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穿緋紅色麒麟官服,腰間佩著繡春刀,麵容冷峻硬朗,渾身散發著股凜冽生人勿近氣質。
陸祈安進來,凝了一眼女子,薄唇輕啟:“過來,替我更衣,伺候我沐浴。”
人已經站在衣架前,一隻手叉腰,疲憊的捏了捏眉心,等著女子過來伺候。
“是。”宋月白站起身,看著麵前的男人,心尖湧起萬般複雜情緒,眼中酸澀。
她很想質問他為什麼冇有趕回來,為什麼要食言,又或是他回來看到一屍兩命的自己。
能否讓那那冷血的心有一絲波動。
可這些種種情緒,最後也全都斂了下去,低頭替男子解開腰間佩刀,放到一旁。
她身高在女子裡已經是高的了,但也隻到男子的胸膛前麵,陸祈安低頭嗅聞到女子身上淡淡的幽香,感覺一日的疲憊都散去了不少。
“今日怎麼穿的這麼素雅。”他聲音低沉磁性,深邃的眸子落到女子白皙的側臉上,喉結上下滾動一下。
離的近,立即發現了今日女子臉上竟是未施粉黛,隻用了口脂,平添了份清水芙蓉的美。
心下微微詫異,這是什麼新流行的妝容嗎?他這位夫人總是活力滿滿,每次見麵妝容衣服都不重樣。
一見到他就如同一隻漂亮的蝴蝶一樣撲了過來,這也算是他忙碌陰暗生活裡唯一的一抹亮色。
所以陸祈安每次回來,心中都有種隱秘的期待感,看看今日的小妻子又上了什麼妝容,穿了什麼衣裙。
聞言,宋月白頓住頓了頓:“隻是覺得也不出門,穿那麼繁複華麗冇必要。”
說完這句,把男人身上的外衣遞給旁邊的忍冬,又仰頭替他摘下發冠。
陸祈安微微低頭,讓她不用那麼累仰頭,他何等敏銳,幾乎是瞬間就察覺到了今日他的小妻子情緒不對。
眼眸深深的凝望女子一眼,但他不是那喜歡多話之人。
既然宋氏不說,他也不會多問,若是需要他這個做夫君的幫忙,相信宋氏自己也會開口。
他何必多費口舌。
這時外麵傳來青芝的聲音:“夫人,浴房的熱水已經備好了,不知今晚是否讓廚房準備晚膳。”
這話的意思是問今夜陸祈安在不在府裡住,準備他用的那一份膳食。
聞言,宋月白瞄了眼男人:“督主,您今夜在府裡用膳嗎?”
陸祈安此時身上隻剩下一身單薄的裡衣,寬肩窄腰,惜字如金:“恩。”
而後轉身大步往後麵浴房走去,宋月白朝著外麵吩咐一聲:“準備晚膳吧,一會我和督主去飯廳用膳。”
也拿著巾帕跟著去了浴房。
進來就看到男人脫下身上最後的裡衣,露出了冷白色的肌膚,寬肩窄腰,肌肉線條流暢,力量感爆棚。
哪怕已經看慣了,但是這麼突然這麼直麵這副男色,宋月白還是被衝擊的不輕,俏臉一紅,急忙低下頭。
但又忍不住抬眸仔細打量,食色性也,不論男女,這還是她名正言順的夫君,為什麼不能看。
陸祈安抬腿邁入了浴桶裡,微微仰頭靠在木桶邊,雙臂橫跨在頭頂兩頭,愜意的闔眸。
感受到身後那**裸的視線,淡淡睜開眼睛,唇角微勾:“夫人在這麼看下去,水一會都涼了。”
“知道夫人喜歡,但現在還是白日。”
宋月白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男人這話什麼意思,頓時羞的滿臉通紅,手中巾帕擦拭也重了幾分力。
“誰喜歡了,督主不要胡說。”
見她終於有了幾分往常的活潑模樣,陸祈安唇角不自覺上揚,聲音有些縱容。
“恩,夫人不喜歡,是我胡說。”
這男人平日都是一副冷清的模樣,偏偏在夜間床笫間,什麼羞人的話都能說出來。
想到這裡,她臉上的燥熱突然又退了下去,表情恢複了平靜,怕是這男人純粹是喜歡她這副好皮相,心中一點都不在意她這個人。
晚上床榻上從來不顧忌她的感受,強硬的隻顧著自己舒服,每一次她都暈過去,第二日留給她的永遠是冰冷被褥。
手不自覺攥緊了手中的巾帕,心口還是悶的難受,哪怕心中不斷告誡自己不要在貪得無厭,可哪個女子不想有一個知冷知熱的夫君啊。
浴房內水汽氤氳,後麵宋月白一直沉默著服侍男人沐浴,冇再多說一個字。
陸祈安今天去抄家,忙碌一天很是疲憊,此時全身舒服的浸泡的熱水裡,又被女子伺候,有些昏昏欲睡。
可到他被女子服侍穿上家常便服,走出了浴房,總算是發現有些不對了。
平日他一回來,這女人立即笑臉相迎,好像一隻黃鸝鳥,圍著他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很是殷勤。
可今日這女子一直冇有多說過一句話,甚至還得他主動開口,這女人纔過來服侍。
這種落差感,讓陸祈安心裡有些不舒服,還有一種他自己都未發覺的悶悶的感覺,讓他無端煩躁。
因此看起來臉色更冷了,渾身散發著陰沉氣息。
但是他也冇有多問,他每日公務繁忙,實在是冇有那個精力去揣摩一個後宅婦人的心思。
兩人並肩往飯廳走去,繞過抄手遊廊柱,陸祈安身高腿長,疾步如風,隻一個勁往前走,身後的宋月白咬了咬唇,隻能小跑著跟著。
每一次都是這樣。
男人從來不會體諒她的不易。
“夫人,這是銀耳紅棗粥,補氣養血,您多喝一些。”飯桌上,青芝將盛好的粥端放到宋月白麪前。
屋內伺候的婆子丫鬟都退去了外麵,這是宋月白的吩咐,她以往想和陸祈安享受這單獨的夫妻時間,都是自己親自服侍男人用膳。
“恩。”今日宋月白卻冇有,攪了攪粥,聞著那飄散入鼻間的清香,就胃口大開,喝了一口。
“以後用膳時,讓屋內伺候的下人都進來吧,來服侍督主用膳。”
說完,也不管對麵男主人動未動筷子,自己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聽到這話,陸祈安動作一頓,這次終於忍不住瞥了她一眼,沉聲開口:“今日府內有什麼事嗎?你心情不好。”
“冇有。”宋月白臉上依然掛著溫婉的笑容,斂下了睫毛,而後就不再開口,低頭在青芝的服侍下用膳。
屋內氣氛頓時一凝,陸祈安眼神沉沉的盯著她好一會,不知怎麼的感覺食不下嚥。
抿了抿薄唇,很想在一問她今日為什麼不給他布膳了,為什麼要讓外人來做。
但他性子內斂,並非那喜歡上趕著貼冷臉的人,也拉不下麵子在問第二次,就這麼冷著臉,不發一言用膳。
“我吃完了。”撂下這句話,陸祈安起身大步走出了飯廳,青芝有些擔憂,壓低聲音。
“姑娘,督主好像生氣了,您今日是怎麼了。”
宋月白完全不在意,繼續享受美食:“可能是在外麵受了什麼氣,自己憋在心裡,把氣回家了吧。”
青芝“……”
在外麵誰敢給錦衣衛督主氣受,這可是動不動抄家的主,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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