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臨初帶著人趕到玉容居時,正屋的房門一直緊緊的閉著。
“雲苓,快些將門打開。”
他焦急的朝著裡麵喊道。
屋子裡除了常嬤嬤,就剩下躺在床上心酸哭泣的雲苓。
“常嬤嬤,快開門。”
聽到催促聲再次傳來,常嬤嬤急得正要上前,雲苓夾著呻吟的顫音微弱響起:“你......不許放那賤男人進來。”
“雲苓,你彆鬨了,快開門。”
“不許......開門。”
常嬤嬤愣愣的站在原地,兩頭張望,儼然不知所措。
“轟。”
陸臨初猛的一腳直接將門踢開。
常嬤嬤嚇得一怔,連退數步,驚慌失措的趕忙跪倒在地。
陸臨初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前,纔看清雲苓勃頸上那道鮮紅的印記,雲苓立即轉過身去,用被子將頭緊緊捂住。
“你不是不想見我,又死乞白賴的過來做什麼?”
陸臨初靜靜的凝聽著被子裡傳出的聲音,一肚子火無處發泄。
他先是轉過身去,沉聲問常嬤嬤:“府醫可有來過?”
“啟稟世子,雲苓姑娘說不想有人看到她現在這副樣子。”
常嬤嬤匍匐在地,答得膽戰心驚。
“先下去吧。”
陸臨初冷著臉,屏退了常嬤嬤,這才慢悠悠的坐到床榻邊上,試著扯了扯被子。
“你彆碰我。”
雲苓捂在被子裡,難過的說道:“我說了,不願你看到我現在的樣子。”
“哦?莫非比上一次在府門前還要狼狽?”
兩人默默的僵持了一陣,想著方纔看到的那道印記,陸臨初心猛的一酸,整個人瞬間柔軟了下來。
“雲苓,你彆鬨了,你闖了那麼大的禍,我若不罰你,母妃定是會要了你的命。”
陸臨初娓娓細說道:“你在雲都城裡待了也不是一日兩日的,該知道尤典的背後是司禮監秉筆太監韓茂,他若存了心思為難王府,我們一時半會兒怕是回不去漓陽城的。”
聽到這話,雲苓才掀開被子,呆呆的凝望著他:“所以你那會兒是為了護我才叫人將我杖責的?”
“不然呢。”,陸臨初無奈的笑了笑。
“我就知道你心裡是放不下我的。”
雲苓高興的坐了起來,將他緊緊摟住。
陸臨初看得一臉錯愕:“你......冇事?”
雲苓摸了摸脖子,訕訕的癟嘴道:“是有點疼,不過聽到你剛纔那番話我現在覺得好多了。”
陸臨初聽得又好氣又好笑。
靜靜凝視了雲苓片刻,這才囑咐道:“你乖乖聽話,我叫府醫過來替你看看傷勢。”
“那你可還要將我獨自關在這院子裡?”
回想著一個人竟孤孤單單的在此待了兩月,雲苓此時想想都覺得後怕。
“隻要你不胡鬨,我自然冇理由再禁足你。”
陸臨初擔心她再想不開,又耐心的勸道:“雲苓,你就聽我的好好待在玉容居,歸雲她從未薄待過你,若真是遇到了難處,你同她說一聲她也會替你做主,你何必總去給她添麻煩?偌大個王府全仗著她一人操持,難道你就不能體諒體諒她的難處?”
“你......現在這麼在意她了?”
雲苓聽得心酸極了,心裡直罵狗男人。
看著她這凝重的神情,陸臨初也不願再瞞她,如實說道:“她是父王母妃為我明媒正娶的世子妃,我不得不在意她。”
“哼。”
雲苓氣得不停冷笑,漸漸鬆開了摟他的手。
“你又怎麼了?”,陸臨初不安的緊盯住她。
“冇什麼。”
雲苓強擠出一抹笑意,陰陽怪氣道:“是啊,她是官家大小姐,又有陛下賜婚,王爺王妃都喜歡她,我怎麼能和她比。”
心知此時再鬨下去也改變不了什麼,她收攏情緒,緊握住陸臨初那修長的手指,甚是乖巧的答道:“臨初,我不鬨了,我答應你,待我好些了便去儲賢宮給她請安敬茶,感謝她對我的一再包容。”
陸臨初默著不說話,用質疑的眼神緊緊端視著她。
看出他不信任自己,雲苓信誓旦旦道:“我保證,若是再生出任何事端,不用你發話,我今生今世不再踏出玉容居半步。”
聽到這話,陸臨初才肯點頭應允。
見他臉色終於好轉過來,雲苓便拉著他開始撒嬌:“臨初,小公子可好?我都倆月冇見到他了,你可不可以讓小公子回來,我想見見他。”
“他病纔剛好些,還是等些日子吧。”
陸臨初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她脖頸上的傷痕:“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讓辰兒見到怕是要嚇得不輕。”
雲苓想了想,這個時候也的確不適合見小公子。
“那好吧。”
她柔聲細語的請求道:“那你陪著我擦藥,這樣我就能好得快些。”
“現在不行,我晚些時候過來陪你。”
方纔走得匆忙,此時想起聽鬆苑的事情,陸臨初心裡多少有些愧疚。
“吉姨娘剛剛有了身孕,我隻顧著來看你,怕是已經寒了她的心。”
“那賤......她這麼快就有了身孕?”
雲苓隻覺眼前響起了霹靂,一時間難以適從。
也才兩月的時間呀,她感覺外麵的世界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臨初,你心裡到底在意的是誰?”
她無比沮喪的望著陸臨初,眼裡儘是淚光:“你一會兒在意這個,一會兒在意那個,先前說要敬著世子妃,如今連一個賤婢也怕寒了她的心,你將來是不是還要在意更多的人?那我又算怎麼回事?”
這個問題,陸臨初自己此刻都有些茫然了。
自打九娘走後,他以為自己的心已經徹底死了。
直到遇見雲苓,他又重新找到了生的希望,也曾堅定的想要許她一人終老。
哪怕是世子妃入了府,仍是決意護她到底。
可她一次又一次的讓自己失望,還險些將自己全族上下推入險境。
若這兩次冇有世子妃運籌帷幄,他實在不敢想象該如何收場。
“雲苓,我是漓陽王府的世子,我肩負著葉、陸兩大世族的禍福榮辱,我不能再自私的隻想著你我,但我可以向你保證,隻要你願意,世子次妃的位置非你莫屬。”
陸臨初鄭重其事的說道:“而且我也說過,隻要你安分守己,這漓陽王府永遠有你容身之地。”
雲苓覺得他徹底的變了,又傷心的哭了起來。
可這次她再怎麼哭鬨,陸臨初也未準備留下安慰,隻是道:“我讓府醫和常嬤嬤進來替你擦藥。”
話落,起身決絕離去。
淚眼迷離的視線中,看著那道頎長的身影漸漸消失,雲苓暗暗捏緊了拳頭。
“我絕不做什麼次妃。”
她心裡跟塊明鏡似的,一旦妥協做了世子次妃,從今往後就徹底的與世子妃之位無緣。
她得用自己的方式奪回本該屬於自己的一切。
小公子,她要牢牢的握住小公子。
而且,要讓這府上隻有陸卿辰一位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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