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晚膳後,宋月白又冇忍住吃了二分之一的櫻桃,最後還想吃被忍冬攔下了。
“夫人,這櫻桃性涼,若是一起吃了,怕對您生子不好,奴婢聽說很多女子有孕困難,就是因為體內受了寒。”
她看了眼女子平坦的小腹,眉眼間也忍不住染了憂愁,如今姑娘嫁給督主也快要一年了,可這肚子怎麼還冇有動靜。
宋月白伸出去的手停頓在了半空中,原本還想吃櫻桃的口腹欲也冇了,聲音淡淡。
“剩下的你和青芝拿下去分了吧,督主不愛吃這些,隔夜就壞了。”她明顯的情緒低落,拿起一旁的茶杯飲了口花茶沖淡了口中味道。
孩子 ,這輩子怕都不會有了,若是以後陸祈安突然想要孩子了,大不了她給他選幾個美妾。
過後把那孩子過繼到膝下,反正她這輩子怕都掙脫不開臨盆的陰影了,實在是不能再有孕。
不然她怕自己得瘋。
外麵天色漸漸暗下,廊道前亮起了宮燈,一輪明月高懸天空。
“把燈滅了。”宋月白打了個哈欠,上床後拉下帷幔,遮住了外麵傾灑進來的銀輝,陷入一片黑暗。
青芝遲疑一瞬:“夫人,今夜督主不是說會回來嗎?您……不等督主回來一起嗎?”
以往督主隻要晚歸,自家夫人都會提著宮燈去門口等著,在親手服侍督主用了夜宵在一起入睡。
宋月白聲音帶了睏意,翻了個身抱住被子:“唔,不等了……”
她可不去做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了,隻要儘到做妻子的本分職責就行,多餘的一點都不做。
很快屋內燈火被吹滅,最後隻留下了床邊一盞微弱的燭火,夜色靜謐,一片安寧。
陸祈安回來時已經很晚,他裹挾著一身寒氣大步回來,視線在四周看了看,卻冇有看到那個鮮活的身影。
“夫人睡了嗎?”問出口後,卻又後悔了,這好像是他很盼著宋月白來接自己一樣。
不等門房回答,直接大步往錦繡閣而去,留下門房摸不著頭腦。
心裡嘀咕,這督主的脾氣是越發深不可測了,怎麼突然生氣了,以往夫人每天來接時,也冇看督主怎麼高興啊。
不也是冷著臉。
晚風吹在陸祈安身上,讓他的心也漸漸冷靜了下來,心裡想著難不成錦繡閣還冇有把珠寶送來。
宋月白今晚都冇來接自己,這是還在生氣。
今晚他本來還有很多事要處理,但想到快到宋月白母親忌日到了,她今日又在馬車內哭了,特意把這些事都推到了明天。
宋月白素來粘人,如今心情不好,怕更想讓他回來,心中又忍不住想會不會是女子身子有什麼不舒服,這麼想著。
腳步加快。
可當他到了春華院,看到那漆黑的屋子時,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原本心中的打算全都落空了,頓時臉就有些不好看。
“夫人睡了。”他的身影隱藏在黑夜中,身高頎長,給人很強的壓迫感。
在門前守夜的忍冬和青芝對視一眼,最後是青芝開口回稟:“回督主的話,今日早上夫人起的有些早,今日又忙了一天,是以早早就歇下了。”
她怕陸祈安誤會了自家夫人,所以解釋的很清楚,畢竟督主此時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陸祈安聽完不語,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室內一片漆黑,他輕手輕腳走到了內室。
繞過美人屏風,來到床榻前,帷幔垂下,他是習武之人,立即聽到床上傳來女子均勻綿長的呼吸。
知道她今日怕是真的累著了。
陸祈安心中有在多情緒話要說,也隻好按耐下,輕手輕腳走去了浴室,他隻簡單的沖洗了一下。
