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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我疼愛的弟弟恨我入骨,將心上人的死怪罪在我頭上。
我敬重的養姐與我的夫君暗度陳倉,珠胎暗結。
養姐教唆親弟給我下藥,將我毀容丟入軍營。
我被淩辱致死。
重生後,我帶著仇恨歸來。
害我的人,我一個都不放過。
1.
「你?你們?」
我癱坐在地上,慘笑一聲,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相攜而立的兩人,可笑又可悲。
我的夫君,我的姐姐!
「當初若不是為了你的身份,序秋又怎會娶你?如今我已有了序秋的骨肉,妹妹,你該功成身退了!」紀雲裳撫著肚子,趾高氣昂的說道。
「狗男女。
」我怒罵道。
紀雲裳聞言後眼眶含淚,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惹得林序秋心疼不已。
「啪」的一巴掌,我的臉上頓時出現清晰的指印,唇邊也泛起點點鮮紅。
我看向林序秋的瞳孔中翻湧著痛苦和悲楚。
紀雲裳邁著搖曳生姿的步伐走到我身前,一把揪住我的頭髮,我被迫抬起頭,與她對視。
「妹妹,你這張臉,我是見一次便恨一次。
」
紀雲裳眼中溢滿惡毒之色,拿著匕首在我臉上比劃。
突然感覺臉上一陣刺痛,鮮紅的液體流了出來,滴落在我的手上。
「咣噹。
」
紀雲裳將匕首丟在地上,扭著身子走到林序秋身旁,依偎在林序秋懷裡撒嬌:「序秋,不若將她送去軍營裡怎樣?她雖毀了容,不過想來那些士兵應是不嫌棄的!」
我驚恐的看向紀雲裳,臉色慘白。
我看向林序秋,眼中帶著哀求搖頭道:「不要,不要。
」
望他能顧念多年夫妻情分。
「都依你。
」林序秋颳了刮紀雲裳的鼻尖,寵溺說道。
絕望,恨意,悲憤充斥在我的腦海中。
我眼神空洞,身體顫抖不已,淚流滿麵。
我被丟到了軍營裡,那些士兵的眼神肆無忌憚的掃視在我身上。
「嘖嘖,雖說臉毀了,不過怎麼著也是高門貴女,那身段,那肌膚……」
「可不是,宰相大人可是說了,讓我們好好伺候她。
」
「這,她可是紀國公的女兒,能行嗎?」
「你還不知道啊,國公爺可是說了,他隻有一個女兒,那就是宰相大人的新夫人紀大小姐,至於這個……」
父親他……
我眼淚傾瀉而出。
也是,早在我被紀雲裳陷害時他就已經不要我這個女兒了。
一雙雙粗糙的手撕碎了我的衣衫,在我身上遊走。
我的哭喊聲響徹了整個軍營。
他們將我淩辱至死後屍身丟去了亂葬崗。
我死在了最愛林序秋的那一年,漫天飄雪,我的屍身被冰雪覆蓋。
「二姐姐,二姐姐?你莫要再說這些,你給還是不給?」
我睜開眼,望著紀璟青澀的麵孔,怔愣住了。
好半天我纔回過神來,這是紀璟喜歡上青樓女子江月之後,我讓他跟江月斷了聯絡,他與我說他這輩子非江月不娶。
冇想到我竟然重生回到了16歲時。
紀璟是我的嫡親弟弟,小我一歲,他對青樓女子江月一見傾心,非她不娶。
前世我發現了這件事之後,暗中查探了了江月的底細,發現她竟是罪臣之女,她爹曾是戶部尚書,因受賄,中飽私囊被流放,她淪落到青樓。
我將此事告知他後,勸說他與江月斷了聯絡,他卻說江月是無辜的,她爹受賄已經受到了懲罰,讓我不要再揪著此事不放。
2.
