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好訊息,陛下回來了!”
采青的聲音將納蘭昭月驚醒。
納蘭昭月目光怔怔的盯著頭頂的輕帳軟紗。
她重生了?
她看向采青。
“陛下回來了?”納蘭昭月重複了一句。
聲音不是重生前病入膏肓連說句話都艱難的虛弱,而是清亮無比。
“是啊,陛下纔剛回宮呢,不過陛下好像還帶了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回來。聽其他宮人們說,陛下寶貝這個女子寶貝的不得了,連說話都未提帝稱呢。”采青的話裡也帶著幾分好奇。
納蘭昭月卻明白了。
她的確重生了,重生在了自己那個傻弟弟帶回那穿越女回宮之時。
一切的改變也是由此開始。
原本聽話勤勉的弟弟成為了一個戀愛腦,成日沉迷於和穿越女之間愛恨糾葛,不理朝事。
甚至還要為了她解散後宮,與文武百官作對,逼死了好幾個殫精竭慮的良臣!氣走了好些忠老良將。
而她納蘭昭月,乃天澤王朝長公主。
父王母後在她幼年時便已早歿,彼時七個弟弟們還年幼。為了避免朝政皇權旁落,她便一人扛起了皇室大權,
並在自己的七個弟弟中培養出了一個最有資質,最適合當帝王的人選,扶持登基。
也就是如今的當朝帝王,明帝納蘭淵。
可笑。
她辛辛苦苦為他打下的根基,最後就被他這樣拿來糟蹋!
而那自小聽自己話,被一手扶持上帝位的弟弟,甚至聯合穿越女削了自己的權勢,暗中給自己下毒。
在她毒發一病不起之時。
那女人臨走之時來找她:
“抱歉,我隻是跟他開個玩笑。我說若你想證明你真的愛我,就殺了你長姐。 結果冇想到他真的給你下毒了,不過也許這就是你的命吧。”
她那時才明白,原來自己之所以病如山倒,竟隻是因為她的一個“玩笑”!?
“我打算離開皇宮了,他求著要跟我一起走,我想他也不願意當皇帝吧,是你逼他的,難怪他那麼恨你。封建禮教本就是害人的東西,像你這樣的人,永遠不會懂自由的可貴。”
“我是穿越而來的,和你們不一樣。你會是這種下場也怪你自己,被你們的落後思想荼毒的後果。”
嗬,自由,當初她的弟弟可是對她發誓,會成為一代明君,成為勵精圖治勤政愛民的帝王。
背叛天下,背叛百姓,拋下責任和擔當,這就是所謂的自由?
可惜那時她已毒發,無力再辯駁。
同日,本就對皇位虎視眈眈的攝政王,便是在此時發動的兵變。
王朝覆滅。
而她,死不瞑目!
她深吸了一口氣,唇角勾起了一抹冷意。
幸好,這一世重生在了她大權在握之時。
若說朝中位高權重,除了攝政王蕭庭夜,無人與她分庭抗禮。
而她為了扶持這個不成器的弟弟登基,穩固納蘭皇權,更是殺了不少佞臣賊子,震懾百官。
因此,此時的她,即便大權在手,但也招致了不少罵名。
“帶本宮去看看。”她從床上起來。
采青立刻上前攙扶住她,為她更衣。
“稍後我修書六封,快馬加鞭給六位王爺送過去。”她將外衣攏了攏,下巴微微揚起,冷聲吩咐。
采青恭敬道:“明白。”
采青是納蘭昭月的貼身侍女,自小一起長大, 對她忠心耿耿。
她不僅僅是侍女,還是她的護衛。
采青乃五品高手,對付一般刺客高手綽綽有餘。
可惜,前世她因得罪了那個女人,被她那弟弟下了死牢。
她闖入大牢之時,采青已經被重刑磨掉了大半條性命。
她接回來後,冇過幾日采青便已斷氣。
想到前世種種,納蘭昭月目光裡便凝起了一股寒意。
收拾好一番之後,她們便準備去乾元宮。
走出門時,一道少年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納蘭昭月麵前。
少年皮膚雪白,容貌俊美,銀灰色的眸子凝著一股陰鬱的幽冷,他麵無表情的端著一盆水,站在門口,恭敬的喚了一聲,“公主殿下。”
納蘭昭月看了他一眼,“嗯,下去吧。”
蘇燼點頭退下。
納蘭昭月繼續闊步走了出去。
她的腦子裡也回憶了一下關於蘇燼的記憶。
蘇燼乃北海國送來的質子,他很小的時候便留在了宮中。
三年前,她有一日在宮中瞧見了蘇燼,正好她需要壞一下自己的名聲來為新帝鋪路,便以男寵之名將蘇燼收入了長公主府。
在那以後,蘇燼便一直在公主府當下人伺候她。
前世她中毒臥床之後,此人便消失了。
所以在她看來,蘇燼便是一個大難臨頭各自飛的仆從罷了。
倒也無礙。
納蘭昭月纔剛進入乾元宮,便聽到裡麵傳來的爭執聲。
“我為何要跪你,我木清清跪天跪地跪父母,憑什麼跪你?除非你死了我倒是可以給你上兩炷香。”
“大膽!本宮可是貴妃,你一介民女,竟敢如此對本宮說話?”熏貴妃怒喝。
緊接著,那女子質問的聲音響起:“阿淵,你讓我隨你回來,便是讓我來受氣的?既然如此,我現在便離開。”
納蘭淵立刻拉住她:“清清彆走!”
此時,納蘭昭月往裡走了一步,慵懶的嗓音帶著幾分笑意,“怎的剛一回來就吵吵嚷嚷的,出什麼事了?”
當那道身著華美宮裝,明豔逼人的女子出現在他們眼前時,木清清也看呆了一下,旋即皺起了眉,低聲道:“又是一個被封建所害的可憐女人。”
納蘭昭月當做冇聽到,因為她很清楚,當初這個女人就是用這種話給後宮的妃子們和宮女們洗腦。
導致原本各司其職的後宮嬪妃們,終日鬱鬱寡歡,所有的秩序變得一團亂。
“長公主殿下!”熏貴妃宛如找到了救命稻草,立刻迎了過來,花容委屈。
“長姐。”納蘭淵也開心的走了過來,行了個禮。
然後抬手將納蘭昭月迎進去坐下。
納蘭昭月拍了拍熏貴妃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旋即坐了下來,看向納蘭淵,笑吟吟道:“本宮聽到皇帝回來了,便想著來看看, 多日未見掛唸的緊。冇想到一過來,便聽到什麼跪不跪的,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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