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剛回到傷兵營,就被侍衛來叫走。
走之前特意叮囑尤大嘴,今天比試的事不要在傷兵營裡傳。
這不是沈妤第一次進虎帳了,但這一次見謝停舟尤為關鍵,因為關係著她能不能留在謝停舟身邊。
跟著常衡是能進青雲衛,但是謝停舟不日將會進京,青雲衛如果跟著進京去,隨便安個逼宮的罪名都夠謝停舟喝一壺了。
所以青雲衛多半會回北臨去,如果不跟在謝停舟身邊,她就冇辦法查清楚這次兵敗的真相。
父親和哥哥,還有十萬將士不能白死,她要讓幕後操縱者血債血償。
進帳前,她深吸了口氣,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殿下。”沈妤抱拳行禮。
謝停舟在擦刀,聞聲道:“坐。”
沈妤挑了張不近不遠的椅子坐下,看著謝停舟擦刀。
那刀本就鋥亮,刀刃閃著寒光,也不知他到底在擦什麼,鹿皮緩緩抹過刀刃,那刀的顏色很奇特,色澤發紅,像被血澆透了一般。
謝停舟擦完了,把鹿皮丟在桌上,目光掠過刀刃,問道:“你覺得這把刀怎麼樣?”
他把刀丟給沈妤。
沈妤連忙接住,這刀入手輕巧,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發自內心的讚歎。
“好刀。”
工慾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她自小好武,自然對武器比較感興趣。
她見過不少好東西,但這把刀叫她挪不開眼。
“這就是‘一驚霜’嗎?”沈妤問。
謝停舟輕挑了下眉梢,“你也知道一驚霜?”
沈妤點頭,“自然知道,聽說書的說過,刀過不見血。”
謝停舟輕笑了下,“誇張,一驚霜其實是一把劍。”
沈妤詫異了。
傳言北臨世子謝停舟的武器名為“一驚霜”,是把殺人不見血的戾器,但也僅存於傳說中,因為自他在戰場上受傷之後,便封刃了。
沈妤覺得有些可惜,還冇見過傳說中一驚霜的風采。
她捧著刀置於案上,正色道:“世子殿下找我來有什麼事?”
謝停舟看著她,“我以為你應該很清楚。”
沈妤心裡咯噔了一下,“我不懂殿下什麼意思?”
謝停舟把刀插入刀鞘,繼續說:“你想跟在我身邊,我成全你。”
沈妤手指收緊,又緩緩鬆開,“殿下何出此言。”
“彆在我麵前裝傻,”謝停舟盯著她的眼睛,“時雨,我喜歡聰明人。”
那種感覺又來了,被人看穿的感覺。
原本想好的托辭卡在了沈妤的喉嚨裡,她微微笑了笑,放棄了掙紮,“殿下果真是明察秋毫,那時雨就多謝殿下成全了。”
謝停舟手指交叉擱在身前,“你不妨告訴我,你費儘心機想要留在我身邊,到底想得到什麼?我給你。”
用這樣一張臉說出這樣的話,是勾人的蠱惑,是撓人的勾引。
彷彿在說,你想要什麼?你說啊?我都給你
沈妤注視著他,心想,果真是個妖孽。
她鎮定道:“自然是想要奔一個前程,在常將軍手底下,總不如跟在殿下身邊好。”
謝停舟注視她半晌,揚聲喊人,“兮風。”
兮風掀簾進來,“殿下。”
“今日起將時雨撥入近衛。”謝停舟說。
兮風看了沈妤一眼,不敢多問:“是。”
兮風帶沈妤走了,冇出一日,訊息就傳遍了大營。
聽到訊息的常衡前來抱怨,“明明是我先看上的,殿下怎能來跟我搶人呢?這可是仗勢欺人,我記得殿下曾告誡我們這種事不能做。”
謝停舟笑道:“他冇看上你,我有什麼辦法?”
平日裡隻要不涉及到正事,謝停舟對待下屬都頗為隨和,心情好的時候甚至會開開玩笑,比如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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