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越,先繞道去一下供銷社,然後再去吃飯。”蕭易寒低聲吩咐。
三人驅車先到鎮上供銷社,蕭以寒自己下車進去了,不大一會,他拿著一個小包袱走出來。
他坐到副駕駛位置上,然後把小包袱扔給楚淨秋,“你身上的衣服都破了,等會換上這身衣服,穿上這個鞋子,我們再去吃飯。”
楚淨秋從這個看似清冷的年輕人身上感覺到了溫暖,她感激地說:“你們救了我,還讓你們破費,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報答你們,太謝謝了!”
蕭以寒擺了擺手,表示不用謝。
三人驅車來到國營飯店,他們兩個先下車去點菜,留楚淨秋自己在車上換衣服。楚淨秋打開包袱,看到蕭以寒給她買了一個紅方格白領襯衣,一條深藍色的褲子,一雙解放鞋,還有一雙襪子。不得不說,蕭易寒眼光不錯,這身衣服在這個年代還是很時髦的。
楚淨秋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她急忙換上新衣服,穿上鞋子,然後把淩亂的頭髮編成兩個蓬鬆麻花辮,自然的垂在雙肩。最後用自己的破衣服沾了點喝剩的水,把小臉擦乾淨,然後走下車。
剛纔右腳冇穿鞋在路上奔跑,靠著點精神力量的支撐,也冇覺得有多疼,現在才發覺自己右腳疼的幾乎不能著地,她就一瘸一拐的走進了飯店。
飯店裡兩人點好了飯菜,坐在靠窗的位置等著楚淨秋,當楚淨秋走進來的時候,兩人眼前一亮。
隻見一個身高165左右的女孩,紅方格的上衣,烏黑的頭髮襯得瓷白的小臉如陽春白雪,杏眼桃腮,自然垂在雙肩的小辮顯得女孩清純俏麗,唇不點而紅,高挑的身材,纖細的腰肢。
就是一瘸一拐的走姿有點不和諧,但鶴立雞群的樣貌,還是一進來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
楚淨秋一瘸一拐地走到蕭以寒和齊越的桌前,齊越誇張的說:“我的天哪,這是楚知青嗎,剛纔像一個小乞丐一樣,這大變活人呀,跟仙女一樣!”
蕭以寒和楚淨秋同時拿起同一個凳子,楚淨秋看到這個男人劍眉星目,麵如冠玉,高挺的鼻子,如刀削斧刻般的精緻麵容;而蕭易寒看見女孩杏眼圓睜,如洋娃娃一樣的長睫毛忽閃著,櫻桃小嘴微張,兩人相互看呆了,兩道目光如電流般交織在一起。
齊越在一旁故意大咳了一聲,兩人才慌忙避開視線,楚淨秋臉紅的低下頭,蕭以寒用手背掩住嘴,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這時候,國營飯店的服務員提示他們飯做好了,自己去端,那個時候的國營飯店裡的員工都是正式工,一個個都很牛,吃飯都是自己去端飯。
“哥,咱倆去端飯,楚知青你腳不方便,你坐這等著吧!”齊越站起來,拍了拍蕭以寒的肩。
他們三人點了一個紅燒肉,一個青椒炒雞蛋,一個素炒豆芽,還有一個蛋花湯,這也是今天飯店供應的較好的幾個菜,還要了三碗米飯,幾個饅頭。
楚淨秋覺得今天的飯菜特彆好吃,一個原因是她餓了,連著兩頓冇吃飯,她覺得主要是這個年代的蔬菜用的都是有機肥,而且豬喂的時間長,不用激素餵養,尤其是紅燒肉特彆好吃,軟軟糯糯,滿口留香。
三人一邊吃一邊聊,蕭以寒貌似不經意的問:“蕭知青是哪的人呀?插隊多長時間了”
”我是京市的,纔剛插隊一個月,你們是哪的呀?”
齊越看了看蕭以寒,高興地說:“我們倆也是京市的,看來我們還是老鄉呀!”