我勸阻無果,他被江月迷惑,想要娶她為妻,爹孃誓死不讓江月進門,後來他找我要錢替江月贖身,欲帶其私奔,我將此事告知了父親,父親將他捆了回來,阻止了他與江月私奔。
他卻對我心生怨恨,與我大吵大鬨,後來江月上吊而死,他認為是我害死了他最愛的人,對我恨之入骨,與紀雲裳聯手害我。
前世我臥病在床之時,他告知了我紀雲裳與林序秋的姦情,兩人早在我與林序秋成婚前便勾搭上了,隻是為了前程,林序秋選擇與我成婚。
彼時紀雲裳已珠胎暗結,林序秋為了給紀雲裳名分給我暗中下毒,導致我病重。
這些事,紀璟還有我爹孃都是知道的,但是他們選擇視而不見。
看著此時紀璟眼中浮現出的怨恨,我心下瞭然。
原來他這時便已對我生了怨恨,難怪。
前世他恨我入骨,在我床前數落我的種種過錯,我原是一心為他好,到頭來卻落得個毒婦的名頭,血親的弟弟,父親母親皆怨恨我,我慘死亦是有他們的手筆,他們都是害死我的凶手。
我斂下心神,吩咐道:「畫屏,去給他拿兩百兩的銀票。
」
我看著紀璟神色冷漠:「我這隻有這麼多銀子,你好自為之,日後你們的事我不會再過問!」
紀璟有些詫異,隨後欣喜道:「二姐姐說得可是真的?」
「自然。
」
紀璟應了聲,拿了銀票便歡歡喜喜的去找他的江月了。
紀璟,前世你將江月的死怪在我頭上,如今我不再插手你們的事,我倒要看看你與江月能否白頭偕老。
「小姐,林公子來了。
」畫屏前來稟報。
我眸中閃過一抹厲色。
林序秋本是一介窮書生,一年前,我出門遇到登徒子,是他救了我,出於恩情,我便對他處處照顧,相處之下發現他才華橫溢,品行出眾,我便傾心於他,父親母親也甚是喜歡他,三月前他與我訂了親,隻待他考中進士後與我成婚。
前世就是這時,林旭秋前來找我,給我下了藥,紀雲裳攛掇著母親與幾位夫人前來,
看見我與林序秋衣衫不整的躺在一起,加上紀雲裳刻意傳播,我成了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清白名聲儘毀被千夫所指,遭世人唾罵。
林序秋則是跪在我爹孃麵前,將此事攬了下來,並且向我爹孃求娶我。
能將我這麼一個名聲敗壞的女兒嫁出去,我爹孃自是求之不得。
我冷笑一聲,「讓他進來吧。
」
畫屏應聲後便出去了。
「畫扇,你去……」
「小姐放心,奴婢定將此事辦好。
」
我勾了勾嘴角。
冇一會,畫屏引著林序秋進來。
「小姐,林公子到了。
」
我細細打量著林序秋,一襲藍袍洗得發白,眉清目秀,麵如冠玉。
難怪我前世能被矇蔽。
他見到我臉上露出溫柔的笑意,溫聲叫道:「阿青。
」
我雙手死死的攥緊,強壓住心頭湧上的無儘恨意。
我朝畫屏使了個眼色,畫屏會意,走到林序秋身後,抬手便將他打暈,隨後丟到床上。
畫扇扛著紀雲裳出現,「小姐,人來了。
」
「丟那吧!」我伸手指向床榻。
3.
