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很享受風崖的吹捧。
他一早就看出來夜家表麵平和,實則暗流洶湧,二房嫡子看似與夜楓稱兄道弟,可人心隔肚皮,有爵位橫在其中,夜一澤不可能真的對夜楓真心相待。
所以他隨便用計,二房就上鉤了。他挑選了極為厲害的夫子送到二房,一是為了不讓夜楓奪魁,二是二夫人與老夫人是姑侄,有她在老夫人旁邊煽風點火,老夫人一定會迫不及待地把夜闌嫁給自己。
他完全可以不用沾手,便坐等夜家把夜闌送到自己麵前來。
“行了彆說這些,送點藥到夜家上,再挑一點女兒家喜歡的東西送給夜闌。”沈宴擺了擺手,“記住,把陣仗弄大點。”
風崖聞言,頓時理解沈宴的意思。
做給外人看,讓京城其他人認為他們世子有多麼癡情,這樣對世子迎娶夜闌會有更大的幫助。
這些事情風崖做的不少了,很輕車熟路。
“好的,屬下明白。”
……
推開門走進去,夜闌的目光輕易就能看到躺在床上的少年,裸露在被褥外的雙臂佈滿了傷痕。
夜闌都能想象出當時夜楓和夜一澤比試的時候,夜一澤是怎麼趁機往夜楓身上招呼的。
夜一澤肯定是看到夜楓不敵自己,所以故意戲耍他,不攻擊關鍵部位,而是一直攻擊手臂這種地方,就是想彰顯自己的實力,一直折辱他。
而夜一澤折辱也罷,竟然心腸狠毒到直接往夜楓頭上打,頭是多麼重要的部位,他這麼做,分明就是下了死手!
“姑娘,老夫人請您去榮春堂。”青葉在屋外喊道。
夜闌臉色徹底沉了下來,戀戀不捨地看了躺在床上的夜楓一眼,才走出了屋子。
青葉伸長了脖子往裡頭看,“姑娘,世子怎麼樣了?”
“還暈著,你在這照看楓兒,我過去榮春堂看看。”
夜闌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冇有一絲表情。
她的語氣也非常正常。
可青葉陪伴夜闌多年,怎麼會看不出來現在夜闌已經氣到了極致?夜闌的逆鱗便是家人,如今見到世子一身傷躺在床上,怎麼會忍得下這口氣?
看來今日夜家是不會平靜了。
“等世子醒來,奴婢就通知您。”
夜闌冇看青葉,朝著榮春堂走去。
一般來說冇有什麼情況,夜闌從不會去榮春堂,更不用說像尋常家裡每日晨昏定省,老夫人想在夜闌麵前擺架子,隻不過夜闌完全不搭腔。
大房繼承爵位,老夫人又不是生母,夜闌對這個冇有一點血緣關係的祖母,根本起不了半點崇敬之心。
何況老夫人也並無一點仁慈之心。
想起過往忍耐這一家子的事情,與夜楓被夜一澤折辱交疊在一起,夜闌的眼睛裡冇有一絲溫度。
她獨步走進榮春堂。
二夫人楊氏坐在老夫人的下首,而夜一澤倨傲地站在她身邊,老夫人還拉著他的手滿是笑意地道:“你最近進步神速,待會鐵匠會過來,你自己過去和鐵匠說你想要什麼武器。”
夜一澤興奮地不行,“謝謝祖母。”
一知道夜一澤贏過了夜楓,老夫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去外頭把鐵匠喊來府上,獎勵夜一澤。
第二件事,就是把夜闌喊過來。
前者是為了獎勵夜一澤,那後者是為了什麼,可想而知。
昨日夜闌搶賬本的事情,老夫人還懷恨在心,現在有了這麼好的機會譏諷夜闌,當然得物儘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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