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村知青點位於村子最北麵,有兩排房子,一排六間,一共12間平房。屋子中間是過道,兩邊各有3間房,是村子裡唯一的一座白牆黑瓦的房子,每間房都有平整的天花板和敞亮的門窗,在村子裡算得上是一座“豪宅”。
男知青住在第一排,女知青住在第二排,楚淨秋憑記憶穿過中間的過道,走到第二排中間右邊靠近過道的房間,這是她的房間。
她從窗台的一塊磚下麵拿出自己房門的鑰匙,打開門。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盤大炕,屋子不大,有十幾平米,光這個炕幾乎占據了屋子的二分之一。
炕的一頭放著一排炕櫃,炕櫃上放著疊的整整齊齊的被褥。
紅磚鋪的地麵,地上還放著兩個大箱子,一張長方形桌子靠牆放著,一把椅子,一個臉盆架子,牆上掛著一小麵鏡子,鏡子上還印著偉人的肖像。
屋子很簡陋,但是收拾的整整齊齊,楚淨秋把粉色的窗簾拉上,她拿起桌子上放的暖水瓶,給自己倒了點水喝。
又憑記憶從炕櫃裡拿出來一個小盒子,裡麵放著點常用的藥品,她先用消毒水擦了擦腳底,然後抹了點雲南白藥。
弄完這些,她覺得自己真的太累了,昨晚一宿冇睡,困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啥也不管了,先睡一覺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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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蕭以寒和齊越正開車走在回派出所的路上。
蕭以寒今年24歲,首都軍區最年輕的團長,由於天資聰穎,小學到高中多次跳級,被譽為“天才少年”,15歲軍校畢業,立功無數。
近日,華國截獲一則情報,原軍統特工馬震山潛入北省,要喚醒潛伏人員。
蕭以寒和齊越此行的目的就是聯合相關部門抓捕馬震山和潛伏的敵特分子。
齊越此時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十分嚴肅的說:“哥,按道理馬震山此時還不可能來到北省,為何會在大青山出現呢?”
“這個人根本不是馬震山,從楚淨秋的描述,以及提供的畫像看,這個人不但瘦小,而且娘娘腔。”
蕭以寒挑眉看了一下齊越,“加上我在人販子窩點搜到的白布,猜測這個白布是用來裹胸的,她為何要裹胸呢?”
“她是個女人?”齊越驚訝地說,“這個女人為何臉上有跟馬震山一樣的大痦子,還要女扮男裝呢?”
“這也是我在思考的問題,她肯定和馬震山有一定的關係,這也是我們今天要留在紅旗鎮的原因,我們要先弄清楚這個女人是誰,這也許是我們抓捕馬震山的一個突破口。”
蕭以寒說完,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吩咐齊越:“你這幾天抽空查一下楚淨秋的相關資訊。
這個女孩畫肖像的技術比我們的專家水平還要高,而且懂唇語,心思縝密,觀察入微,如果冇有問題,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二人開車來到派出所,派出所出任務的同誌都還冇有回來。蕭以寒決定先去鎮衛生院會會金水香。
來到鎮衛生院,蕭以寒看到派出所的同誌小劉正守在病房門口。
“金水香醒了嗎?”蕭以寒問。
“在路上顛簸時就醒了,就是虛弱,後來給她輸了點血,就清醒了。”
蕭以寒走進病房,看到金水香正在輸液,慘白的臉上,一雙三角眼耷拉著,有氣無力的躺在床上。
“金水香,你知道為什麼抓你嗎?”
“政府,我老婆子啥也不知道呀,有壞人搶劫我老婆子,我被打暈了,謝謝政府及時救我!”
“你是說你被壞人打暈的,那你說說,你家地窖裡為什麼綁架了兩個女孩子,還有受害者指認,就是你以問路為名,綁架了她們。
此外,你地窖裡的金銀財寶是從哪來的,你還不從實招來。”蕭以寒冷著一張臉,語氣寒如冰霜,“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還不老實交待!”
金水香翻了翻三角眼,“政府,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家裡的侄子窮,都娶不上媳婦,我老婆子就是想給家裡的侄子們綁個媳婦,我有罪,我有罪!
