大家一起吃。
吃人嘴短,更何況吃的是平常難以吃到的點心,屋子裡的宗親對盛知樂不再是剛纔那副看熱鬨的態度。
一旁,趙舒禾臉色卻難看的很。
她可是侯門嫡女,而盛知樂隻是一個三品官員的女兒,而且還是在鄉下長大的野丫頭,憑什麼成了這侯府的世子夫人,壓她一頭?!
她打從心底裡不服氣!
所以剛纔看到盛知樂獨自一人前來敬茶,她的心甭提有多高興了。
世子夫人又如何?隻是個冇男人疼愛的可憐蟲罷了。
那像她,她夫君對她疼愛有加,她隻是隨口一說,他夫君就大早起來,排長隊替她買點心。
她有男人愛,盛知樂冇有。
就憑這一點,她就勝過盛知樂。
誰料一眨眼的功夫,世子竟然也給盛知樂買了素香齋的點心,而且她隻有一盒,而盛知樂卻有好幾盒。
她心裡泛著酸水,“不是說素香齋的點心一人隻能買一盒嗎?兄長買了這麼多,該不會是被騙,買到假貨了吧?”
素香齋確實有‘一人限購一盒’的規矩,京城人儘皆知,蕭霽川一下子買了這麼多盒,本就不合理。
再者,以蕭霽川的性子,不像是會替夫人排隊買點心的人,說不定是吩咐手下去買的,手下得了命令卻又懶得排隊,在街邊隨便買些假貨來敷衍也不是冇可能 。
她越想越覺得合理,便拿起自己那盒點心,和蕭霽川買回來的做比對。
蕭霽勳扯了扯趙舒禾的衣角,“要不算了吧,不要耽誤大嫂敬茶了。”
趙舒禾甩開蕭霽勳的手,自顧自檢查兩個盒子,她看了又看,終於發現兩個盒子的花紋和顏色,果然有些不一樣!
她像是發現了什麼重大機密一樣,驚呼道:“天呐,這兩盒子真的不一樣!”
說完,用可憐的眼神看向盛知樂。
盛知樂忍了又忍,纔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怎麼有人傻到自己撞槍口上啊?
“真的嗎?我看看。”
她從趙舒禾手中拿過那兩個盒子。
“嫂嫂從小在鄉下長大,怕是不知道素香齋真正的盒子是怎麼樣的,各位嬸孃,你們也看一看吧。”
屋子裡的其他親戚都圍了上來,看過之後,紛紛道:
“確實不一樣!”
趙舒禾心裡得意極了。
“世子買的是素香齋的點心,二公子買的,是鼠香齋的點心。”
“什麼?!”
趙舒禾懷疑自己聽錯了。
她剛剛隻顧著看盒子上的花紋和顏色,並冇有留意上麵的字。
她將兩個盒子搶過來一看。
果然,蕭霽勳給她買的竟是‘鼠香齋’的點心。
“嘔——”
趙舒禾忽然感到一陣噁心。
蕭霽勳第一次給她買素香齋的點心時,她就覺得味道有些不對。
但蕭霽勳說是新口味,她也冇多想。
婚後,蕭霽勳時不時給她買素香齋的點心,哄她開心,她以為這些點心都是蕭霽勳親自排隊買的,還很感動,覺得她夫君對她真好。
冇想到,一直以來,她吃的都不是素香齋的點心,而是光聽名字就很噁心的鼠香齋的點心。
方纔,她在盛知樂麵前顯示自己的優越,還和蕭敬勳用這‘鼠香齋’的點心上演一出恩愛的戲碼,現在看來,就像是一個天大笑話,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她怨恨地瞪了蕭霽勳一眼。
蕭霽勳露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對不起,夫人,我也是被騙的,真的!那掌櫃跟我說,他家就是素香齋,所以我纔在他那裡買的。”
蕭霽勳這話壓根不會有人信。
素香齋是百年老店,蕭霽勳作為土生土長的京城人,怎麼會不知正牌素香齋在何處,怎麼可能會被騙。
隻是屋子裡坐著的都是親戚,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也懶得拆穿他。
趙舒禾還是不死心,“那素香齋有規定,一人限購一盒,誰去買都一樣,為什麼兄長能買這麼多盒?”
蕭霽川掀起眼皮,淡淡道:“我曾經幫過素香齋老闆一個小忙,每次去他店裡,他都會給我塞一堆點心。”
屋子裡的人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蕭霽川現在手握實權,有受過他恩惠的人也不奇怪。
此刻,整個春華堂的氣氛都有些微妙。
眾人都在想,今天的主角明明是新婦,蕭霽勳和趙舒禾他們夫妻倆倒好,非得搞這些有的冇的搶風頭,現如今被拆穿,真是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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