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一名身材高挑又麵色清冷無暇的少女,猶似一泓清泉的雙眸,在看到,此時冒出江麵,還在拚命掙紮著的男子時,刹那間瀰漫上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滔天恨意。
她重生回來了!
重生在剛剛及笄,還未回雲家認親之前……
直到這一刻,雲卿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真得重生回來了,重生回了還未回雲府認親的兩年前,此時的她也隻是一名剛剛及笈的靈溪村村姑。
如同前世一模一樣的時間,地點,出場方式,裴千玨出現了,不過現在的他,還隻是武安侯府那個不受寵的世子,還不是後來的七皇子鳳景爵!
雲卿的雙手緊緊攥著,小臉上的血色也頓時消失殆儘,眼角眉梢都帶著一抹猩紅,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森然而又寒涼的冷諷。
前世所有的欺騙,利用還有殘害,今生她要他們血債血償!
雲卿微微抬眸,眼角餘光在瞥到江邊混亂的人群裡,兩道四處張望的裴千玨護衛身影時,趕緊低垂下腦袋,混在亂作一團的人群中,快速離開。
等一路跑回家中時,雲卿的後背已經浸出了一層薄汗,神色焦急而又戒備,立刻反鎖上房門,緊緊捂住心口,前世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彷彿還殘存在身體裡……
“救上來了……救上來了……”
身材魁梧的紅姑,雙手熟練的交叉按在救上來的男子胸口,在重重按了幾下後,男子終於吐出了幾口江水,眾人知道這是冇事了。
“哎呦,太好了,紅姑還是你有經驗,看,救上來的還是個年輕英俊的有錢公子呢。”
“你家淑琴有福了,說不定要去做有錢人家的姨娘了,以後可以享清福啦!”
紅姑滿臉喜色,裝作客套道:“哎呀,鄉親們,說笑了,說笑了!”
隻是這個麵如冠玉,身著墨色錦袍,渾身透著矜貴的年輕公子,幽幽睜開了,狹長而又漆黑如墨的雙眸,看到救自己的竟然是一名中年婦女時,目光刹那間幽冷如薄刃般鋒利。
人群逐漸散去,紅姑上前一步,滿臉堆笑的想將躺在地上的年輕男子拉起來,誰知剛伸出手,就被一雙冰冷的大掌猛地鉗製住了。
裴千玨坐起身,臉色晦暗不明的直接問道:“剛纔是大娘你救了我?”
紅姑一臉欣喜的看著眼前的年輕男子,彷彿已經在看著自家未來姑爺似的,笑道:“是啊,公子,是老身救了你。”
“公子,看您衣服都濕透了,這樣吧,我帶您去我家,找一身我家那過世的老頭子的衣服,給您先換上吧,免得您再感染了風寒。”
裴千玨細長蘊藏著暗芒的黑眸微眯,聲音肅然而冷冽道:“那就有勞大娘了。”
紅姑喜滋滋的領著裴千玨,走向自家的院子,裴千玨狹長而又幽深至極的黑眸微眯,步履穩健的跟在後麵,剪裁合體的墨色錦袍,濕漉漉的緊貼在身上,也不覺得冷,反而更襯得整個人身姿清瘦挺拔。
隻是那雙晦暗不明的眼神,不停打量著整個村莊,似要找出想要尋找的人。
雲卿知道,裴千玨來此的目的就是找她,隻是現在她冇有如前世一樣去救他,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此地不宜久留,她得儘快離開這裡。
她迅速收拾好東西,看著這個自己和沈叔生活了十幾年的房屋,心中升起一抹淡淡的不捨,但是她知道不破不立,所以拿出火摺子,立刻點燃屋子裡的被褥,背上包袱,翻身從後窗快速跳了出去。
紅姑推開自家的院子門,邊走邊朝裡喊道:“淑琴,淑琴,家裡來客人了。”
突然一個泛著幽幽寒芒的匕首,抵在了紅姑的脖頸間,紅姑嚇得立刻聲嘶力竭的喊道:“啊……公子您這是做什麼?”
“公子,剛纔還是老婦我將您從冰冷的江水裡,救出來的呢?”
“公子,您可不能恩將仇報啊!”
裴千玨湊到她跟前,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棱角分明的俊臉上,下顎線繃得緊緊的,嘴角勾起一抹森冷而又嗜血的笑意,薄唇輕啟道:“就因為你多管閒事,所以讓該救的人錯過了救我!”
“敢壞我的好事?真是不知死活!”
“噗”的一聲,匕首的寒光翻轉間,紅姑瞪大雙眼,身子瞬間就癱軟了下去。
兩道黑影,悄無聲息的落在裴千玨的身後,雙手抱拳,躬身道:“世子。”
裴千玨將沾著血的匕首,漫不經心的在紅姑身上擦了擦,這才滿意的收了起來,換上乾淨的衣衫,沉聲問道:“嗯,查到了?”
“回世子,查到了,村民說是院子裡種著一棵銀杏樹的人家,就是十五年前落江逃難過來的沈家。”
“不過現在整個沈家就隻剩下一個小姑娘,名叫沈書,應該就是您要找的雲大將軍府的大小姐。”
裴千玨目光銳利,聲音冷酷道:“封鎖所有可能出村的路口,給我找我一定要在她回到京城之前,搶先一步,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是,世子!”
“娘……”
三人驀地轉身,隻見一名年輕的小姑娘,正臉色煞白,一臉驚恐的看向三人,在看到地上被殺的紅姑時,立刻大喊著飛奔了出去:“殺……”
淑琴口中的第二個字還未喊出來,就被一柄冰冷的匕首貫穿了後背,死不瞑目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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