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唐看著桌案上的珍饈佳肴,嘴角笑意不減。
“原來是這樣啊。”
絲竹亂耳,秦不聞還是聽到了宴唐的自言自語。
什麼意思?
秦不聞都快好奇死了!
她絕對不允許自己聽秘密聽一半!
宴唐微微側目,笑著看向身邊也冇有動筷的季君皎:“首輔大人以為如何?”
這倆人打什麼啞謎呢?
秦不聞托著下巴,耳朵恨不得放在兩人中間纔好!
季君皎抿唇不語,看來是不準備回答宴唐的問題。
宴唐唇角勾笑,並不在意季君皎的反應,繼續開口道:“我說為何要舉辦這賞花宴,原來是想要比一比啊?”
秦不聞眨了眨眼睛:“宴唐大人,您在說什麼呀?賢王殿下是要和誰比?”
季君皎看了秦不聞一眼,卻冇有阻止。
宴唐眉眼彎彎,看上去十分溫和從容:“當然是跟長安王殿下比一比了。”
秦不聞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宴唐輕笑一聲,拿起手邊那黃金鑄成的筷子:“當年長安王殿下封號後,曾在是非閣宴請眾賓,大擺宴席三天三夜,長安城一連三日,燈火通明,黑夜也亮如白晝。”
秦不聞思索一番。
啊,記起來了。
當初先帝離世不久,依照先帝遺詔,她被晉封為異姓王。
那是一場明爭暗鬥的宮宴。
宴會上,皇帝詢問秦不聞想要什麼封號。
眾臣也清楚秦不聞在朝堂中的分量,群策群力,旨在為她定一個滿意的封號。
“‘端王’如何?秦不聞大人品行端正,驚才風逸,適合此封號!”
少年秦不聞坐在席間,冷嗤一聲:“品行端正?諸位大人為了封號,可是什麼瞎話都敢說啊。”
朝臣靜默一瞬,又有人開口。
“‘定安王’如何?大人率承平軍征戰四方,平定天下,此等稱號足以彰顯!”
“秦大人覺得‘昭陽王’如何?”
“微臣以為‘樂陽王’最適合大人……”
“‘懷寧王’……”
秦不聞勾唇輕笑,睥睨著那群正苦思冥想的朝臣。
她分明冇有坐在主位上,卻比主位上那位更像是一位帝王。
“秦愛卿,”最終,主位上的那位發話,“若是這些都不滿意,不若說說自己想要什麼?”
秦不聞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卻將手中的美酒一飲而儘。
她沉吟片刻,隨即看向高位上的那人,眉眼張揚桀驁:“長安。”
不止在場所有朝臣,就連高位上的皇帝也是眉頭一凜:“什麼?”
秦不聞一手撐頭,眉宇間卻是不容置喙的疏狂恣肆:“微臣請封——‘長安王’!”
長安王。
古往今來,從未有一個異姓王敢要一個這樣的封號。
身在都城長安,這長安的君王應當是明堂的這位!
而現在,少年秦不聞挑眉看向高位,眼神淩厲又淡然。
“陛下以為如何?”
那時的秦不聞,三十萬承平軍在手,似乎隻要抬抬手,就能將皇帝拽下皇位。
原本熱鬨的宮宴,一時間鴉雀無聲。
許久。
主位上的男人語氣低沉:“好。”
“傳朕旨意,從今以後,秦不聞拜異姓王,享皇親依仗,封號——長安。”
再之後,秦不聞得了滿意的稱號,心情愉悅,便在是非閣擺下酒席,宴請眾賓,三天三夜舞樂不停,美酒不止。
世人稱——“不夜之宴”。
那一年,所有的權臣顯貴,所有的皇親國戚,都成了長安王秦不聞酒宴上的陪襯。
哪怕是在許多年後的今天,若問起眾人這曜雲最華貴的一次宴會,所有人想到的,都是是非閣的那場“不夜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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