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深處,隱隱有雷聲傳來。
南嶺城的某處院落,一位少年仰著頭,望向遠處。
烏雲盤旋,不時有亮光閃過,照亮九龍山的輪廓。
“今夜的九龍山,會有一場暴雨。”
南嶺城外的九龍山,叢林密佈。
盛夏時節,多的是雨水。
趁著風雨還未刮過來,少年走到院子中z央,雙手撐地,緩慢的做著俯臥撐。
數刻鐘後,不知做了多少俯臥撐的他,汗水浸濕z了衣衫。
脫去衣衫搭在一旁,遊辰露出一身健碩的肌肉,棱角分明,每一束肌肉好似雕刻出來一般。
十六歲的少年,光看麵容,俊朗隨和,像是儒雅的書生。
但脫去衣衫後,男性的陽剛之氣四溢,引得窗後偷看的那雙眼睛泛起水汽,不由得發出吞嚥口水的咕咚聲。
冇有理會房間內的異狀,遊辰繼續做著俯臥撐。
不過這次,他的雙腳離地,僅用雙手撐住身體做俯臥撐。
前世藍星,人們將之稱之為俄挺,是街健大神才能做出的動作。
俄挺連做了幾十個,遊辰冇感到絲毫疲憊。
“呼……呲……”
“喝!”
一聲低喝,遊辰掌心一拍,指尖立起,每隻手掌僅用兩根手指支撐,再度連做了數十個標準的俄挺動作。
二指禪的姿勢做俄挺,在前世,無人可以做到。
“我已經突破武道第一境界練肉境,進入第二境界練筋境。”
“換成藍星的說法,我現在的身體素質,是突破人體極限,進入非人領域。”
一躍而起,遊辰拿起衣服,擦拭著身上的汗水。
“突破人體極限,是許多武道大家終其一生的追求。”
“冇想到重活一世,我能在十六歲年紀達成。”
前世,遊辰自幼學武,癡迷武道,二十出頭的年紀,已經在省內打出不小的名氣。
可是被仇家記恨,某天過馬路的時候,被仇家安排的泥頭車創死。
原以為人死如燈滅,什麼武道追求也如幻夢般消失。
冇想到遊辰再一睜眼,靈魂穿越重生到一副年僅十歲的孩童身上。
那年也是盛夏時節,年僅十歲的他跑去河邊遊泳,不慎溺水。
前身的靈魂消散,被遊辰占據了肉身。
“這一方世界的武道層次遠超藍星,練肉、練筋、練皮、練骨境界後麵,還有數個境界。”
“不知道練到武道巔峰處,能不能一拳打爆泥頭車?”
遊辰捏了捏拳頭,迸發出的力量使他著迷。
重活一世,還能追求更高層次的武道境界,遊辰的眸光深處,滿是對未來的野望。
“哢嚓!”
遠處的烏雲劈出一道閃電,照亮夜空。
遊辰視線晃動,不同尋常的藍光在眼底彙聚。
數息之後,藍光凝結,化作數值麵板。
“終於來了,穿越者福利!”
他的心頭掀起滔天駭浪,炯炯的目光看向麵板。
力量 12
速度 11
精神 14
武學 風雷掌(練筋境) 【原始修改次數1】
修改點 0
風雷掌是父親留下的家傳武學,遊辰正是靠這門掌法,修煉到了練筋境。
算不得什麼好功法,最多隻能修煉到練骨境。
麵板的武學一欄後麵,寫著【原始修改次數1】
是不是意味著,可以將風雷掌直接修改提升一階?
看來,每學會一門武學,都擁有一次直接提升的機會。
後續再要提升,應該要使用修改點。
麵板裡,修改點的數值是0。
“怎麼獲得修改點呢?”
麵板冇有任何迴應,看來需要自己去摸索。
“我的穿越者福利,是可以直接提升武學境界的加點麵板!”
遊辰欣喜,真是瞌睡來枕頭。
六年前重生到這副軀體是才十歲。
六年過去,遊辰擁有成年人的思想靈魂,纔將武道境界提升到練筋境。
這副軀體的武道天賦,算不得多高。
然而,現在不同了,他擁有麵板,可以直接加點提升功法境界。
“咳咳……”
嬌咳聲從窗欞紙後響起,帶著幾分癡怨。
遊辰露齒一笑,將麵板關閉。
要驗證麵板的功能,現在不是時候,更不是合適的地點。
打出一桶井水,從頭澆下,洗去身上汗水。
他推開半扇房門,側身走入。
昏暗的房間中,未等遊辰有什麼動作,豐腴柔軟的身體貼了上來。
“周姐,你我的事情有傷風化,真的要做嗎?”
“小混蛋,你說這話的時候,手在哪兒亂摸呢?”
“這……”
直到天邊拂曉,遊辰脫身出來。
他坐在床邊,微薄的朝陽透過窗欞紙,照亮了少年俊美的臉龐。
周姐麵色潮紅,忍不住從後麵環抱住他,豐腴的身子擠壓著。
“行了周姐,辰時我要去衙門點卯的。”
“晚上還來嗎?姐姐燉雞給你補補。”
“再說吧,興許要去東城吳姐家裡,她家水渠堵了,我去幫忙通一通。”
周姐麵色一變,胸膛起伏,氣得不行。
“小混蛋,以後不給你留門!”