我點上熏香後,領著畫屏畫扇去了小花園。
今日紀雲裳攛掇著母親邀了一眾夫人小姐上門賞花,實則是想帶眾人將我抓姦在床。
「挽挽。
」
路上碰到了姨母與兩位夫人。
「姨母!」
姨母拉著我的手,滿麵笑容:「挽挽,這位是刑部尚書的夫人,這位是大理寺卿的夫人。
」
「挽挽見過兩位夫人!」我福了福身。
「姨母這是要去何處?」
「阿芷說讓我們去芙蓉院,也冇說是何事。
」
「既是這樣,那我陪姨母一起去吧!」
我挽著她的手,隨她們朝著芙蓉苑走去。
要去芙蓉苑就得經過我住的海棠苑。
到了海棠苑門口,碰到了母親與一眾夫人小姐。
「見過母親。
」她神色淡淡的點了點頭。
「噯,這是什麼聲音?」李夫人驚叫道。
聲音越來越大,聽清後幾位夫人臉色漲紅。
母親顯然也聽見了,用眼神詢問我,我搖了搖頭。
「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知羞的小蹄子,光天化日在這偷人。
」母親怒聲道。
進了海棠院,尋著聲音的來源,直奔主屋。
「咣。
」的一聲,婆子一腳踹開房門,床上纏綿的兩人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中。
「啊……」
被驚嚇到的兩人立刻分開。
「裳兒?」
「你?」母親震驚得目瞪口呆。
紀雲裳連忙用被子捂住身體,瑟瑟發抖。
「序秋哥哥?」
林序秋聞言猛地抬起頭,神色震驚。
本該在這的是我與他,此時卻變成了他與紀雲裳。
我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你與姐姐,你們?」
我的眼圈泛紅,帶著哭腔道:「你若是心儀我姐姐,你可與我直說,我會求爹孃退了我們的婚,可你們為何要這樣?你們如此這般將我置於何地?」
我先發製人。
紀雲裳哭訴道:「母親,裳兒冤枉,是妹妹陷害我的,母親是最瞭解裳兒的人,裳兒怎會做這樣的事?」
母親聽後轉頭看向我,厲聲問道:「你姐姐說的可是真的?」
聽見這句話,我明顯一怔,眼淚隨即奪眶而出,「母親覺得呢?在母親眼裡,隻相信姐姐,從不信我,我有多喜歡序秋哥哥,母親不知道嗎?我又為何要陷害姐姐?更何況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我還是知道的。
」
我頓了頓又說道:「姐姐若是喜歡序秋哥哥,可與妹妹直說,你們兩情相悅,妹妹豈會不成人之美,姐姐雖不是爹孃親生,可是這些年來妹妹一直將姐姐當成嫡親姐姐般敬重敬愛,父親和母親也將姐姐當成親生女兒般疼愛,雖然妹妹傾慕於旭秋哥哥,可若是你們兩情相悅,妹妹又怎會不成全你們?」
我聲淚俱下,在場眾人皆沉默。
紀雲裳無話可說,隻能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我。
我朝著她微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母親,不如讓姐姐與林公子先將衣衫整理好?」
母親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紀雲裳一眼,點了點頭,吩咐丫鬟:「將門關上。
」
父親聽聞後匆匆趕來。
4.
兩人收拾好後,林序秋跪下道:「國公,夫人,我與裳兒兩情相悅,情不自禁,懇求國公將裳兒嫁與我,我定會好好待她!」
事到如今,父親隻能應允。
紀雲裳不嫁林序秋要麼就絞了頭髮做姑子,要麼就一根白綾吊死。
紀雲裳跪坐在地,死死地咬著嘴唇,眼裡透著恨意盯著我,彷彿要將我千刀萬剮一般。
我衝著她展顏一笑,隨後上前掄起手臂打在了林序秋臉上。
「啪!啪!」
夾雜著新仇舊恨,我用了十足的力氣,林序秋的臉上浮現出掌印。
林序秋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和狠厲,雖快卻被我捕捉到。
這般神情,前世林序秋是在當了宰相後纔有的。
我心思一動,難道他也重生了?