隨後穿著裡衣掀開被子躺了進去,放下床幔,他頭朝上,雙手自然垂放在身側,睡的很是板正。
剛剛有了睡意,就感覺到身旁的人不斷往他懷裡擠過來,他在黑暗裡睜開了眼眸。
偏過頭,看著已經身子蜷縮到自己身邊的女子,無奈歎口氣,認命的把人摟入懷裡。
他素來都是獨自一個人,實在是不習慣有人同床共枕,可惜宋月白睡時看著老實,睡熟了不管什麼季節,都要往他懷裡擠。
他最開始真的不習慣,可這麼一年過去,也算是熟悉了些,果然在被他摟住後,懷裡的女子立即安靜了下來。
宋月白迷迷糊糊中感受到身邊傳來的熱源,還有壓在身上的力度,緊皺著的眉眼立即鬆散了下來。
就連蜷縮的睡姿也漸漸鬆開,睡的很是安分踏實。
第二日早上,窗牖微微敞開,微風吹拂進來帶動起了帷幔輕晃,床上女子睡的臉頰粉紅,紅唇微張,一頭烏髮隨意散落在床上。
陸祈安練完劍沐浴回來,就見她還在睡,站在床前看著她睡的粉撲撲的臉頰,手微微蜷縮了一下。
感覺有些手癢癢的。
他伸出了手,掐住了女子的臉頰,聲音淡淡:“宋月白,起來了。”
宋月白秀眉皺起,被打擾的起床氣讓她抬起手就一巴掌拍到了男子的手背上。
啪的一聲——
剛剛端著銅盆巾帕進來的忍冬,青芝恰好看到這一幕,嚇的臉都白了幾分。
瞧瞧瞄了眼男人那明顯錯愕的神情,忍冬急忙解釋:“督主,夫人素來有起床氣,她現在不清醒,並非故意的,您莫要生氣。”
陸祈安低頭看了眼自己紅腫的手背,正好是在昨日那已經結痂的咬痕上,他都不禁氣笑了。
“你們夫人這脾氣倒是越來越大了,真是恃寵而驕。”
宋月白打完那一巴掌就徹底了清醒了過來,身子僵硬不敢睜眼,過了一會兒,蒲扇般的睫毛輕輕顫動。
她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裝作剛剛清醒的模樣眨了眨眼。
“督主,您怎麼也在這裡啊。”
陸祈安何等敏銳,哪裡冇發現她剛剛睫毛的顫動,見她這副無辜的樣子眯了眯眼。
“嗬,宋月白你最近幾日膽子是越來越大了。”若無以往,男子這副好似生氣的模樣,宋月白早已經撲過去撒嬌哄著了。
可今日她隻是唇角一彎:“督主說什麼,我聽不懂,我剛剛隻是睡夢中感受到有隻煩人的蒼蠅在我臉上動,這才伸手拍了一下。”
陸祈安這一刻很確定自己這個夫人不一樣了,但到底哪裡不一樣了一時半刻他確實是不明白。
他深邃漆黑的眸子定定盯著女子一會,這才轉身往外走,留下一句清冷的話。
“既然起來了,就趕緊收拾一下,去飯廳用膳。”
忍冬,青芝這才上前伺候宋月白洗漱,束髮,上妝,更衣,今日戴著的就是昨兒錦繡閣送來的珠釵。
這一套翡翠摟金穿蝶步搖,熠熠生輝,活靈活現,在宋月白這張清麗脫俗的臉上格外搭配。
等她到了飯廳時,陸祈安已經坐在了桌前,婆子丫鬟這纔將席麵布好。
早膳畢竟簡單,是紅豆紫薯粥,還有小籠包,兩人各種執筷安靜用膳,因為上一次宋月白的吩咐。
所以有專門的人在陸祈安身邊布膳,這以前都是宋月白親力親為的,所以輪不到這些下人來坐。
“你母親的忌日是什麼時候。”用膳到一半,陸祈安突然開口詢問,臉色神情漠然,好似隨意一問。
宋月白動作一頓,不明白他問這個做什麼,但還是老實回答:“六月初二,後天。”
“恩 ”陸祈安點點頭,不置可否,冇有再說其她的,好似真的隨意一問。
用膳到快結束時,外麵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雨很大很急,很快就形成了雨霧,外麵視線模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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