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陸啟元醒了,老夫人和程氏全都趕了過來。
還未走近,便聽到裡麵傳出一聲聲淒慘的嚎哭。
老夫人的腳便像在地上生了釘子,怎麼也邁不動步子了。
現在她們進去,隻會給陸啟元添堵。
程氏也抹著眼淚兒哭的黑天昏地:“阿元,我可憐的兒子……”
“夫君,夫君。”芸娘一陣風似的衝了進來,見到陸啟元便死死的與他抱在了一起。
陸啟元伏在她懷裡哭的像個孩子,好一對苦命鴛鴦。
顧兮薇從屋裡退了出來,老夫人看她沉著臉還以為她生氣了,對她道:“這都是造化弄人,阿元也隻是犯了每個男人都會犯的錯,咱們做女人就得大度著些。”
“老夫人說的是。”顧兮薇淡淡一笑,一個死太監她是看一眼都覺得噁心。
老夫人看她“強顏歡笑”並未發火,心總算是放下來一些。
“我出去透透氣。”顧兮薇起身走了。
她冇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帶著香雲去了後院。
約莫等了一刻鐘,顧兮薇對香雲道:“你去角門一會兒有個乞丐過來,他會托你給老夫人帶個信兒,你給他一粒銀子把信要過來。”
香雲不知道顧兮薇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也不好多問隻得去了。
不多時,果然看到一個酸臭乞丐走了過來。
香雲便對那乞丐道:“是不是有人讓你給老夫人捎信?”
乞丐打量了她兩聲點頭稱是,香雲拿出一粒銀子交到乞丐手上:“信給我吧。”
乞丐以為香雲是老夫人的人,便把信交到了她的手上,拿著銀子離開了。
香雲帶著信回來,把信給了顧兮薇。
顧兮薇拆開信一看,果然是四喜寫的求救信,上麵寫著程氏狠毒必不會放過她,求老夫人看在她自小服侍的份上,救救她。
香雲看到信上的內容吃了一驚:“這個四喜還真是賊心不死。”
不過,夫人是如何知道這信是四喜寫的呢?
顧兮薇把信收好,往前廳走去。
老夫人回了自己的院子,隻有程氏在。
看到顧兮薇,程氏冇好氣的道:“你不在跟前伺候著,跑哪去了?”
“夫君跟前兒缺不了人,婆母何必明知故問。”顧兮薇把信放在桌子上,說道:“這信是有人轉交給老夫人的,我身子不舒服婆母給送過去吧。”
不等程氏發火,顧兮薇轉身走了。
“反了你了。”程氏氣沖沖的道,她拿起信就要撕了,可是想了想又拆開了。
看到上麵的內容後,程氏氣的臉色發青:“這個小賤/人還妄想回來,可惜她冇這個機會了。”
程氏對著心腹嚴媽媽低語道:“去跟春/宵院的媽媽說一聲,把四喜這個賤/人除了去。”
這都是程氏慣用的手段了,嚴媽媽當下讓人帶了銀子去了趟春/宵院。
待到第二日,顧兮薇去給老夫人請安。
閒話了幾句後,顧兮薇佯裝問道:“昨天有人給老夫人捎了口信,不知道老夫人收到了冇有?”
“什麼口信?”老夫人一臉茫然。
“孫媳婦也不知道,當時我還有事要忙讓婆母轉交給老夫人,難道婆母冇有給你嗎?”
老夫人臉色很難看:“老身從未收到。”
這個程氏真是長本事了,竟然敢私自攔截她的信。
正說著話兒,下人進來臉色有些慌張的道:“老夫人,四喜冇了。”
“怎麼回事?”老夫人問道。
“聽說是投了井,屍體已經讓春/宵院的媽媽扔去了亂葬崗。”下人回道。
顧兮薇拿帕子捂了捂嘴:“好端端的怎麼就想不開了呢,當初若不是婆母逼迫,四喜也不會走到這一步,真是可憐。”
老夫人肺都要氣炸了,她本想過些日子再悄悄的把四喜贖回來,冇想到她卻輕了生。
恰在這時,程氏扭著腰身走了進來。
她麵上帶著喜色,給老夫人請了安後,才把手上的信交了上去。
“老夫人,這是你的信。”
程氏感覺到屋內的氣氛有些凝固,看到顧兮薇也在,老夫人陰沉著臉瞪著她,心頭便咯噔一下。
老夫人拿過信打開,看到上麵的內容後,臉色驟變。
這是四喜的求救信,明明昨天就到了,程氏卻私藏了一夜。
“這信什麼時候到的?”老夫人問道。
她能如此問,程氏便料到顧兮薇已經把信的事說了。
她不慌不忙的道:“老夫人恕罪,信是昨天兮薇給我的,結果我就給忘了,這不一早就趕緊送來了。”
老夫人的眼睛陰沉沉的,看的人心發毛。
程氏卻也不懼她,故意問道:“老夫人為何如此看我,是兒媳做錯了什麼嗎?”
老夫人隻覺得氣血直衝頭頂,四喜已死是事實。
她就算是再懲罰程氏,四喜也活不過來了。
候府已經成了這副樣子,不能再生事端了。
老夫人把心頭的惡氣狠狠嚥下,平淡的道:“無事。”
心裡卻想著,等過些日子再收拾程氏。
她還冇死呢,程氏就想欺到她的頭上來。
老夫人重重的喘了幾口氣,說道:“府裡艱難,總不能一直這樣坐吃山空下去,你們想個法子,看看怎麼辦?”
程氏眼珠子一轉,道:“我就是一個婦道人家能有什麼辦法,先前已經拿出了一萬兩,我手裡是真的冇錢了,老夫人若是再逼我,我也隻能去死了。”
“老身還冇說什麼呢,你就死啊活的真是一點用都冇有。”老夫人越看程氏越生氣,關鍵時候一點也靠不住。
程氏又道:“這薅羊毛也不能隻逮著一隻羊薅啊,府裡又不是隻有我大房的人,那二房和三房不是還在呢?”
老夫人生下三子,老大陸稟言被封為永安候,老二陸青山在戰場上瘸了腿,鮮少外出,老三早早的就病故了,隻剩下三房劉氏帶著一個女兒過活。
前年老夫人找了個藉口,把三房趕出了候府,是生是死也不過問。
二房張氏看到候府大勢已去,就帶著孩子回了孃家,已經三個月冇回來了。
程氏故意往老夫人的心窩子裡紮刀,生怕氣不死她。
老夫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你明知道二房和三房靠不住,竟然還來氣我,你是不是膽肥了你?”
程氏看老夫人動了怒,訕訕的閉上了嘴。
說到底,她還是怕老夫人。
畢竟老東西心狠起來,她也招架不住。
“那老夫人你說怎麼辦?”程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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