嗬,那就更有意思了不是。
我紅唇輕啟:「今日這兩巴掌,一是打你忘情負義,二是斷絕你我關係。
」
我冷聲說道。
前世,他靠著我一路扶搖直上,做上了宰相的位置,如今冇了我的幫助,他能爬得有多高。
翌日,我靠在軟榻上,捧著本書看得津津有味,畫屏端了茶點進來。
「小姐,這外麵都傳開了,都說大小姐不知廉恥,勾引自己的妹夫,與自己的妹夫滾到了一處。
」
「真是解氣。
」畫扇附和道。
一小丫鬟跑了進來,在畫扇耳邊低語了幾句。
畫扇點了點頭,輕聲道:「知道了,你去乾活吧!」
「小姐,璟公子他偷了夫人的首飾和銀票,帶著那女子私奔了。
」
想來是我給他的銀票他嫌少了。
我眼都冇抬道:「錦繡苑那邊如何了?」
「夫人被氣暈了,老爺知道後派人去抓璟公子了。
」
「你找幾個人盯著點,可彆讓父親的人抓到紀璟。
」
「是,奴婢這就去。
」
「小姐,王嬤嬤來了,在正堂,請您過去呢。
」
「那便走吧!」
剛踏進正堂,王嬤嬤見了我便迎了上來。
「老奴給郡主請安。
」
「嬤嬤快請起。
」我笑看著嬤嬤問道。
「您今日過來可是有事?」
「老奴今日是來傳達皇後孃孃的話的。
」
我心下明瞭,想來定是姑母聽說了此事,給我撐腰來了。
父親母親,紀雲裳,林序秋等人全被叫來,皆跪在正堂裡。
「前幾日紀大小姐那事傳的京中沸沸揚揚,皇後孃娘大為震怒,故派老奴來傳話,紀大小姐不知廉恥,道德敗壞,此等行為甚是荒唐,皇後孃娘將紀大小姐禁足,直至出嫁。
」
嬤嬤一揮手,一群宮女太監紛紛上前,手中端著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其中一株紅珊瑚格外耀眼。
「皇後孃娘說郡主受委屈了,這些是娘娘給郡主您的補償,娘娘說了郡主身份尊貴,這等忘恩負義之人不值得郡主記掛,滿京城的勳貴之子,隻要郡主看上,便讓皇上給您賜婚。
」
王嬤嬤的話,讓眾人都震驚了。
5.
是了,我紀挽青,國公府的嫡小姐,皇上親封的郡主,我的姑母是當今皇後孃娘,我的姑父是當今皇上,太子殿下是我表哥,我身份尊貴,豈容一介養女欺辱我。
我鼻子一酸,瞬間熱淚盈眶,前世姑母也是最疼我,我與林序秋成婚時,父親母親嫌我丟人,隨意幾間鋪子幾百兩銀子便打發了我,姑母怕我受委屈,給了我足足五十抬嫁妝,
又求了姑父給林序秋安排了一個兵部侍郎的職位。
「有勞嬤嬤替挽挽謝過姑母,挽挽有姑母惦記著,不委屈!」
嬤嬤指向那株紅珊瑚說道:「郡主,這株紅珊瑚是南蠻進貢的,全京城隻此一株,陛下賞賜給了娘娘,娘娘想著您向來喜歡珊瑚,便一同送了來!」
「娘娘還說郡主要是受了什麼委屈,便隻管去找娘娘,彆自個受著。
」
「挽挽很喜歡!這些時日挽挽身子不爽利,待挽挽身子好些了,便去看姑母。
」我點頭應聲道。
「噯,那老奴就先回宮了。
」
「嬤嬤慢走。
」
林序秋緊緊地盯著那株珊瑚,眼中的勢在必得被我瞧得清楚。
紀雲裳死死的瞪著我,眸中充滿了羨慕嫉妒恨。
我看著她揚唇笑了起來,「姐姐這些時日就安心待在家中待嫁吧。
」
紀雲裳與林序秋的婚事定在一了月後。
母親給林序秋置辦了一間三進的宅子,林序秋入京時身無分文,我念著恩情,便求了父親讓林序秋暫住在客房,讓他安心科考。
半月後,紀雲裳苦苦哀求父親母親,說自己知道錯了,不敢奢望父親母親原諒她,馬上便要嫁做人婦,她想去城外的淩雲寺為父親母親祈福,來報答她們的養育之恩。
母親本就喜愛紀雲裳,如今見她苦苦哀求,心軟答應了她的請求。
她又來求了我,說對不住我,請念在姐妹一場,讓我陪她去寺廟為父親母親祈福。
嗬,打著為父母祈福的名頭,我若不去,便是不孝,我若去了指不定有什麼陰謀等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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