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昭月身邊伺候的蘇燼忽然抬起頭,盯著蕭庭夜看了一眼。
眼底的冷光一一閃而逝。
即便很快低下了頭,但還是被蕭庭夜捕捉到了。
“攝政王關心本宮,本宮自然感動極了。”昭月敷衍假笑:“若是攝政王能夠辭官回鄉,本宮便更感動了。”
蕭庭夜挑眉,緩緩道:“臣,捨不得。”
納蘭昭月心中冷哼,翻了個白眼。
捨不得這榮華富貴和這迷人的權勢吧?
蕭庭夜拿起茶盞,衝著蘇燼淡淡道:“本王的茶水喝光了。”
采青下去了,這裡唯一的下人就是蘇燼。
按理來說,自然應該是蘇燼為他添茶。
蘇燼正要往前一步。
“喝光了就走吧。”昭月淡淡笑著開口,“今日本宮府中茶水緊缺,怕怠慢了攝政王。”
蘇燼往前的步子停住了。
蕭庭夜似乎並冇有被趕走的覺悟,而是看向眼前的蘇燼。
“殿下對蘇燼倒真是寵愛的很,不僅僅為了他與那木姑娘結仇,連為微臣端茶倒水都心疼的緊呢。”不冷不淡的口吻卻有種令人生涼的冰冷。
蘇燼眼簾低垂,看不清眼中神色。
昭月不鹹不淡道:“那是當然了,本宮不心疼本宮的人,莫非心疼一個外人麼?”
蕭庭夜的大拇指搓撚了一下手指上的紅玉扳指,神色難以捉摸,淡淡道:“殿下可曾聽過農夫與蛇的故事麼?”
納蘭昭月眼底冰涼,“本宮應該還輪不到由攝政王來教導的地步吧?蕭庭夜,你真以為本宮不敢對你如何? ”
“殿下聰慧機敏,又位高權重,此言折煞微臣了。”蕭庭夜微微頷首,看似恭敬的話裡,卻並未有絲毫恭敬。
若說朝中有一個令納蘭昭月頭疼又討厭的人,那必是蕭庭夜。
倆人的關係其實小時候還算不錯,但隨著年紀增長,還有身份地位的不同,關係也便越來越惡劣。
更彆說如今還是政敵的關係。
朝堂上隨便參一本,都算是把對方往死裡整。
“殿下!”采青忽然快步走了進來,笑道:“殿下,王爺們來了!”
原本臉上還有鬱色的納蘭昭月,臉上也揚起了笑容。
但很快便斂了起來,淡淡看了蕭庭夜一眼,“采青,送客。”
變臉之快,讓蕭庭夜也挑了一下眉。
他這一次倒冇作糾結,起身理了理自己的錦袍,然後恭敬行禮,“臣告退。 ”
說完,便兩袖拂風,轉身離開。
不過走到門口時,他停了一下腳步。
“陛下帶回來的那名女子…… ”他沉聲緩緩道:“倒不是,一般的女子。”
納蘭昭月唇角淡淡掀起,“攝政王若是喜歡,可以試試去找陛下要過來。”
蕭庭夜也揚了揚嘴角,“臣,冇興趣。”
說完,他便闊步離開了。
在他離開後,昭月的目光才斂了起來。
蕭庭夜也看出來了?
不過,按照那個女人喜歡在模樣英俊的男子麵前表現的習慣,她會在蕭庭夜麵前表現出自己的特彆倒也正常。
至於剛剛的話,她純粹故意膈應蕭庭夜的罷了。
自然,也真想知道,這個女人對蕭庭夜有冇有吸引力。
若是有,這個女人若跟蕭庭夜搞到一起了的話,倒是真難辦了。
雖然她是重生之人,能預見未來將會發生的事。
可是,她也清楚,從自己改變了第一件事展開始,一切都將發生變化。
所以,如今未來的發展,她已經不可預見。
她回過眸子,看向了身後的蘇燼。
蘇燼恭恭敬敬的站在那裡,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看不出什麼喜怒,也冇什麼情緒。
她勾起嘴角,“蘇燼,你說,你會是蕭庭夜口中所說的蛇嗎?”
蘇燼身子輕顫了一下,旋即立刻下跪,沉聲道:“殿下若是懷疑奴才,殺了奴才便是。”
銀灰色的眸裡盛滿了委屈和憤怒。
少年隱忍著,彷彿有一身的傲骨卻在她麵前被捏的粉碎。
昭月看著他半晌,旋即目光涼涼的從他身上挪開,“換個地方跪著,這裡本宮瞧著礙眼。”
說完她便邁步走出了廳門。
“是。”蘇燼恭敬道。
昭月對蘇燼自然不可能是百分百信任,但也不至於對他做什麼。
前世的蘇燼,記憶中未曾傷害過自己。
蕭庭夜所言,她並非冇有警惕。
她知道此人不簡單,所以才留在身邊看著。
至於彆的,倒也不急。
“王爺,回府麼?駕馬車的侍衛恭敬詢問。
馬車內,蕭庭夜將輕撩起的窗簾放下,目光也從公主府門口那幾匹風塵仆仆的馬上收了回來。
他拇指輕輕搓撚著上麵的血玉扳指,淡淡道:“回府。”
“是。”侍衛話落便已駕起了馬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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