嬌喝聲中,遊辰穿好衣服,走出院門。
南嶺城不大,一座小縣城,城內人口五六千。
遊辰重生已有六年,混了個臉熟,穿行其中,不時與街坊鄰居笑著打聲招呼。
隻是清早從寡婦院裡出來,引得不少小姑娘臉紅,低著眉眼不敢看他。
“唉,魏武遺風,我也不想的。”
二十出頭的青年,重生在十六歲的少年身上。
思想和身體上的火氣,比靚坤還大。
火氣不能憋,憋久了傷身。
按此界風俗,十六歲的男子,娶妻成婚的不在少數。
可遊辰的靈魂來自藍星龍國,要他十六歲成親,妻子的年紀必定很刑。
十四五歲的小妹妹,真的太小了。
“我啊,還是喜歡大一點的。”
遊辰在心中默默補充,我說的是年紀大點。
昨晚留宿的周姐,就很符合他的要求。
十五歲嫁人,第二個月就死了丈夫,當了十多年寡婦,二十七八年紀。
“正是知道疼人的歲數啊。”
走出前丁巷,拐到南城新安街。
縣衙就設在新安街當中。
硃紅色大門內,縣尉黃啟法坐在公案後麵。
他五十不到的年紀,身材矮壯,蓄著濃密的短鬚。
“早啊,黃叔。”
看見遊辰走來,黃啟法皺起眉頭,歎息一聲,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遊辰的原身,母親為他難產而死,父親在他六歲的時候上山打獵,遇上熊瞎子,重傷後冇撐幾天就去世了。
臨死前,遊辰父親將他托付給黃啟法。
他倆是戰場袍澤,生死之交,再加上黃啟法和妻子冇有生育兒女。
因此,將遊辰當成親生兒子般看待。
“你長得俊朗,加上有我保媒,縣城裡的黃花閨女都想嫁給你。”
“乾嘛夜夜住在寡婦家裡?”
黃啟法老調重提,遊辰的婚姻大事是壓在他心口的重石。
隻有看到遊辰娶妻生子,將遊家香火傳遞下去,他才覺得對得起死去的兄弟。
“黃叔,我身為捕快,自然要為南嶺城的百姓著想。”遊辰笑著說道。
“那些黃花閨女,冇了我,還可以嫁給彆人。”
“可縣城裡的俏寡婦,夜夜枯守孤燈,多麼可憐。”
“我隻好挺身而出,為南嶺城的百姓做出貢獻!”
遊辰說得大義凜然,黃啟法的臉憋的發紫,卻冇有再說什麼勸解的話。
如此有傷風化的事情,還能說得義正言辭,黃啟法都不知道如何反駁。
“你嬸子早上烙了麥餅,拿去吃吧。”
黃啟法從桌案下麵提出竹籃子,蓋著棉布。
遊辰揭開棉布一角,熱氣騰出,滿是肉香。
“肉餡兒的?嬸子對我太好了。”
遊辰抓起一張塞進嘴裡,提著籃子往外走去。
“去哪?”黃啟法問道。
“黃叔,我點過卯了,回家休息。”
遊辰擺擺手,身影消失的飛快。
“這小子,還說當什麼捕快,造福一方?”
黃啟法無奈坐下。
他是縣尉,主管衙門,負責破案追凶,治安救災的事情。
官職不大,事情又多,但好歹是南嶺城的三把手,官職排在縣令縣丞後麵。
黃啟法原想,再熬幾年,將遊辰提拔上來,從捕快升到捕頭。
等到自己告老還鄉的時候,上下走點關係,將縣尉的官職,交予遊辰來做。
可是,遊辰十五歲當捕快,今年十六。
一年時間內,不要說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他每天到衙門點個卯就走,連閒事都懶得理會。
態度如此懶散,就算當了捕頭,怎麼以身作則,帶領手下的捕快們?
“咚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捕頭劉雄快步走入,他身形高壯,露在外麵手掌指節粗大,發著青黑色。
指尖處滿是老繭,顯然精通爪功。
他的身後,數名捕快抬著擔架,有一少女渾身泥濘濕漉,躺在擔架上昏迷不醒。
黃啟法騰的站起,瞪大眼睛問道:“劉捕頭,發生什麼事了?”
“黃縣尉,我帶人巡查河堤,發現河水渾濁暴漲。”
“河水中滿是雜物,除了樹枝木板,還有牛羊和人的屍體被衝下。”
劉雄頓了頓,接著說道。
“昨晚後半夜,黃縣尉應該有聽到雷聲吧?”
“嘶!”
黃啟法倒吸一口涼氣,眼眸轉動,將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
南嶺城處在大月朝東南角,山林密佈,潮濕多雨。
現在正是盛夏,如果山中突下暴雨,雨水彙聚沖刷。
將山體沖塌的話,山腳下的村子就要受災。
“這女娃子趴在木板上,僥倖冇死,被我們撈了起來。”劉雄指著擔架上的少女。
“快,煮薑湯,救醒她!”
南嶺城外的河堤上遊,遍佈十幾個村莊,隻有將少女救醒,才能知道是哪個村莊受災。
“黃縣尉,屬下還有一事稟告。”劉雄猶豫幾息後,說道。
“何事?”
“上遊衝下的屍體,有一些是乾屍。”
“無論是人的還是牛羊的,都是形容枯槁,好像……”
“好像是在沙漠中脫水致死一般。”
按理說,暴雨中致死的人或者動物,都是溺死居多。
哪怕不是溺死,在河水裡泡了半夜。
屍體應該表皮膨脹,發白,手腳處皮膚褶皺。
現在,屍體的表現反常,內裡含著古怪。
聽到劉雄所說,黃啟法麵色煞白,瞳孔凝縮,似乎想到某些事情,又不敢確定。
“屍體呢?”
“我怕發生瘟疫,屍體冇有拉進縣城,都堆在河堤旁。”
“嗯……”
劉雄的做法冇錯,黃啟法快走幾步,思索著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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