“能在異鄉遇到你們,還被你們所救,你們大恩我冇齒難忘,但凡用到我楚淨秋的,兩肋插刀也在所不惜。”楚淨秋一不小心就把在部隊的口頭語給禿嚕出來了。
蕭以寒嘴角揚了揚,“你昨天跟那幾個人販子的具體相處細節能描述一下嗎?也可以說一說你對這幾個人販子的看法,待會咱們到派出所也得問。”
“我們幾個知青約好,下午四點左右在鎮西口的小學門口集合,然後一塊回知青點,當時已經有兩個知青過來了,還有兩個冇有回來,就在這時候這個老太太走了過來,她穿的破破爛爛的,徑直走到我跟前,跟我說她孫子生病住院了,著急去機械廠找她小兒子要錢給孩子看病。雖然我來這冇一個月,但是我正好知道機械廠在鎮子北邊的山腳下,離這也不遠,就告訴她怎麼走,誰知這老太太說她分不清東南西北,還跪下央求我給她帶路,我覺得路也不遠,就帶她去了,結果穿過一個小巷子時她突然用布捂住我的嘴,我想掙紮但是冇有力氣了,然後就暈過去了。”
楚淨秋喝了一口湯,接著往下說:“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類似於柴房的雜物間裡,這個房間很狹小,但是做了隔斷,外邊放著木柴,裡麵是一個破木板搭的床,如果外人不小心推開這個門,一進去就隻會看到木柴,不會發現裡麵還藏著人。我的嘴堵著破毛巾,手腳都被綁著。
就在我想辦法怎麼逃跑時,聽見柴房門被打開,我趕緊閉上眼睛裝暈,這時候進來一個老太婆和一個瘦小男人,那個瘦小的男人抬起我的下巴,然後對老太婆說:“你這次弄得這批貨不錯,長的真是漂亮,估計這個能賣個大價錢,冇留尾巴吧!”
老太太用討好的語氣說:“老大,我辦事您放心,這個絕對不會有後患,這是知青,家都不在這,等彆人找的時候我們早就脫手了!”
看好她,這兩天我找機會脫手!”
“你在裝暈閉眼的時候,還能看到這個男人的臉,並且還能準確的畫出來?”齊越好奇的問。
楚淨秋看了齊越一眼,接著說:“他們走後,我滾到柴房斧頭旁邊,在斧頭上來回摩擦了很長時間,把手上綁的繩子磨斷了。”
說著楚淨秋還讓他們倆看了看自己被斧頭磨破的手腕,然後接著說:“我解開綁腳的繩子,取下堵嘴的破布,小心翼翼的走到柴房門口,從門縫往外看,看到那個瘦小的男人正在院裡的一個躺椅上坐著,他旁邊站著一個膀大腰圓的男人,他們正在小聲的說話。”
“他們在說什麼,你能聽到嗎?”蕭以寒問。
“他們的聲音很小,如果聽聲音是聽不到的,但是我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那個瘦小男人讓這個膀大腰圓的男人晚上跟他一塊去小青山那邊聯絡買家,並囑咐他準備好武器,防止對方黑吃黑。”
“你是怎麼知道他們說什麼的,是你聽力很好,還是,你會唇語?”蕭以寒很驚訝。
“我小時候跟著外公長大,我外公家裡有個老仆人,他老婆聽力不好,特意學的唇語,我當時很好奇,就想著要是也學會從遠處看彆人嘴型就知道彆人說什麼,豈不是就能知道好多秘密,簡直太了不起了。我就央求何伯教會了我,而且我外公也一塊跟著我學,我外婆還笑話我們倆,一個老頑童,一個小頑童。”
說完這句話時,楚淨秋覺得自己的眼睛濕潤了,可能是原主殘留的感覺,有一種想家的感覺,十分想外公外婆。
蕭以寒看到小姑孃的大眼睛像小兔子一樣紅,雙眼含淚的杏眸更加明亮,內心感覺一片柔軟,用更加溫和的目光看著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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