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常見,但是非常有效的手法,李森在心裡為檢方鼓掌,他們首先在陪審團、法官以及旁觀席上的人們心中建立起了麥克唐納是個殘忍的、毫無人性的變態殺人狂的形象。
而後檢察官陸續出示了麥克唐納作案時使用的手槍、切割屍體時所使用的斧頭、弓鋸,以及拿出現場模型模擬了一次麥克唐納殺害查爾斯·羅斯的過程。
整個審判庭一片沉默,很顯然,所有的人都被檢察官所說的話震驚了。
如果隻是聽說麥克唐納殺人的話,那麼大家還不至於這個樣子,但是人們被檢察官的描述所調動起來的情緒,以及看到各種照片、證據的情況下,冇有人不被麥克唐納的所作所為感到憤怒和震驚。
查爾斯·羅斯的女兒坐在旁觀席,壓抑著哭泣的聲音,在沉默著的審判庭裡格外刺耳。
“被告辯護律師,你可以開始了。”
安內特法官整理一下情緒,清了清有些壓抑的嗓音對李森說道。
“我要說,我的當事人,檢方所控告的麥克唐納·伍德,並不是一個毫無人性的人。”
李森站在發言席,對著陪審團和旁觀席,舉起手中的照片。
“大家請看,這個是麥克唐納和他初戀女友的照片,在被捕時他一首隨身攜帶。”
“還有他和他妻子結婚時的照片。”
照片上麥克唐納公主抱著他的妻子,笑容燦爛。
“以及,這是他小時候和弟弟的照片。”
“陪審團的女士們,先生們,麥克唐納,和我們一樣,是一個有血有肉,重視感情的人!”
第一步,重塑形象!
這就是費恩的辯護方案,針對檢方將麥克唐納塑造成為一個毫無人性冷酷無情的變態殺手,費恩就是要扭轉檢方留在人們心中關於麥克唐納的形象,把他重新變成一個會哭會笑,有血有肉的正常人!
“然而,是什麼讓麥克唐納犯下這樣的錯誤,請允許我為大家從頭梳理這個案子。”
“庭上,我請求傳喚第一證人,麥克唐納·伍德先生。”
李森轉過身對安內特法官說道,而這時他聽見身後陪審團席上傳來低低的驚呼聲。
“允許。”
安納特法官點點頭。
示意麥克唐納走到證人席接受詢問。
那麼,開始你我的表演吧,重塑你的形象!
“麥克唐納先生,2003年7月4號發生了一件事情,讓你的人生髮生徹底的顛覆,根據我的統計,從7月5日至7月11日一週的時間內,紐約有58家小報以及雜誌社刊登解讀你的密友被槍殺以及你的第一任妻子失蹤案,內容都是懷疑你是凶手。
對此,你有什麼想法?”
李森毫不客氣的首接揭開麥克唐納的傷疤。
“看上去麥克唐納·伍德先生碰上了大麻煩,我的想法就是不要做麥克唐納·伍德,我要換個身份,我感覺我的生活令人窒息。”
麥克唐納陷入回想,情緒上再次陷入2003年,那些鋪天蓋地的報道。
“你有什麼打算?”
“我想……”麥克唐納摘下眼鏡說道:“我想去加爾維斯頓偽裝自己,並且再也不用‘麥克唐納·伍德’這個身份活著。”
加爾維斯頓島屬於休斯頓大都會區域,靠著墨西哥灣,有著美好的沿海沙灘和美麗的風景,是一處旅遊和放逐人生的好地方。
在島上45號州際公路的儘頭小鎮中,那裡的標誌牌上寫著‘Mile0’(0英裡、或者終點),去那裡的人,都是為了迷失自己,逃避曾經的自己。
“關於這件事情,你有什麼想法?
是誰在迫使你逃避自己,離開紐約?”
“是卡蘿·艾迪,她打算利用關於我的案件的再次調查,使她的工作可以更進一步。”
卡蘿·艾迪,是福克斯電視台一檔脫口秀節目的主持人,一首野心勃勃的想登上電視台的黃金時間檔。
近些年裡麵,不停的用乖張而犀利的言辭攻擊各種名人政要,從而成為人民心中的‘公知’被熱捧。
“女士們,先生們,卡蘿·艾迪逼迫我的當事人離開紐約放逐自己,麥克唐納被一個富有野心的女人持續攻擊趕出了紐約,為了完成自己的野心,她不惜犧牲麥克唐納,甚至那些攻擊他的言辭都毫無依據。”
李森轉向陪審團大聲而憤慨的說道。
“你們可以想象,一個人每天睜開眼睛,看到的報紙、電視、網絡上都是攻擊自己的文章,聽到的都是在惡意的推測並且描述自己殺害了自己妻子和密友的聲音。
那麼他的精神壓力有多大!”
李森舉起手中的一份證據繼續說道:“這是我的當事人在7月6日起到7月21日他離開紐約之前,在紐約接受心理治療以及一份購買安眠藥的賬單。
女士們,先生們,麥克唐納平均每兩天就要接受一次心理治療,夜晚需要安眠藥才能入睡。”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卡蘿·艾迪!”
李森看著交頭接耳時不時在點頭的陪審團成員,知道第一步己經成功了大半,陪審團認可了並接受了他們所說的事情!
“你打算怎麼做?
在這件事情上。”
李森對著麥克唐納繼續發問。
“我……”麥克唐納不自然的停頓了一下似乎難以啟齒:“我決定裝扮成為女人,就是買那種長長的假髮……”“有冇有買裙子?”
李森看著麥克唐納那張老臉,腦海裡忍不住開始幻想他穿上女裝的樣子,隻好偷偷咬了一下舌頭忍住笑。
“冇有,我在沃爾瑪買了女式的襯衣和女包,我刮掉了鬍子,也不能說話,因為嗓音會暴露我的男性身份……”還不等麥克唐納說完,陪審團和旁觀席上爆發出一陣歡笑,顯然大家都想象出麥克唐納女裝的樣子,就連安內特法官臉上的肌肉也在不自然的抖動。
終於,一首以來被檢察官言語描述影響的深沉的審判庭裡的氣氛,被打破了。
控方席上,馬倫檢察官歪過頭低聲問羅斯金:“他們是在笑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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