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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急?”楚母眉頭微皺。
“是的,有個審查對象原本已經開口了,現在卻突然翻供,這種事情很少見,應該是出現了一些突髮狀況,作為江城市紀委第一監察室的主任,我必須趕回去看一下。”
楚雅神情嚴肅,流露出紀委乾部特殊的氣質。
和方纔一見麵時的那種清新脫俗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彷彿一下子從一個鄰家美女變成了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王。
如果不瞭解楚雅的人,一定會被這股突然爆發的氣勢震懾。
但是蔣辰卻是十分鎮定,表情上冇有出現任何變化。
這個微表情自然也被楚政生夫婦捕捉。
上一世,作為京海的政法委副書記,他參與過很多大要案的辦理,更何況,在成為政法委副書記之前,他本就是京海市檢察院反貪局的局長(當時反貪局還在檢察院,冇有轉隸到紀委,轉隸是17年以後得事情)。
算是楚雅的同行。
所以,他對眼前這種突髮狀況並不陌生。
“要不要我陪你去?”
蔣辰用很自然的語氣問道。
“這.......”楚雅一時之間有點猶豫,她對蔣辰的印象不壞,但說要完全接納眼前的男人為時尚早,而且此刻自己去辦理的是公事,
也不是說一定不能帶著去,畢竟蔣辰也是體製內的人。
但紀委辦案的特殊性質,必須要確保參與之人的絕對可靠。
“小蔣想去,那就帶著一起去嘛,也好讓你們儘快相互熟悉。”蔣政生笑眯眯的說道。
這是一個很好的考驗機會,可以看清楚自己這個準女婿的工作能力。
蔣政生自然不會放過。
既然江漢省的三把手都開口了,這件事情自然板上釘釘。
楚雅開的是一輛奧迪A5,
很符合她的高貴氣質。
蔣辰原本想主動去主駕駛,但是被楚雅阻攔,她並不想讓自己成為公主。
凡事喜歡親力親為。
很快,二人便來到了江城市郊區的紀委辦案點。
這座冇有懸掛任何門牌的灰色建築,如果不知道實情,根本看不出裡麵是關押審訊貪腐要犯的重地。
“你在外麵的監控室看著,我先進去。”
楚雅交代了蔣辰一句,轉身就帶著兩名紀委乾部走入審訊室中。
監控室是紀委審訊辦案點的標配,目的一是為了防止調查對象自殺,對其活動全程監控;二是讓其他未參與審訊的同誌方便觀察被調查對象接受審訊時的狀態。
蔣辰不是正式的紀委乾部,楚雅自然先讓其呆在監控室裡。
不過監控室的桌子上,已經放著調查對象的相關資料。
蔣辰隨手拿起來查閱,然後立馬瞪大雙眼。
天下之事,真是無巧不成書。
今天是二月七日,距離上輩子的記憶裡,京海市的常務副市長鄭良才落馬,隻剩下七天的時間。
這七天,是決定他蔣辰這輩子命運的重要時刻。
上輩子,就是因為鄭良才得落馬,才導致他的仕途被耽誤了三年。
三年聽上去不多,但是對於體製內的年輕人而言卻是極其重要。
很多時候,提拔就是劃出一條條的硬杠,而年齡往往是最硬的那一條。
彆說是三年,有的時候就是差三個月、甚至隻是三天,組織部門就會認為你的年齡超了,從而喪失提拔機會。
這方麵的教訓,蔣辰上輩子經曆了太多太多,所以這輩子他不想再重來一遍。
所以,這段時間他腦海裡一直在思考,如何避免這輩子重蹈這個覆轍。
思來想去,唯一的方法就是不要讓分管自己的京海市常務副市長鄭良才落馬。
但是,鄭良才已經是副廳級,而且還是京海市的常委,這種級彆的鬥爭,不是他蔣辰現在這個小小的科員能夠插足的。
一時之間竟是冇有任何立足點。
不過眼前的案子,卻是出乎意料的給他蔣辰送來了撬動整盤棋局的支點。
“張雲亮,京海市政府副秘書長,正處級,45歲,調查案由:涉嫌重大受賄犯罪,因本地關係複雜,異地交流辦案至江漢市紀委。”
資料上的一行簡介,便將審訊室裡的調查對象基本情況描述的清清楚楚。
在上輩子的記憶裡,鄭良才得落馬,和這個副秘書長張雲亮有著很大的關係。
甚至有傳言說,正是因為作為鄭良才的嫡係張雲亮,在接受紀委監委審查時吐露出的資訊,才讓鄭良才從春風得意的狀態直接摔入萬丈深淵。
雖然上輩子,蔣辰也不知道其中的具體緣由,但他知道這些傳言多半是真實的。
所以,現在的關鍵,是必須從這個張雲亮身上找突破口。
但是,如果鄭良才真的乾了不法之事,那張雲亮吐露實情自己倒也冇辦法插手。
想到這些,蔣辰的臉一下子凝重起來。
“為什麼翻供?之前不是說這些財物都是你一個人擅自收受的嗎?”
錄像裡傳來了楚雅嚴肅的質問聲,和在外麵不同,進入審訊室的楚雅已經不是一個溫婉的鄰家妹妹,而是變成了一把鋒利無比的劍,一把專門斬斷歪門邪道的正義之劍。
這種氣勢,冇有十年的紀委辦案經曆,根本磨礪不出來,而楚雅此刻才二十四歲,大學畢業後參加工作不到三年的時間。
這讓蔣辰心中暗自吃驚,“這個女人果然不是花瓶,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底細,甚至根本看不出這是官二代!”
“之前是我冇想清楚。因為鄭良纔對我有知遇之恩,所以我不想將他拉下水,但是現在,經過你們紀委同誌這段時間的教育,我懂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黨紀國法麵前,絕對不能有個人的恩怨。
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
所以我決定將事情的真相全盤托出。
之前是我隱瞞了鄭良才受賄的一些情況,我向組織坦白、認錯!”
不得不說,張雲亮這個筆桿子說話還是挺有藝術的,將拉鄭良才下水的話語說的滴水不漏、冠冕堂皇。
一時之間,楚雅和他的下屬們,也拿這個滾刀肉束手無策。
但是楚雅有一種直覺,那就是,此次翻供,張雲亮肯定彆有用心,說的自然不可能是真話。
隱隱之間,她感覺到一個構思巧妙的巨大陷阱,正浮現在自己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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