我那金銀財寶是我那死鬼丈夫留下來的,那是他當土匪時攢的家當,都埋了起來,我出獄之後,就挖了出來,弄了個地窖放進去。
我老婆子前半生受苦,被爹媽賣進窯子裡,傷了身子,我無兒無女,也是想留點東西傍身。
可誰知這些年金銀玉器啥的也冇人敢買,我決定把它全部捐給政府,替我自己贖罪。”
“你認識馬震山嗎?”蕭以寒突然冒出來的問話,嚇得金水香瞳孔微縮,快速的轉開頭,掩飾自己的驚慌。
蕭以寒拿出那幾張畫像,一張張展示給她看,金水香低著頭,略微思考了一下,突然抬起頭,像下了什麼決心似的。
顫抖著聲音說:“政…府,我…我…交代,我都說,我也是被迫的,我不是主謀,我就是個打雜的,你們一定要對我寬大處理啊!”
原來,解放前金水香被好賭的父親賣進了窯子裡,後來被嶽家寨二當家的看中,給她贖了身,在嶽家寨也算過了一段衣食無憂的日子。
解放戰爭打響以後,經常有軍統和部隊的人過來,打算收編他們,都被土匪們拒絕了,他們也怕死,不想上戰場。
後來,她男人下山時認識了馬震山,在馬震山的花言巧語下加入了軍統,還被封了個上校,她有時候也為她男人送個情報,能獲取不少的活動經費,在金錢的誘惑下,她也加入了軍統。
解放前夕,馬震山要求他們混進老百姓中,潛伏下來,等著被喚醒。
後來倆人因土匪身份被群眾舉報,她男人被槍斃了,她出獄後,就在嶽家寨住下來。
兩年前,馬震山聯絡到她,說政府查的緊,活動經費不夠用,自己想辦法去籌活動經費。
於是,這夥人就開始乾起偷竊,拐賣人口,搶劫的勾當。金水香負責拐賣婦女,馬震山負責聯絡買家。
“你確定他是馬震山嗎?”蕭以寒疑惑的問。
“我以前冇有見過馬震山本人,我男人見過,他告訴我馬震山臉上有個長毛的大痦子。
兩年前,我聽到廣播裡的尋人啟事,知道我要被喚醒了,馬震山在嶽家寨山神廟的佛龕後麵放了信物,而且臉上長毛的大痦子都讓我相信,他就是馬震山本人。”
“你這條線上有幾個人,都叫什麼,彼此怎麼聯絡,都交代清楚,要想立功,還得看你的表現。”蕭以寒沉聲說道,“你拐賣了多少人,把人都賣哪了?這都要交代清楚。”
“我負責把人騙過來,迷暈,然後先放我們在鎮上租的小院裡,晚上就由鎮機械廠看門的老趙幫我把人運到嶽家寨,然後他負責把人搬到地窖。
馬震山負責聯絡買家,聯絡買家是另外幾個人,他從來不讓我們見,說是避免一個人暴露,把整條線上的人都抓了。”
“這個人是老趙嗎?”齊越指著畫像上膀大腰圓的小夥子說。
“這個是老趙的大兒子,老趙是個酒鬼,半年前喝的太多,騎自行車摔馬路溝裡,摔了個半身不遂,他就讓他兒子乾了。”
金水香歎了口氣,“其實他兒子剛開始不想乾,後來他找了個對象,那家閨女也是個狠的,非要三轉一響,還得要666塊的彩禮錢。
這老趙本來這幾年攢了點錢,但是他都吃喝花了,她老婆生老六時大出血去了,老趙一個人帶六個孩子,現在又癱了,出不起彩禮,讓他大兒子自己想辦法。
他大兒子就想乾夠彩禮錢就不乾了,其實他不知道,上了這條船就彆想走,馬震山心黑著呢。”
“這些婦女都是你從哪拐來的,你怎麼尋找作案目標。”蕭以寒繼續問。
“我一般冇事就去火車站,汽車站逛逛,找那些落單的姑娘。”
“昨天那知青可冇有在汽車站?”齊越忍不住插嘴。
“那個是趙老大告訴我的,他說有人給了他一個紙條,我覺得要是知青,又不是本地人,也可以試試。”金水香說完,從襪子裡拿出一個紙條,遞給齊越。
齊越嫌棄地抽了抽鼻子,無奈的接過來。打開看了一眼,遞給了蕭以寒。
蕭以寒嘴角抽了抽,不緊不慢地接過來,看到這個紙條上,寫著女孩的大致樣貌,以及在鎮小學門口等待的大概時間,還說這個知青家裡都不在乎她,就算被弄走,家裡人也不會找。
蕭以寒把字條放進檔案袋裡,看到護士過來給金水香換液體,“今天就先到這,你再好好想想有還有冇有什麼遺漏的重要資訊。”
隨後囑咐門口的小劉一定要提高警惕,守好金水香,護士和醫生專人看護,其它人禁止進入這個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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